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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蕭繹棠擔憂她會不自在,自己先端起一碗粥一口飲盡,而后繼續(xù)拿起身側的名冊低頭翻看著。

    梁竹音只得默不作聲地快速吃完,在這安靜的寢殿盡可能避免發(fā)出聲音,簡直食不知味猶如上刑。

    她將絹帕塞回袖中,起身下榻打算行禮后離開。

    小路子頭鐵,笑著上前兒勸道:“梁大人您是不知,殿下前幾日公事繁忙并未按時服藥,這會子趁您在,奴婢就放心了?!彪m然給蕭繹棠找了一個借口,但意思卻也在明白不過。

    梁竹音算了算他用完粥的時間,只得沒話找話說:“殿下,前日里衛(wèi)大人告訴臣,劉顯家眷過幾日再提審?!?/br>
    蕭繹棠冷冷看了小路子一眼,示意他退下,這才說道:“師父給我去了密信,今日朝參便會有所行動,所以不急,且看皇父如何處理韓延與魏綦?!?/br>
    梁竹音應是,“國師刻意選在殿下養(yǎng)病期間告發(fā)韓延,亦是想在眾朝臣面前保護殿下。就算此案是陛下暗中下旨命殿下查的,也沒有理由當眾戳穿。”

    她見蕭繹棠含笑頷首,蹙眉思忖道:“只是有一點,臣不明白,與那魏綦有何關聯(lián)?”

    “難道是,暗查韓延時,查到與那魏綦勾結的證據(jù)?”她先是恍然大悟,繼而一臉歡喜地盈盈下拜,“臣恭祝殿下旗開得勝?!?/br>
    蕭繹棠見她歡喜,忍不住調(diào)侃她,“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若不是你寫了一篇《溫泉銘》,孟颙也難勾搭上,還好當時沒將你送給他?!?/br>
    梁竹音想起在雅集時被他猝不及防拉入懷中,說什么自己是他的人……現(xiàn)在想來,明明他當時就沒想著將她送人,狐貍做戲的手段向來可以以假亂真。

    她立刻轉身端起藥盞,“殿下該服藥了?!?/br>
    蕭繹棠聽話接過,“你去上值罷?!泵靼姿讲攀窃诳桃馔涎訒r間,為了監(jiān)督他服藥。

    見梁竹音依舊站在原處,只得苦笑著將藥一口飲盡,像飲酒般將碗底展示給她看。

    這才見她微微一笑,福了福,“臣告退?!彪p手拿起桌上的名冊,離開了寢殿。

    蕭繹棠看了小路子一眼,“你來?!?/br>
    小路子慌了神兒,趕忙解釋:“奴婢這不是見梁大人尚未明白殿下的一番心意,想著提醒梁大人……”

    “你派人去通訓門盯著,下了朝就喚阿恒前來,莫要張揚?!?/br>
    小路子見蕭繹棠并未斥責他,心中一喜,今兒這馬屁算是賭成功了。

    他連應兩聲,急忙去召喚三喜。

    *

    梁竹音去往前庭的路上,遇到的宮人,無不悄悄在她身后竊竊私語,見她回頭,又趕忙各自灑掃起來。

    她想來想去,必是因為昨晚侍寢的緣故。

    深呼了一口氣,感嘆自己經(jīng)過這一夜,不知又成為多少懷春之人的眼中釘。

    她走進詹事院,見裴玠向她迎了過來,自上次訓練場一別,這幾日皆未看見他。

    “表哥?!彼鲃訂镜?。

    裴玠看著眼前的宮裝麗人,總覺得她今日越發(fā)嬌美,有著說不出來的韻致。想到昨日的那封信,他有些艱澀的詢道:“你在家中時,與何人通信往來?”

