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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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后,看到桌幾上擺放著存放竹葉簪的盒子,顫抖著打開,見盒內(nèi)只有玉簪并無只言片語。 蕭繹棠克制著眩暈,有氣無力地問道:“她有說了什么?” 暗衛(wèi)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心中極度自責,下跪沉聲說道:“梁大人什么也沒說,隨后去了龍首源?!?/br> 蕭繹棠拿著木盒瘋了一樣跑到玉蘭花樹下,見有個新埋的土堆。跪在那里不顧一切的刨開尚有一絲潮濕的土,見是一個方形的木盒,顫抖著拿出打開后,他抱住一封封信箋失聲痛哭。 他的哭聲使得樹上鳥兒聞聲撲撲飛走,樹葉震動間,玉蘭花紛紛落下,猶如白色的花雨不斷落在那一身緋衣悲慟的人身上,紅白相間之下,看上去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當暗衛(wèi)將衛(wèi)恒喚來時,看到的是他死死抱著一摞信箋,暈倒在花樹下。 嘴角的血跡染紅了身旁的玉蘭花。 衛(wèi)恒紅著眼眶將昏迷的他背起,悲聲下令,“去請國師前來醫(yī)治,我怕師兄挺不過去。” 而此時,身在馬車內(nèi)的梁竹音,拈起一方車簾,看著這官道兩旁郁郁蔥蔥,心中卻荒涼一片。 突然,她捂住胸口,靠在車壁間喘著氣,眼中的淚不受控制的倏然落下。 作者有話要說: 聽著《桃花諾》寫這一章,耗盡了我所有力氣。 第74章 雲(yún)州 半載后, 宣平伯府。 身著吉服的裴玠與父親在正門前拱手迎接參加婚禮的賓客。 今日是陛下賜婚的正日子,新婦已入府,卻依舊未等來太子殿下的車駕。 “三郎, 你先入內(nèi)招呼賓客, 我在此等候殿下?!迸崞秸娉烈髡f道:“雖然未接到旨意, 但上次殿下來府中時說要親臨, 不知是否還作數(shù)?!彼媾岖d正了正胸前的喜綢,嘆了一口氣, “殿下就算今日不來,也莫要怪他?!?/br> 裴玠強顏歡笑道:“兒知曉,殿下自表妹失蹤以后大病了一場,兒至今只在詹事院見了他一次。” 裴平真拍了拍兒子的肩,想著大喜的日子, 不愿他再提起這令全家人愁眉不展多日的事。 就在此時,一輛眼熟的馬車向裴府行駛而來。 “那是上次殿下來訪的車駕!”裴玠提袍下了臺階, 親自站在車轅前拱手迎接。 只見內(nèi)侍小心地將車簾掀開,一名身著青竹色常服,頭戴玉冠之人扶著內(nèi)侍下了馬車。 “殿下萬安?!迸崾细缸于s忙拱手說道。 內(nèi)侍為他披上了白色狐皮大氅,又將一枚手爐雙手奉上。 蕭繹棠未接手爐, 雙手虛扶說道:“免禮, 給表哥道喜?!?/br> 裴玠自他下車后,便發(fā)現(xiàn)他更加清減,見他面色淡然之下,一雙眼睛黯淡無比, 遂苦澀回道:“謝殿下?!?/br> 三人皆不知再說些什么, 聽得蕭繹棠說了句,“莫要耽誤良辰?!甭氏冗~入了院內(nèi)。 裴玠看著他那蕭瑟的背影, 憶起詹事院那些傳聞,說他曾經(jīng)藥石無醫(yī),陛下心急之下曾下旨民間找尋名醫(yī),卻被他砸了藥盞將人轟了出去。 看到他今日能出宮,多少心里也安慰一些。 見他對于朝臣的請安恍若未聞,在兩名內(nèi)侍的陪同下,默默站在正堂旁一側等待觀禮,見裴平真親自來請上座,含笑說道:“我只是前來觀禮,莫要跪拜我?!?/br> 裴平真拱手應是,忐忑之下只得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卻如坐針氈。 