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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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子刷的一下被拉上,林靜好的面上一滯,笑容僵在了臉上。 本來是想表現(xiàn)一下自己,想著要是她做得好,說不定也能來當(dāng)衛(wèi)生員了,卻沒想到一連被霍溫南和謝志毅兩個人話里話外的諷刺了。 林靜好深呼吸一口氣,暗暗捏緊了拳頭。心中雖說不痛快,但面上卻沒表現(xiàn)出來,笑了笑。 說道:“春梅是在跟我開玩笑呢,我也就是看粟粟姐給我上藥的時候,覺得還挺簡單的,粟粟姐不是忙嗎,所以我才想著幫幫她的忙。我當(dāng)然知道衛(wèi)生員不是那么容易當(dāng)?shù)牧?,我哪兒能跟粟粟姐比呀?!?/br> 說完這話,林靜好又待了一會兒說自己還得去洗衣服,就先回去了,趙春梅也跟著走了。 走到外面的時候,正好看到溫粟粟在給一個孩子處理傷口。 那孩子七八歲模樣,是在家里玩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開水瓶,腿上被燙傷了,還好及時用冷水沖過了,情況不是很嚴(yán)重。 趙春梅想起剛剛謝志毅對溫粟粟笑的樣子,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故意說道:“靜好,其實我覺得你這么聰明,一定可以當(dāng)衛(wèi)生員的。沒上過衛(wèi)校又怎么了?就算沒上過衛(wèi)校,說不定比有些上過衛(wèi)校的人還厲害?!?/br> 溫粟粟給孩子挑破了水泡,又上了藥,在小孩兒的臉上揪了一把,哄道:“以后可不能這么淘氣了,傷口注意別感染了?!?/br> 說完這話,等孩子跟他媽走了,這才抬頭看向走近了的林靜好和趙春梅,抿唇笑了笑,艷若桃李。她挑了挑眉:“咦,林衛(wèi)生員這么快就出來了?不是說要給霍參謀長上藥嗎?這么快啊,真不愧是不用上衛(wèi)校就能當(dāng)衛(wèi)生員的人呢?!?/br> 一番話將林靜好嘲諷的面紅耳赤。 趙春梅氣得咬牙:“溫粟粟,你諷刺誰呢?” 溫粟粟整理好了藥箱,單手撐著下巴,臉上露出天真無辜的表情:“我沒有諷刺誰呀,我怎么會是在諷刺靜好,我這是夸她厲害呢,是吧靜好?” 林靜好深呼吸一口氣,咬唇朝溫粟粟說道:“粟粟姐,春梅是開玩笑的,你就別拿我打趣了。我還得去給躍進哥洗衣服呢,我先走了?!?/br> 看著林靜好的背影,溫粟粟問道:“靜好,你跟溫躍進走的這么近,你將來是不是打算做我堂嫂?。俊?/br> “粟粟姐,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一直都拿躍進哥當(dāng)哥哥對待的,我們兩個清清白白如同兄妹,你不好這樣講的,別人要誤會的……”林靜好趕緊解釋道。 哦,好一對清清白白親兄妹。 溫粟粟聳了聳肩,沒理她了。 其實早就知道林靜好不可能真看得上溫躍進的,只有溫躍進那個憨批才覺得林靜好會嫁給他,她就等著看好戲咯。 ********************************** 等到溫粟粟給外頭那個被燙傷的小孩處理好傷口之后,再次回到了病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靜好和趙春梅已經(jīng)走了。 然而霍溫南病床的簾子仍然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從里面還發(fā)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鄧進步真沒給人上過藥,現(xiàn)在就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他是個斷掌,斷掌的意思就是這人的力氣大,沒輕沒重的。