    梁竹音一驚,不自然地笑道:“表哥,你在說什么?!?/br>
    裴玠絲毫未放過她臉上的變化,見她有意搪塞,心中更是驚痛無比。

    “信遠行昨日將一封從雲(yún)州城退回的信,送至家中。彼時父親不在家中,便交給了我?!?/br>
    他想起那封信的署名,忍不住往前一步,緊盯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長姐自幼多病,從未出過府,自然不會與人通信。那么,冒用裴珂名諱之人,除了你,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人?!?/br>
    梁竹音緊緊握住手中的名冊,頓時心中慌亂難過無比。

    為何恩人要將信退回,難道是不想在聯(lián)絡的意思么。

    聽表哥的意思,應該是未擅自拆開信箋,這的確也是他君子磊落的作風。

    那么她該如何向表哥解釋……

    裴玠見她躊躇,忍不住再次逼問,“你如今連我都不信任了么?這三載,日日相處的時間里,原來你一直存有心事?!?/br>
    他越想越心寒,還有莫名的慌亂與后怕,“想必通信之事,家中所有人皆不知罷?雲(yún)州,那是你遇襲的地方,是誰?梁竹音,你若不說,今日別想從這里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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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駕臨

    梁竹音從未見過裴玠如此咄咄逼人, 不由得氣結,“表哥,這是我的私事, 為何要告訴你?”

    裴玠被她一句話堵得猶如被人掐出了喉嚨, 令他喘不上氣來。

    這才認清, 原來在這三載朝夕相處的時間里, 完全是他在自作多情。

    梁竹音見他失望難過,只能選擇趁機解釋清楚, “表哥,方才我說話的口氣頗為失禮,我向你道歉。以大jiejie的名字通信,當初也是不得已,并無損毀她的名聲。我發(fā)誓, 并未與任何人提到過宣平伯府。”

    自從母親病逝,爹爹將她獨自仍在了祖宅, 攜繼母一家人上任一去便是四載。繼母若不是盤算著要將她許配給那張九郎,根本也不會提出將她接回京城團聚。

    她只恨自己無法跟隨母姓,并且回京途中便已想好求助外祖母與舅舅,又怎么會告訴恩人, 她那自己都不愿想起的梁家。

    裴玠想聽的并不是這句話, 他只得苦口婆心勸道:“你涉世未深,若被賊人欺騙,那可如何是好?”

    他見梁竹音依舊不肯說出實情,想來只得暗中查看一番了, 面上還要安撫她, “罷了,你若不愿說, 我也不勉強,只是你人在宮中,切莫做出私相授受之事,引禍上身。”

    梁竹音苦笑,信都被退回了,如何引禍。

    她點點頭,生生忍下心中的失意,“表哥你放心,我知曉分寸。”低頭凄涼一笑,“那封信麻煩你幫我妥善保管?!彼⒉幌胗H眼見到那封被退回的信。

    裴玠見她并未著急索要那封信,并且還讓他代為保管,神色終于緩和一些,“你放心,我不會打開,待你出宮后再一并交給你。”盤算著此事既然沒有了后續(xù),她人又在片紙難遞的宮中,也令他放心不少。

    他見梁竹音要走,想起一事,急忙將她喚住,“祖母這幾日又有些胸悶,也沒什么胃口?!彼麖膽阎心贸鰧懞玫谋銞l交給她,“若王拂依舊不能歸家,你將這個拿給他看,讓他斟酌開個方子罷?!?/br>
    梁竹音接過,打開后看完病情描述后更加難過,她來回踱步,思忖著找蕭繹棠要人是否可行。

    若因此耽擱了祖母的病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表哥,我明日給你答復?!?/br>
    *

    梁竹音這一整日渾渾噩噩,眼瞧著寫出的字跡乏力不堪,一氣之下攢成紙團仍在了書案上,索性趴在那里流起了眼淚。

    蕭繹棠入內(nèi)時,見她伏在書案上輕聲啜泣,急忙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拉起來,焦急問道:“誰欺負你了?”

    梁竹音見是他,趕忙轉身擦了擦眼淚,想到上次與表哥說話他即刻就會知曉,今日雖然與表哥站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但也不排除被聽去的可能。

    她抽抽噎噎拿出便條,“表哥說外祖母近日里不太舒服,臣想著王拂不能離開東宮,擔憂外祖母的病情。”

    蕭繹棠一聽原是裴老夫人之事,低聲命小路子將他的布包拿來,安撫她道:“這有何難,想不想回宣平伯府看看?”