眾人見蕭繹棠不發(fā)一言,場面漸漸安靜了下來。只聽得禮官拉長聲音唱喏:“迎……親?!?/br> 蕭繹棠絲毫不在意周圍探究的目光,他微微側首看向空無一人的右側,心中念叨著:說好帶你來參加表哥的婚禮,不能因為你不在,就成為我食言的借口。本來打算帶你來看看婚禮的程序,想著等到我們那時,若你覺得儀式繁雜,精簡就好,如今……等我看完以后親口告訴你也是一樣的。 蕭繹棠見裴玠與桑朵的吉服皆為綠色,微微一笑:《大齊律》規(guī)定,官身之人嫁娶,必著同等官袍顏色吉服。咱們的吉服與他二人不同,乃是正紅色。還記得出巡時見你穿過一次妃色大袖裙衫,很是好看。想必穿正紅色也定然美極了,只怕我到時只想著看你,忘了要做什么。 他見裴玠的卻扇詩還未念完,桑朵就迫不及待將扇子移開,惹得眾人一通歡笑。 想必在場之人只有他和裴玠知曉,那是桑朵不識大字,以為裴玠念完了怕自己卻扇遲了,被認為對這門親事不滿意。 他不由得緊張起來:若我當場做的詩你不滿意,不卻扇,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身旁的小路子抬頭覷了一眼蕭繹棠,見他站立在喧鬧的人群中,雖然面帶微笑,卻像是一具沒有魂魄的行尸走rou,與人世間之事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這個樣子,自他昏迷蘇醒以后便是如此。 東宮,除了玉瑾與阿蘊之外,所有女官和宮女被他全部驅(qū)逐。 平日里,內(nèi)侍們大氣也不敢出,整座宮殿安靜的像座冷冰冰的墳墓。 直到衛(wèi)大人一怒之下將所有人轟了出去,不知道在殿內(nèi)和殿下說了些什么,殿下這才開始主動服藥,但依舊整日里不發(fā)一言。 裴平真見儀式完畢,立刻起身向蕭繹棠走來:“殿下,儀式完畢,筵席這便開始,您請就座?!?/br> “不必了,舅舅可否派個人,帶我去看看竹音在家時的住所?” “臣親自陪您去。”裴平真伸手相邀。 蕭繹棠含笑拒絕了,“前院客多,若你這般客氣,竹音知曉是會埋怨我的?!?/br> 裴平真聽得他這般說,心里越發(fā)難過,只得命管家好生相陪,看著他走向了內(nèi)院。 同時,女眷中一名女子悄悄跟隨了過去。 * 蕭繹棠走進一處院落,見房舍間環(huán)繞著一片翠竹,匾額上的‘翠竹軒’三個字是那般熟悉。 推門進入后,發(fā)現(xiàn)室內(nèi)并不寒冷且窗明幾凈,像是日日有人前來灑掃。 他繞過待客的正堂,向左側間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陳設果然如她在命婦院那般簡潔,并沒有那小女兒屋內(nèi)常有的諸多擺件,不知曉的還以為是哪位郎君的書房。 黃花梨書案上擺放著熟悉的字帖拓本,皆是信中提到每日練習的字體。他忍不住眼眶刺痛,伸手觸摸筆架上那些她用慣的狼毫,貪婪地從隱隱存有她氣息的地方,找尋著消失在他身側的溫暖。 “殿下?!彪S著一聲呼喚,他猝然轉頭看向大門處。 在午后暖陽的照耀下一時間看不清面容,只見那熟悉的輪廓出現(xiàn)在眼前。 “竹音!”他內(nèi)心狂喜,疾步向那女子走去。 梁荷音端著托盤,見那通身透著矜貴之氣的太子殿下,喚著她那薄命jiejie的名字向她走來,害羞地低首行禮。 “妾是……”話還未說完,隨著一聲劍出鞘的清脆之聲,她的脖頸倏地一涼,嚇得她將手上的托盤仍在了地上,guntang的茶水濡濕了衣裙卻也顧不上了。 小路子在門外喚道:“殿下……”卻被冰冷陰狠的聲音制止,“滾!” 蕭繹棠看著面容與梁竹音有六七分相像之人,淡淡一笑,“姑娘可知我是誰?” 