給霍溫南上藥的時候,那叫一個酸爽。 “嘶——”在鄧進步第三次弄疼霍溫南之后,他忍不住回頭看了鄧進步一眼。 嚇得鄧進步趕緊把藥膏放下了,苦兮兮地說道:“參謀長,我真上不好這藥……要不然我去給你把溫衛(wèi)生員叫過來吧,實在不是就讓剛剛那個林同志也行……” 說完這話,鄧進步認命地拉開了簾子,就看到溫粟粟站在那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目光又落到霍溫南的傷口上,抿嘴笑了笑,問道:“誒?怎么,林靜好沒有給你們家參謀長上藥嗎?” 鄧進步下意識的想要在霍溫南的面前,他家參謀長現(xiàn)在這會兒可沒穿衣服! 溫粟粟撇了撇嘴,真當(dāng)他家參謀長是黃花大閨女了,看一下還怕少塊rou不成?之前他昏迷的時候,不是她給他上的藥嗎?也沒把他怎么樣呀。 只不過鄧進步也就是一時的條件反射,反應(yīng)過來之后就說道:“參謀長沒讓林同志上藥,這是我弄的,只不過我手上沒輕沒重的,弄不好,還是你來吧?!?/br> 溫粟粟聞言,看了霍溫南的表情一眼,見他沒什么意見,這才說道:“鄧同志,你真的放心把你家參謀長交給我,不怕我占你家參謀長的便宜啦?” 霍溫南聽到這話,臉色黑了半分,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溫粟粟這是在調(diào)戲他。 其實他一開始也不是說怕溫粟粟占他便宜什么的,就是溫粟粟之前那個樣子,現(xiàn)在要他當(dāng)著她的面把衣服脫下來,他一時之間有些遲疑罷了。 恰好外面又有孩子燙傷了,溫粟粟不在,他干脆讓鄧進步給他上藥。 他心想不就是上藥么,隨便找個人來也行的。哪里曉得鄧進步這臭小子力氣那么大,這哪是上藥,分明就是謀殺,背上脫了一層的皮,血淋淋的,稍微碰一下就疼了,他還那么用力。 溫粟粟看到霍溫南的臉色一沉,倒也沒再說什么了,撇了撇嘴從鄧進步手里把藥膏接過來,開始給霍溫南上藥了。 再怎么說她是衛(wèi)生員,分內(nèi)的工作還是得做好的。 溫粟粟的動作輕重得當(dāng),換藥的過程當(dāng)中霍溫南不會感覺到疼痛。他趴在病床上,感受著溫粟粟柔軟的指腹偶爾碰觸到他的后背,涼涼的,也軟糯糯的。 這種感覺跟鄧進步給他上藥的時候的感覺,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上好了藥之后,溫粟粟再將繃帶纏上,把一切搞定之后拍了拍手,從始至終就沒多看霍溫南哪兒一眼,也沒跟霍溫南多說話。 溫粟粟弄好了之后,在旁邊整理藥箱?;魷啬蠈⒁路┖茫凵峡圩?,側(cè)目看了一眼溫粟粟,優(yōu)美的天鵝頸,巴掌大的小臉,下巴有些尖。 他正欲說話,卻見溫粟粟朝謝志毅走過去,露出剛剛給霍溫南上藥時所沒有的笑容,說道:“謝知青,你的傷口也應(yīng)該換藥了。” 與方才對他時判若兩人。 霍溫南索性一抿薄唇,什么也沒說。 作者有話要說: qaq 想要文章收藏和作者收藏,某種液體和評論~ 評論過三百加更 ☆、16 從衛(wèi)生所出來之后。 趙春梅說道:“靜好,其實你要是讀了衛(wèi)校,肯定比溫粟粟厲害,你不是都說了嘛?她溫粟粟次次都考不及格?!?/br> 林靜好的指甲掐著手心,面上說著‘春梅你別高估我了,我哪有那么厲害啊’,心里卻想著:是啊,要是她能上衛(wèi)校,要是她爸爸是國家干部…… 哪還有溫粟粟什么事情?。?