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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寒月為君明 完結+番外在線閱讀 - 寒月為君明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85

寒月為君明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85

    李富貴拍著老板的肩,笑得意味深長的,語氣也飄忽曖昧起來,“這個小城別的都不怎么樣,但是唯有一樣很是不錯?。 ?/br>
    老板臉上老實的笑一僵,覷著李富貴,小聲道:“你兒子和兒媳還在呢,不好吧?”

    李富貴揮揮手,“嗨,沒事,沒事,”他轉頭就笑得討好極了,“那個,懷冰啊,去嗎?”

    “這里的暗娼很是不錯,”李富貴摸摸下巴,好像在陷入了他過去的桃色回憶,表情也讓人浮想聯(lián)翩起來,“那個……咳,月明也可以一起去見識見識?!?/br>
    路瑾胤剛細嚼慢咽地吃完一個馕,他正拿著帕子給同時吃完的楚江離擦手,聞言不置可否地一挑眉梢。

    楚江離皺了皺眉,本來不想同意,但看見歡騰的將士們,知道他們這么久也算憋狠了,他們身上也沒有什么機密的信件和鑒定身份的令牌,便道:“你們?nèi)グ?,我便不去了?!?/br>
    “那我也不去?!?/br>
    路瑾胤黑亮的眼睛巴巴地望著楚江離,好像是聽話的狼狗尋求贊揚地往楚江離搖尾巴。

    老板搖頭晃腦道:“嗨,李富貴兒啊,你這兒子媳婦感情真好?!?/br>
    李富貴干笑一聲,拍了拍校尉的肩,“那我們?nèi)?,我請客!?/br>
    楚江離自然不會讓李富貴請客,他們回屋后,楚江離塞了兩錠銀子給李富貴,“別讓他在外面留宿?!?/br>
    李富貴不肯接,嘿嘿直笑,“哎,我哪能要您的錢,我有錢!”

    楚江離嘆了口氣,硬塞進他手里,“待此事結束,”他眼睛往四處一瞟,含糊過去,“會記你一功,收下吧。”

    李富貴捧了銀子走后,屋里便只剩下路瑾胤同他兩人了。

    這座邊境小城暗娼屬于極重要的一門討生活手段,入夜后,每盞燈籠底下都能看見女人靠著濕黏的墻,深棕色的眼睛覷著過路的人,偶爾比著幾個隱秘的手勢,為自己拉客。

    她們大多穿著露出半個胸脯的長裙,大鬈大鬈的頭發(fā)披在胸前,無事時便對著昏暗的燈光看自己染了色的指甲,或者湊成一堆討論上一個客人身上油膩污穢的汗臭。

    楚江離和路瑾胤還是出來了,兩個人進了成衣店換上了當?shù)氐囊路?,楚江離的面容藏在頭巾后,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路過的每條街幾乎都能看見拉客的女人,那些女人好奇或興趣的目光黏在路瑾胤身上,也不顧楚江離就在身邊,大膽直白的就攔住了路瑾胤,談起了價錢。

    她們很大一部分女人都已有家室,拉客算得上她們補貼家庭的一個方式,她們的丈夫即使不愿意也無法阻止,這個邊境小城太貧困了,種植的糧食填不飽這些人的肚子,雨水少的一年,牛羊總是瘦得皮包骨,她們只能靠這種方式來獲取錢財或者糧食。

    她們的主顧大多是大夏往來貿(mào)易的商人,但是現(xiàn)在戰(zhàn)爭打響,大夏來的商隊少了一半,生意的慘淡讓她們想盡一切方法去留住這些過路人。

    那個攔住他們的女人看著很年輕,未滿雙十年華,應該叫做女孩,她棕色的鬈發(fā)蓬松地堆在肩上,一雙深棕色的眼睛睜得很大,懇切地望著他們,臉上還有一些細小的雀斑,飽滿的嘴唇一張一合嘰里咕嚕說著些什么,偶爾蹦出幾個大夏語,勉強能聽清是一些數(shù)字。

    女孩手舞足蹈地費力比

    劃著,楚江離唇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線,他看出了這個女孩的青澀和美麗,也能欣賞這個女孩的動人,于是他握著路瑾胤的手收緊了。

    路瑾胤皺了皺眉,從女孩擺了擺手,又指了指身邊的人。

    女孩深棕色的眼睛將楚江離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咕嚕了幾句,一旁路過的人已經(jīng)站在或遠或近的地方看起熱鬧來,楚江離已經(jīng)對這些戲謔的目光感到不適了,幸而他藏在頭巾后,這些人看不見他的臉。

    一個好事的男人湊過來,用流利的大夏語道:“她說,她和女人也可以?!?/br>
    他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而他笑出淚的眼睛觸到路瑾胤深黑的瞳孔時,笑聲戛然而止,仿佛一個箱匣被生硬地關上,他吞了吞唾沫,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并不讓人發(fā)笑,反而十分尷尬。

    路瑾胤收回冰冷的目光,道:“麻煩你替我們向她說句,不用了?!?/br>
    男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同意幫這對夫婦的忙,在各國游走這么多年,他還沒見過這樣氣勢的人,那個妻子看起來也不俗,雖然一聲不吭,但是男人敏銳地察覺到那妻子周身有股冷冽的煞氣。

    男人拉著女孩走開后,楚江離攥緊的手終于松了一瞬,路瑾胤的手骨都快被捏碎了,上面都是深紅的指痕,楚江離臉紅著,羞臊地把手縮進了皮襖里。

    “縮回去做什么?”路瑾胤湊過去低聲道,“我對這里可不熟,走丟了怎么辦?”

    “媳婦兒要牽緊我。”

    ****

    戰(zhàn)爭照常沒影響到京城的百姓,即便宮中出了些事,但一點消息也沒傳到民間,這些百姓一如既往地熱熱鬧鬧準備過年。

    街上的店鋪很是熱鬧喜慶,每家店都人頭攢動,沈邈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著,藏匿在袖中的紙條每進一個店都在手心滑到了對方掌柜手里,他的余光瞟到身后跟了一路的人,那人長的很是陌生,興許是溫凌灈的新影衛(wèi)。

    反正溫凌灈的各個影衛(wèi)他都沒怎么注意過,唯有那個叫十七的孩子,他想起那個孩子與自己頗為相似的的臉,兩個人在某些意義上來說確實長得很相像,他本身也臉盲,分不出來那些細微差別,但他知道他和十七的那雙眼睛從未一樣過,那個孩子的眼睛總是籠著一層陰霾,看人總是帶著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恨,這股恨意是刻在骨子里,與生俱來的。

    路過一家布莊時,他停住了,店里都是喜慶的艷紅色,店臉上掛著一個碩大的公告牌,說是南州運來的最好的一批料子,他猶豫片刻,還是進了這鋪子,一進去立刻被花花綠綠的綢緞包圍了,上面繡的花紋別出心裁。

    而上面繡的那些花卉他也分不太清,什么梅花什么荊桃,在他眼中長得都差不多,他的糙手摸在料子上,冰涼爽滑的面料像水一樣從他掌心流過,他驚異了一番,手探進腰間的錢袋里,沖店小二道:“這料子多少錢一匹?”

    那小二瞇著眼睛笑,比出四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