梁荷音早已嚇得雙腿酸軟,哭泣道:“太……太子殿下?!?/br> 方才她受了母親的啟發(fā),趁著院中客人頗多,一路偷偷跟隨。在回廊上見到一名小丫鬟端著茶水,便接過來走到了院中。那太監(jiān)起初攔住她欲接過手中的托盤,待上下打量她一番后,略遲疑后竟然放她入內(nèi)。 她心中狂喜,趕忙掏出袖中的錢袋答謝,誰知太監(jiān)卻嚴詞拒絕了。 蕭繹棠抬起承影,用劍尖描繪著她的臉龐,溫聲說道:“既然你知曉我是誰,那么前來尋我,有何事?” 那劍氣透著刺骨的冰寒,在梁荷音的臉上所過之處引起她不斷的顫栗,她雙手低著門框,哆哆嗦嗦地說道:“妾見jiejie失蹤了,想著……代她侍候殿下,全了jiejie的心意……” 隨著臉上一痛,她再也不顧不得捂住臉,尖叫著討?zhàn)垼骸扒蟮钕吗埫 ?/br> 蕭繹棠嗤笑一聲:“你不配與她長得相像。” 心中的失望與憤恨,使得他毫不手軟地在梁荷音面上劃了幾刀,隨之將劍尖上的血跡抹在了她的衣襟上,這才收了承影。 將小路子喚來,轉身命道:“將她拉走,莫要臟了此處。另外,派人傳話給梁源,子不教母之過,命他立刻休妻,不得有誤!”他脧了一眼喏喏應是的小路子,“回宮后,自己領罰。”負手走回了內(nèi)間。 * 半月后,雲(yún)州城。 一名婦人牽著女童的手,指著站在門扉旁的梁竹音說道:“三娘還不快和梁夫子道別?!?/br> 女童奶聲奶氣的福了福:“三娘謝過夫子教誨,明日再來。”向含笑看著她的梁竹音揮了揮手,跟隨著母親離開了。 梁竹音見最后一名學童被接走后,回到屋內(nèi)清理了雜亂的書桌。 想了想,帶上帷帽挎上竹籃,鎖上了院門后去街市上采買。 這半載內(nèi),明遠先生定期會命人送來銀錢。 起初她來到此地,若不接受的確也沒有辦法生存下去。想想除了教書習字,做些女紅,的確也沒旁的技能。 她先是為街上最大的成衣鋪子畫花樣子,將京城內(nèi)時興的樣子盡數(shù)畫出,自然得了老板娘的賞識。 得知她有才學后,特意為她引薦了附近稍微富裕的人家,教幾名總角幼童習字讀書。 總算是有了固定的收入。 她想著在穩(wěn)定幾月,攢攢銀子后便不再需要接濟。 此時,夕陽西下,她迎著落日余暉,透過薄紗簾幕看向南來北往船只的河道。 想著自己當初就是坐船回到京城。 還記得與他分別時,雖然無法目視,卻也知曉是在這人聲鼎沸的碼頭。 此時一艘客船緩緩??吭诎叮幻删龤g喜地伸出手,將船只上一臉笑意的女子扶了下來。 兩個人相視一笑,牽手走向馬車。 她的目光追隨者那輛馬車消失不見,這才低首嘲笑自己太閑了。 忽然覺得后方像是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她,下意識轉身看過去,碼頭旁迎來送往之人甚多,入眼皆是生面孔。 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也不在意,向街邊的店鋪走去。 路過告示牌,見眾人擠在一起談論著什么。 “據(jù)說那太子殿下得了不治之癥,陛下延醫(yī)問藥無數(shù),還命國師做了法事,皆不見效。” “太子殿下不是剛過了弱冠之年,難道……” 梁竹音手上一松,竹籃墜落在地。 她撥開人群撩起幕簾看向告示,見果然是召集名醫(yī)為太子殿下救治的皇榜布告,心中墜痛之下被人群擠擠搡搡,撲倒在地。 坐在馬車內(nèi)的人手下意識一伸…… 透過薄紗窗看到她被好心的婦人扶起,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嘆了口氣,詢道:“她住所旁的院落可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