吃過飯，兩兄弟收拾碗筷。

    陳采星吃的有點(diǎn)撐，扶著腰在院子溜達(dá)散步，元九萬噠噠跟在旁邊。加堤看了眼，說：“晚上早點(diǎn)睡，沒事別往出跑。”

    “好，我就在院子走兩圈?！标惒尚谴饝?yīng)。

    這村子乍一看挺普通正常的，但一想到人皮燈籠，他還沒那么心大，大晚上非得出去散步。

    不過沒走多久，小九突然說：“jiejie，有人在看我們?！?/br>
    “……我們回去?！标惒尚菭恐【诺氖滞刈撸粍勇暽目戳搜蹡艡谕忸^，漆黑黑的小路，隱約可見一道紅色的影子飄過。

    他手里一個(gè)哆嗦，什么人，是鬼怪。

    廚房里留了熱水，二樓沒衛(wèi)生間，陳采星晚上不想起夜，匆匆和小九擦洗過，在后院上了廁所。他提著油燈，就守在廁所里，“別害羞，你有的jiejie也有。”

    元九萬：……

    解決完，沒出什么事。兩人拎著油燈上樓，只是經(jīng)過堂屋時(shí)，陳采星總覺得院子大門外有一雙血紅的目光盯著他們。

    木門是竹子拼接的，有縫隙。

    兩個(gè)紅洞洞的光，在漆黑的夜特別顯眼。

    “jiejie別怕，我保護(hù)你?！?/br>
    陳采星嘴硬：“我不怕?！本褪鞘掷锏挠蜔羲约簞?！

    山里的晚上很冷，哪怕是夏天。一股陰冷，被子還潮氣，陳采星和元九萬在家時(shí)穿著單薄，來這邊白天正好，晚上就扛不住。倆人和衣上床，隔壁是盧州的房間。

    “哥哥，我冷?！痹湃f聲音悶悶的。

    陳采星張開懷抱，“哥哥抱著。”一下子懷里就鉆進(jìn)個(gè)rou呼呼的小身體。

    夜里寂靜，桌上油燈滅了。

    房間陷入黑暗，陳采星有點(diǎn)怕，但聽到小九的呼吸聲，慢慢也睡了過去。

    嗩吶吹響，冥紙漫天飄散。

    村子里熱熱鬧鬧，吹吹打打，宗祠門前大柳樹下擺著香火陣，小孩們穿的喜氣，到處亂跑，喊著：“選圣女咯、選圣女咯?！?/br>
    “咯咯咯，今年要吃圣女席了?！?/br>
    “阿媽，阿媽我不想jiejie當(dāng)圣女——”

    “別瞎說，小孩子家家嘴上沒把門，對不住了各位?！?/br>
    “嗚嗚嗚，阿姐當(dāng)了圣女還會回來嗎？”

    “你還說！圣女是祖宗的榮恩，選了圣女就陪著祖宗，以后保佑村里香火鼎盛，代代繁榮?！?/br>
    陳采星知道自己在做夢，但就是醒不來，太真實(shí)了，他甚至能聞到大柳樹下香燭煙火氣。

    畫面一轉(zhuǎn)，到了一棟院子前。

    有個(gè)男人喊：“今年圣女祭來了，你家阿香十七了，年齡挺好的?！?/br>
    “我家阿香還小——”

    “你這話什么意思？村子里每五年選圣女，要是都按照你說的還小還小，那還怎么選圣女了？往前別人也沒推辭的。再說，圣女就要選純潔沒受污染的，阿香小也正好?！?/br>
    陳采星就像是阿香，被壯實(shí)的婆子大媽捆著穿了紅衣裙。

    嗩吶聲響徹院子，吹吹打打的一路到了大柳樹前。小孩們拍著手，高興的喊著，陳采星注意到，這些孩子都是男孩，沒一個(gè)女孩。

    宗祠前連著他一共六個(gè)女孩，年齡大的二十，小的看上去十四五左右。

    “選圣女，請靈——”

    一股陰冷氣拂面，陳采星一個(gè)激靈從夢里醒來，不過他沒睜眼，有東西在房間里，就站在床邊盯著他看。

    “你睜眼看看我?！?/br>
    女人幽幽的聲，“我知道你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