    他聽聞西北又爆發(fā)戰(zhàn)事,舅舅在朝堂上竟然主動請纓前去平叛,這令他感到非常詫異。在寢殿內(nèi)著實坐不住,想著舅舅兩日后便點兵出征,事不宜遲,今晚前去詢問一番,路過詹事院,想著進去看她一眼,誰知卻碰上此事。

    梁竹音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您莫要誆臣。”

    蕭繹棠反問,“我何時誆過你?”

    “可您……”

    “別可了,我還另有要事,還不快走?!彼氏茸叱龅钔猓戳艘谎坌l(wèi)恒,交代了一句,“小路子回來,你攜他前往宣平伯府,我先行一步?!钡巧狭笋R車。

    梁竹音登車后有些忐忑,她擔憂地勸道:“您還是別去了,可否容臣將便條交給王拂?”他若去了舅舅家,怕是要中門大開,一屋子人跪迎,太過于高調(diào)。

    若是隱瞞身份,舅舅與表哥都見過他……

    更何況太子殿下陪自己回裴府,讓她如何向家人交代。

    “怎么,我見不得人么?”蕭繹棠靠在錦墊上,支著頭看著她,“我雖然不敢說精于岐黃之術,但技藝在王佛之上,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br>
    梁竹音擺擺手,“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您的身份?!眹肃橹г梗骸澳舨挥嬢^身份暴露,何不讓王佛回家,又何必……”她心中一顫,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

    “怎么不說了?”

    蕭繹棠見她臉色瞬間白轉紅,不敢與自己對視,幽幽一笑:“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他嘆了一口氣,忍不住說道:“我給你一年時間,若到了明歲的今日,你依舊對我無意,那我……”他看向窗外,咬牙說道:“那我便不再糾纏于你。”

    心中盤算著立太子妃一事,他還能拖上多久。

    見梁竹音聽了他的話,眼淚流的更兇,不由得慌了神,急忙握住她的雙臂焦急為自己辯解,“我不是逼迫你,要不兩年?”

    他痛定思痛,“三年?”又追加了一句,“尚宮三年后不得出宮,需要干滿十年,不信你問玉瑾?!?/br>
    梁竹音饒是心情復雜,眼瞧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胡吣,哀傷的面容也不禁緩和了些許。

    蕭繹棠拿出袖中的絹帕,劃拉著她的小臉兒,“相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看你母大蟲時的樣子,總比哭哭啼啼的好?!币娝旖俏⑽⑸蠐P,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并沒有回應,但是他欣喜地發(fā)現(xiàn),她卻也并未出言反駁。

    不管如何,至少讓他見到一絲光亮。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他想了想叮囑她,“在裴老夫人面前,我自稱姓徐,身份是東宮的醫(yī)士。想必宣平伯聽到我如此自稱,定然也不會當眾戳穿我。”

    梁竹音明白他是怕外祖母心中膽怯,影響他的醫(yī)治,心中越發(fā)感激他的體貼,“臣謝殿下厚愛?!?/br>
    蕭繹棠一笑,扶著她的手下了車,隨即便放開了。

    本來習慣性負手等著她上前與門前的小廝對話,見那小廝看向他,想到自己今晚的身份,立刻將兩只手垂落了下來。

    在梁竹音非常歉意的目光下,邁進了側門。

    裴平真聽聞甥女深夜回歸,以為又向上次那般急匆匆前來,趕忙起身疾步迎了出來,在正堂院中見她身側跟隨者一名儀態(tài)翩翩佳公子,仔細看去,眉眼間卻是那般熟悉,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蹙眉思忖間,聽得趕至此處的裴玠喚了聲,“太……”卻被梁竹音制止。

    他這才突然記起,太子出巡時,眾臣皆在十里亭相送時,自己壯著膽子看向點將臺上宣讀圣旨時的他。

    驚恐萬分想要下跪,卻聽得他說:“東宮醫(yī)士徐念,不請自來,叨擾了?!?/br>
    “不不,未曾叨擾,還請前去書房一敘?!迸崞秸娌恢皝硭鶠楹问?,只得硬著頭皮相邀。

    梁竹音只得上前一步,“舅舅,徐……太醫(yī)今夜到訪,是為了外祖母的病情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