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是他此刻冒出的唯一一個因由。

    江珞雪幡然對視一看，瞳色異常的水波無漪，回之：“怪什么？怪皇上將我送去上陽宮么？”

    。。。

    理論上，如若玉汐公主沒有去找她，她也不會為之爭辯，同時蘭華不會失手一推，玉汐公主不會小產(chǎn)。

    一條未出生的小生命就這樣沒了，江珞雪心里難免沒有惋惜，畢竟玉汐公主是玉汐公主，不該牽累到一個孩子身上。

    所以，原則上她們幾人都責(zé)無旁貸，然令她迷糊的是，蘭華當(dāng)時好端端的怎會大聲尖叫？其中依舊有懸疑之處。

    稍縱即逝的謎團(tuán)瞬間藏匿了起來，江珞雪繼而接著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公然保住我吧！”

    加之，你根本不信我，又怎會抵住悠悠眾口判我無罪？

    只因?yàn)槟闶钱?dāng)朝皇帝，所以從頭至尾不會信我而已。

    情緒不輕不重，定然淡默……

    “你對朕說話一定要這么尖酸刻薄？”

    李隆基垂眸，有些自嘲，同時紛亂了心神，既妄想著江珞雪對他稍微有些情緒，卻在面對之時，依然沒來沒由的惱意。

    江珞雪聽得越發(fā)摸不著頭腦了，今日不管她說什么話，李隆基妥然都會拿話來堵她。

    霎然張口欲道：“我沒……”

    等等，這矛鋒是不是偏遠(yuǎn)了，本在說三殿下的事，現(xiàn)在怎地就繞到她自己身上了。

    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李隆基以為她又是將自己的心里話藏了回去，從而悶住聲。

    李隆基兩只長指緊了緊，眸色微是生出晦澀的瞳光。

    厲光灼目道：“玉汐小產(chǎn)，你只不過在上陽宮待了一夜，至于記到現(xiàn)在怪朕么！”

    語速急快得連他自己都沒反應(yīng)出他究竟在說什么，從何這樣發(fā)泄？責(zé)備、憤慨的情緒滿滿皆是俱全。

    玉汐是他最疼愛捧在手心里的meimei，他的母親竇德妃更在他不過十多歲時被誣使用巫蠱之術(shù)詛咒武則天，遇害于嘉豫殿。

    那段時間中，兄弟姐妹多人里，只有一個五六歲的玉汐時常跑他房間里給他安慰，拿她自己珍愛的小玩意逗他取樂，無疑給他昏暗的一段失母之痛的時光里添了燦爛的星光……

    可玉汐小產(chǎn)，終生很難有孕，他身為她的皇兄，怎能不痛？

    沒等江珞雪反口的機(jī)會，李隆基娓娓隨后一句話便像利劍一樣擊來。

    “說到底玉汐在你宮中出的事，你怎能置身事外？”

    兩兩都有虧欠，他又好到哪兒去呢？

    殿里的氣氛猛然一壓冷，外頭寒氣逼人，殿里頭最后僅剩的溫暖，也在一瞬間暖氣驟降，只有數(shù)不清的微妙喘息，溫度降了十分的體溫。

    或許僅僅是這句話帶來的刺激，也可能一直壓制著的情緒凝然間被一把鑰匙正式開啟，釋放自己聚積在心里的一切念頭。

    江珞雪陡然鐵青著臉，眼睛微瞇著，心頭猛是顫動，喉中突地涌潮上來的憤懣。

    直接一回嘴：“是她自己跑來才出了事，我怎么就不能置身事外了?！?/br>
    對于玉汐公主小產(chǎn)的事，江珞雪多少心存愧疚，俗話說，我不殺伯樂，伯樂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