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攙她起身手的主人高力士迷之微笑看向她。

    “人，朕帶走了?！?/br>
    李隆基漫不經(jīng)心道出，還故意停頓了，這不是告訴，也不是命令，無疑顯現(xiàn)帝王說一不二的果決，誰又能抗拒？

    抑或是，誰會敢說出一個”不“子？震懾住的威力卻與平時那么與眾不同。

    李隆基走在前，高力士手朝著一揮，隨之，江珞雪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踏出門檻的算是舒了口氣。沒有看到言妃令人咋舌的表情，“娘娘，皇上這是何意？”

    言妃收住自己心亂的跳動，有這么巧合么？

    抵達時，李隆基把值班的太監(jiān)宮女都散了下去，就連同高力士在被他看一眼后默默的退下去了，面對著巍然奪目的宣德殿，江珞雪不措抓著自己的臟手。

    僵了許久，江珞雪才小心翼翼對著早已上座的李隆基發(fā)問：“皇上，奴婢應(yīng)該沒犯錯吧！”

    話一出，便后悔了，只見李隆基玩弄著他纖長的手指，面前一沓沓整齊放好的折子穩(wěn)如泰山的立在桌上，心里有點虛汗，“這么多沒批閱的折子，你不著急??！還有閑工夫坐著！”

    李隆基目光漫然的盯著，保不齊他就是等她開口說話。

    “朕很好奇，你這般凜冽性子的人，倒叫別人欺負了去?！?/br>
    他說的別人，言妃，江珞雪一下子秒懂了。

    沒料到李隆基開口的話和她想的不是一道上，青天白日下，大白天的也肆意的敞開著門，里屋的人若是有什么動靜，想來守在門外的高力士也是耳熟能詳?shù)摹?/br>
    “皇上是不是太說笑了，不管是怎樣的性子，身為宮女還不是會被磨煉的連半分戾氣都沒了。”

    輕飄飄的聲音回蕩在諾大殿中，這里刻意用了“戾氣”代替“傲氣”，李隆基饒是興味的一愣。估想又覺江珞雪同剛才在言妃妝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不同了。

    “你和朕之前見到的不一樣了。”只覺李隆基很是自然的勾上了嘴唇，似是在笑又不太像。

    江珞雪面色低默，是啊，的確不一樣了，比以前更加低賤了。

    他說這話也不覺諷刺，變成這般還不是拜他所賜！抄江家，貶麗妃，讓她在言妃宮里被她想方設(shè)法折磨的還不是他隆基。

    “皇上多慮了，奴婢跟這言妃娘娘這么好的主子，倒是學到不少，也比之前更有了規(guī)矩。”

    李隆基眼睛一下子瞇著，微妙的看不到他一對眸子里閃過什么神色。

    緩了許久，高高在上坐著的李隆基開口道：“你在怨朕給你主子的懲罰！”他一道出江珞雪就知說的“主子”是麗妃了。

    她面上釋然的把頭仰得比剛才還高了一些，臉色的蒼白映襯得嬌巧的臉蛋瓜子偏許傲氣?！芭静桓遥緛砭褪悄锬镥e了，孰是孰非奴婢還是分得清?！?/br>
    李隆基停下轉(zhuǎn)動手指的動作，不穩(wěn)的顫動眸子。

    她始終怪的，還是自己，妄圖用自己來換江家平安，殊不知，一開始走的路就是錯了，還錯的離譜。自從到了宮才知道原來一直都沒有追尋的路可走。如今看來，只能茍活，其他的又怎敢奢望了呢？

    噤聲，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頓了頓。

    “皇上，奴婢想問一件事。”江珞雪放下身上的疲憊露出眉眼輕松道：“關(guān)于皇后?！?/br>
    忍不得李隆基是否答允她能不能問，話都撂出去了。若為了讓她對昨夜的事閉口不言，她絕對可以做到。

    桌上的人身體微動，輕蔑的譏笑聲在大殿內(nèi)響徹徹底，“這是你能問的！”沒有情緒波動，反而叫人聽了去有不滿威脅之意。

    頓然，雙眸的神色低垂下去，悶想道：“看來的確不該試探李隆基心里的起伏?！?/br>
    他昨夜才說她低賤之人，多問多言實是越了矩。

    李隆基一副連話都懶得同她講的架勢，“以后你就在宣德殿當值，明日和朕出宮。”

    江珞雪正要謝恩，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仰頭吐出兩個字：“出宮？”

    好端端的，怎么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