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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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畢業(yè)時,她以全公社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縣里的初中,她父母不同意她繼續(xù)上學,不給她出學費和生活費,她便跑到縣初中去求校長,給自己爭取免費學習的機會。 校長看重她的成績答應免了她的學雜費,更幸運的是,縣初中的一個老師,無兒無女,曾資助過很多名貧困的學生,這位老師感動于她的勤奮好學,便資助給她生活費讓她繼續(xù)學習。 就這樣,鄭紅梅磕磕絆絆地,好不容易念完了初中和高中,高中畢業(yè)后她沒有得到什么工作的機會,被迫回家務農(nóng),但她卻從來也沒有放棄過學習,高中的課本更是每日翻了又翻。 就在她高中畢業(yè)后的第三年,高考恢復了,鄭紅梅厚積薄發(fā),得以金榜題名,然而此時她的父母已經(jīng)給她說了一門親,并且因為她的高中學歷還談好了一份不菲的彩禮,所以死活不讓她來京城上學。 要不是她自己趁夜偷偷從家里跑出來,到縣城求助了她的老師,而她的老師又慷慨解囊,資助她路費,讓她來京城上學,她可能這輩子都走不出鄭家村,這個落后的小村子了。 前世鄭紅梅不止一次地在各種公開場合感謝她的老師,也曾多次將她的老師的偉大事跡寫成文章進行投稿,從而讓這位籍籍無名的老師的事跡廣為傳播,得了社會各界的廣泛贊揚。 最后一位便是跟徐雅一樣,長年不住在學校的那位室友了,也是前世給陳曦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位。 那是個極其單薄瘦弱的女人,初到學校的時候她的臉上還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背著一個未滿一周歲的小男孩兒,整個人顯得虛弱不堪。 女人名叫宋清月,25歲,跟陳曦一樣,是個早年下鄉(xiāng)的知青。 她的丈夫是一名軍人,老家正好是宋清月下鄉(xiāng)所在的楊柳村,她的丈夫幾次回家探親,一來二去便結(jié)識了宋清月。 兩人是自由戀愛,故而夫妻感情甚篤,但因為聚少離多,所以結(jié)婚多年才生下一個兒子,但不幸的是,兒子剛出生沒多久,便傳來她的丈夫已經(jīng)為國捐軀的消息。 宋清月成了寡婦,被婆家所不容,婆家一眾人等用盡各種手段,侵吞了她丈夫的撫恤金,然后又以不守婦道的名義把她們孤兒寡母趕出家門。 她一個女人無依無靠,帶著個孩子,又因為自己知青的身份不能回城謀生,只能靠務農(nóng)來養(yǎng)家糊口。 后來高考恢復了,她拼了一口氣,考上了京大,走出了村農(nóng),一路艱難險阻來到京城,幾乎身無分文,只能帶著孩子住進了學校的宿舍。 以上這些,陳曦是如何得知呢?這還要有賴于宋清月此時手里抱著的小豆丁。 說道宋清月的兒子,那可不是個一般的人物,那可是在未來被稱為“千禧年最杰出的商業(yè)俊才”的傳奇人物。 陳曦記得,她前世曾在經(jīng)濟報道中看到過商業(yè)天才祁思然的采訪。 采訪中他提及那個影響他最大,也是他最敬佩最感謝的人,便是他的母親,而后他便在漫長的回憶中,講述了一個母親的偉大人生。 前世,正是通過祁思然的講述,陳曦才知道,原來祁思然口中,他那個偉大的母親,便是她當年京大的校友兼室友,宋清月。 并且她還知道了,宋清月到底是經(jīng)歷怎樣的生活苦難,還依然能樂觀的面對人生,并且堅強的一個人撫養(yǎng)兒子,把自己的兒子培養(yǎng)成一個杰出的,對社會有巨大貢獻的愛國商人。 記得宋清月初到宿舍的時候,她擔心孩子太小太吵,會給其他人添麻煩,更怕她的室友們因此容不下她的孩子,趕她離開,所以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每當兒子哭鬧,她都會一再道歉和懇求并無數(shù)次的承諾,只要她攢幾個月的補助錢,再打一打零工,湊夠了租房子的錢就會馬上帶孩子搬出去,絕對不再給大家添麻煩。 就這樣,宋清月在帶著兒子住了三個月宿舍之后,給宿舍的每個人都買了一份禮物,感謝她們幾個月以來的包容和理解,然后便毅然決然搬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她搬去了哪里,只是看見她每天依舊背著孩子上學放學,獨來獨往,這一背就是整整四年。 前世年過半百之時,陳曦才從祁思然的采訪中了解到關(guān)于宋清月的經(jīng)歷,才真正認識了自己的這位室友。 她同情她的遭遇,也敬佩她的堅強,更喜歡她那該死的不屈和倔強,不屈于生活的苦難,倔強地笑對人生。 時至今日,陳曦都覺得宋清月此人跟她是難得的對脾氣,她們都是堅信,未來只能靠自己雙手才能創(chuàng)造和打拼。 