/br> 想起剛剛溫粟粟嘲諷她的那些話,林靜好就恨得牙癢癢,不就是個衛(wèi)生員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走到半道上,林靜好說道:“春梅,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一趟躍進哥,等會兒再回來?!?/br> “靜好,你跟溫躍進真沒在處對象啊?說真的,要不是你一再說你只把溫躍進當(dāng)哥哥,我們真就以為你們在搞對象了。”趙春梅說道。 “春梅,你怎么也跟我開起玩笑來了,你知道的,躍進哥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闭f完這話,林靜好朝趙春梅揮了揮手,“那我走了啊?!?/br> 與趙春梅分開之后,林靜好直接去了溫躍進的宿舍。 自從溫躍進把從家里帶來的那點存貨都替林靜好還給溫粟粟以后,手頭上除了兵團發(fā)的飯票和熱水票之類的,別的再也沒有了。 之前他們宿舍打牌的時候總有他,現(xiàn)在他就只能在邊上看著別人玩兒牌了。偏偏又喜歡指手畫腳,說個不停:“你小子心里頭咋想的?你咋能打這張呢?我告訴你,你要是打這張你就輸定了,你打這個,打這個?。 ?/br> 被他指揮的那個知青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們累了一天了,回到宿舍打打牌就是想放松一下,結(jié)果打個牌都不得安生。 “溫躍進,到底是你打牌還是我打牌?。课以敢獯蚰膹埦痛蚰膹?,你在這兒湊什么熱鬧?” 旁邊的人也早就看不慣溫躍進了,跟著附和:“就是,溫躍進,人家打牌你湊什么熱鬧。” 溫躍進被人擠到一邊,他呸了一聲:“不就是打牌嗎,等發(fā)了工資,看我打不打?!?/br> 就在這時,有人說林靜好來找他了,他趕緊跑出了宿舍,就看到林靜好站在外頭,表情十分的委屈,一看就是受人欺負了。 “靜好,你剛剛哭過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是誰,我去收拾她!”溫躍進問道,“是不是溫粟粟又欺負你了?” 林靜好吸了吸鼻子,伸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濕潤,小聲說道:“躍進哥……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粟粟姐最近總是喜歡針對我……” “果然是她,你等著,我這就去收拾她?!睖剀S進氣得臉紅脖子粗。 卻被李靜好一把拉住,林靜好說道:“躍進哥,你別那么沖動,你這樣子去找她,到時候肯定被她告狀,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最好能有個讓她知道害怕,又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辦法……” 林靜好話中有話。 溫躍進撓頭,冥思苦想:“能有什么辦法呢……” 林靜好心道真是個蠢貨,只能提醒道:“躍進哥,粟粟姐最怕什么呀?” “她最怕……”溫躍進一拍腦門,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知道了,她最怕老鼠,每次她見到老鼠都被嚇得抱頭亂竄,特別慫!可咱們這兒雖說有老鼠,可是也不好找啊,我現(xiàn)在改上哪找去?” “我來的時候好像看到有人在收拾糧倉,我想那兒應(yīng)該會有?!绷朱o好說道,其實她來找溫躍進,為的就是這回事,“不過躍進哥,咱們也別把粟粟姐嚇壞了……我不想這樣的……” 溫躍進看了林靜好一眼:“你就是太善良了,你放心,我保準(zhǔn)嚇得她天天做噩夢!” 林靜好看著溫躍進的背影,眼中是得逞的快感。 ***************************************** 若是衛(wèi)生所里沒人,衛(wèi)生員是不需要值夜班的,但是目前這種情況,溫粟粟需要值夜班。 