今生如若有機會相交的話,陳曦倒是希望能早一些交下宋清月這樣一個朋友,讓她能夠早一天走出困頓,步入新的天地。 陳曦就這樣一邊回憶著,一邊走進了宿舍,此時除了徐雅之外,另外四人都在。 她先隨口跟王芳打了個不冷不熱招呼,然后便跟另外三人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叫陳曦,昨天報道之后我就回家了,所以還不認識大家!” “陳曦jiejie,你好,我叫溫小柔,昨天就聽王芳jiejie說起你了,你長得可真漂亮??!”溫小柔一個跳出來回應了陳曦。 陳曦不禁莞爾一笑,今生她重活一世,性情改變不小,看破了很多事情,也打開了不少心結(jié),以至于她現(xiàn)在不再像前世那般清清冷冷的難以相處。 此時她看著溫小柔孩子般活潑的樣子,竟然仿佛看到了秦瑤和寧寧的影子,于是她溫和地道:“謝謝小柔,你也很漂亮很可愛呀!” 溫小柔收到贊美,不禁眼睛一亮,“陳曦jiejie,你真有眼光,謝謝你,我?guī)湍憬榻B一下。” 她說著指了指鄭紅梅道:“她叫鄭紅梅,來自豫省,今年22歲,她不怎么愛說話呦!哦對了,忘了說了,我今年才19歲,所以大家都是我的jiejie,我來自浙省,對了,陳曦jiejie,你和徐雅jiejie都是京城人嗎?” “不是,你徐雅jiejie才是京城本地人,至于我呢,離你倒是不遠,我老家在申城,不過我婆家卻在贛江省,我是參加了贛江省的高考,考過來的?!?/br> 陳曦這邊剛一回答完,溫小柔便忙不迭地追問道,“那陳曦jiejie,你既然不是京城人,你為什么不住在學校呢?” “你真是個小朋友,問題還挺多,jiejie不住在學校,那是因為jiejie已經(jīng)在京城安了家,所以不忙的時候當然要回家了?!?/br> 溫小柔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話,又指了指宋清月,繼續(xù)說道:“好吧,那我繼續(xù)介紹吧,這位是宋清月,清月jiejie,她今年25歲,她懷里抱著的是她的兒子,名叫祁思然,還不到一歲?!?/br> 陳曦聽罷,分別看了看鄭紅梅和宋清月,笑著打了聲招呼,“紅梅、清月,你們好,我今年26歲,年紀比你們都要大一些,你們可以叫我曦姐,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今后大家就是室友了,還請你們多多關(guān)照?!?/br> 鄭紅梅詫異于陳曦的和藹態(tài)度,因為她記得昨天王芳跟她說起陳曦的時候,明明說的是,陳曦這個人特別高傲,不好相處,似乎還非常瞧不起她們這種小地方來的窮人,現(xiàn)在看來,倒是王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是,她趕忙站起來,靦腆地笑了笑,羞澀地低下頭小聲道:“曦姐,你好,今后也請你多多關(guān)照。” 宋清月也同時抱著孩子站起來,對著陳曦深深鞠了一躬,言辭懇切,“說道關(guān)照,我才需要感謝大家關(guān)照我,給我和孩子一個容身之所,給大家添麻煩了,我非常抱歉,陳曦姐,希望你能容我住幾個月時間,只要我一攢夠了租房錢,我一定第一時間搬走。” 面對前世就經(jīng)歷過的場景,陳曦一臉淡定,“說哪的話,誰還沒有個難處呢!哪里有什么麻煩的,再說了你兒子這么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溫小柔也從旁插話道:“是啊是啊!清月jiejie,你不要再這樣抱歉來抱歉去的了,昨天你就已經(jīng)說了很多次了,思然這么乖,能添什么麻煩呀,陳曦jiejie,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呀!” 陳曦看著宋清月蒼白著一張臉,緊緊抿著唇不說話,十分理解她的苦衷和難堪。 陳曦不禁換了一種方式勸慰道:“是啊,小柔說得不錯,思然這么乖,能添什么麻煩呢,你看看我,我現(xiàn)在才是個最大的麻煩呢!” 陳曦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看著宋清月笑道:“看看,已經(jīng)四個多月了,這半學期,我還不知道要怎么麻煩你呢,他們幾個可都是沒結(jié)過婚的,哪里懂得這些,我反倒還得求你多多關(guān)照啦!” 宋清月瞬間睜大了眼睛,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神色,她看著陳曦,突然有一種難言的感動蔓延開來,讓她的心頭酸酸的、澀澀的,有些想哭。 她萬萬沒想到陳曦會以這種方式來勸慰她,這讓她感受到了難得的平等、理解和尊重。 她的眼眶不自覺地有些紅了,然后鄭重回答了一個字“好”,足以表達了她內(nèi)心對陳曦的接受和肯定。 陳曦笑了,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上輩子以為的融化不了的冰山,其實還是很容易融化的。 