衛(wèi)生所里有單獨的休息室,昨天陳月芬已經(jīng)幫著打理好了。 兵團的熄燈號在八點半,熄燈號一響,整個兵團的燈就都得熄了。眼看著燈閃爍了幾下,溫粟粟將洗漱用品放好,換上了睡裙之后,躺在了床上。 睡裙是純棉的,輕薄透氣,這料子是她自己選的,她最喜歡了。睡裙長度剛到膝蓋,露出她雪白的小腿,裙擺還做了荷葉邊的設(shè)計。 這床單是她自己的,花色很好看,并不是那種大朵大朵的花,看起來俗死了。上面還有香香的皂角香,溫粟粟聞了一下,心里頭安定了許多。 她認床,但聞著熟悉的味道,會相對容易睡著一點。 這時候沒什么娛樂活動,大家都睡的早,熄燈號吹滅沒多久,大部分人就都睡著了。溫粟粟睡不著,把玩著床頭的手電筒,心里頭想著事。 她雖然是穿書的,但卻屬于非典型穿書。別人穿書是一下子就穿到了別人的身上,但是她不一樣,她是屬于胎穿的,只不過之前意識一直沒有覺醒,屬于被降職的狀態(tài),但那些經(jīng)歷都是自己的。 所以,二十一世紀(jì)的事情于她而言,就跟上輩子一樣。 而她也是的的確確跟這邊的親人們生活了十幾年的,是有感情的,她有些想他們了。她心想著,將枕頭底下的那封信拿出來,這信是她jiejie前幾天寄過來的,她已經(jīng)看過信的內(nèi)容了,但一直好好保管著。 信里說了她的一些近況,說她們村新建了一所小學(xué),她被選上做小學(xué)教師了,她感到很高興,那兒太窮了,很多孩子都沒讀過書,他們現(xiàn)在終于有了小學(xué),可以讀書了。又問了溫粟粟在兵團怎么樣,有沒有見到她心心念念的霍參謀長,他們相處的怎么樣,處上男女朋友了嗎? 看到這兒,溫粟粟的腦中浮現(xiàn)出霍溫南看她時黑著臉的樣子,輕哼了一聲,些許嬌憨。 她現(xiàn)在跟霍溫南是相看兩相厭,處什么男女朋友啊。 可偏偏幾天前她已經(jīng)寄走了回信,回信上面寫著,jiejie,我很好,勿念。我跟溫南相處的很好,我還是像從前那樣喜歡他,穿上軍裝的他真好看,我從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他也同樣的喜歡我,我今年已經(jīng)十八歲了,我們很快就能結(jié)婚。 溫粟粟:………… 想到這兒,溫粟粟心里頭亂糟糟的,又罵了糟心的劇情幾句,將信放好,翻了個身準(zhǔn)備睡覺了。 就在這時,她好像聽到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吱吱’聲,是老鼠的叫聲!而且這個聲音離自己很近,好像就在這間屋子里…… 溫粟粟嚇得整個人都快僵住了,她的心砰砰直跳,手腳發(fā)冷。她從小到大,什么青蛙、毛毛蟲都不怕,連看到蛇都不怕,唯獨最怕老鼠,小的時候她去鄉(xiāng)下被老鼠咬過,從那以后她只要看到老鼠都害怕的不得了。 溫粟粟顫抖著手拿住手電筒,然后將手電筒打開,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老鼠,結(jié)果手電筒的光束剛灑下來,便看到一只拳頭那么大的灰毛老鼠蹲在桌子上,那兩只黑珠子眼睛正朝自己看著。 “啊,啊啊啊啊?。。?!”溫粟粟嚇得連手電筒都沒拿住,掉在了地上,她摸著黑跳下床,甚至來不及穿鞋,光著腳丫子便跑了出去。 病房內(nèi),霍溫南和謝志毅都聽到了這一聲尖叫。 “是溫同志,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謝志毅皺起眉頭,緊張地看向外面。可是他腳受了傷,沒辦法走動。 霍溫南的眉頭一皺,沒有多想,直接拿起枕頭邊的手電筒。看了一眼在旁邊睡的正香的鄧進步,翻身下了床,拿著手電筒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