那么她上輩子融不化對方的原因,可能因為她自己本身也是個冰山吧! 十點,陳曦等人踩著點走進教室,徐雅正在朝她們招手,她們走了過去跟徐雅坐到了一起,僅僅互相認識了一下,還來不及細聊,班會就開始了。 自我介紹,自薦班干部,然后發(fā)放教材,十一點鐘準時結(jié)束了班會。 陳曦并沒有如前世一般自薦為學習委員,今生的她可不想再做什么京大才女了,虛名累人??! 她只想做個先知,每天咸魚癱,輕輕松松地悶聲發(fā)大財。 但她沒想到,王芳卻頂替了她前世的職務,成了班里的學習委員。 陳曦心道:她哪來的自信呢!那就靜等著看看吧!看看她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匹配她的職務吧! 陳曦一行人把教材送回宿舍,然后便準備一起去食堂吃飯,宋清月卻說她要喂孩子所以不跟她們一起吃了。 其他人都不以為意,但陳曦卻知道,宋清月根本就不會去食堂吃飯,她只會買最便宜的粗糧餅子,就著咸菜開水,對付了事。 她的補助錢,要養(yǎng)活自己,要養(yǎng)活兒子,還要攢下來一部分留著租房子,她當然是在自己的身上,能省則省了。 陳曦有些看不得宋清月如此清苦的過日子,想幫她卻又恐傷了她的自尊,一時間竟有些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 下午放學,秦蕭來接她,回家的路上,陳曦提及此事,問秦蕭怎么才能解決這個難題。 秦蕭笑道:“想幫她?這還不簡單么?問問她有什么拿手的,叫她拿到黑市上去賣啊,媳婦兒,你是不知道,這京城的黑市,銷路有多么好……” 陳曦聽罷,不由得嗤了一聲,打斷道:“我看是你想拿點兒什么東西到黑市上賣吧!” “嘿嘿,媳婦兒,知我者你也。” 陳曦擰了一下秦蕭的腰,“哼,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明天你就要去學校報道了,上學就好好上學,不要總想著賺錢,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咱家現(xiàn)在又不缺那點兒錢,再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再等一年,今年一過,有得是機會讓我們賺大錢。” 陳曦只要一想到前世丈夫英年早逝,便堅決不會同意丈夫上學之余還要賺辛苦錢,她一番冷言冷語,才打消了秦蕭不務正業(yè)的念頭。 但秦蕭的提議,她倒真的考慮著要跟宋清月提一下,如果真的能在黑市上找到賺錢的路子,總比宋清月賣苦力打零工來得要強。 隨后陳曦轉(zhuǎn)念又一想,或者可以讓自家小姑子跟宋清月合伙兒,一來小姑子年紀輕輕總不能讓她一直閑待在家里,總要給她找點兒營生,二來有了小姑子的參與,想必宋清月也更容易接受些,不至于干脆拒絕她的幫助。 陳曦心下已經(jīng)有了主意,便準備找時間跟宋清月談一談。 第34章 第二天一大早秦蕭先送陳曦去學校上課,然后再回過頭,去他自己的學校報道。 秦蕭輕裝簡從,只拿了一些報道所需的文件,連行李都沒有帶,就到了土木建筑工程學院,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報道的新生。 土木建筑工程學院和秦家的四合院同屬西城區(qū),距離只有不到四公里,秦蕭騎車往返學校和家里,單程僅需20分鐘,所以秦蕭當然也沒有住校的打算。 按照流程,先是報道填表,然后領(lǐng)取了一個月的補助13.5元,比京大少3元,以及飯票若干,但秦蕭卻沒有領(lǐng)取宿舍的鑰匙,而是申請了走讀。 這個年代,上大學雖然沒有學費也沒有住宿費,但秦蕭覺得,既然自己用不上宿舍,就不要過多占用學校的資源。 妻子的宿舍被他收拾得舒舒服服,一絲不茍,只為了妻子平日能夠午休,輪到他自己這里,便直接不需要宿舍了。 在這一點上,秦蕭無疑是很雙標的。 不到半個小時,秦蕭便辦理完了一切入學手續(xù),然后慢悠悠地騎車回家?guī)Ш⒆尤チ恕?/br> 卻說陳曦這邊,此時正趕上中午放學,她準備利用午休時間找宋清月聊一聊,卻苦于沒有機會。 但陳曦本著沒有機會也要創(chuàng)造機會的原則,先是跟徐雅等人一路來到食堂,然后裝作突然想起來什么事兒的樣子,對徐雅道:“徐姐,我突然想到點事兒,要先回宿舍一趟,就不跟你們一起吃飯了?!?/br> 徐雅問她用不用陪,陳曦趕忙擺著手說“不用”,然后就在食堂買了幾個包子,獨自回到宿舍,果然就看見宋清月一個人正在吃飯。 被陳曦看見了自己的粗茶淡飯,宋清月倒是一臉坦然,她從不以貧窮為恥,所以也不會覺得尷尬,只見她蒼白的臉上瞬間掛上了一抹微笑,問道:“曦姐,你怎么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看著宋清月神色如常、無比淡定的樣子,帶著目的回來的陳曦反倒是多了幾分不自在,只聽她干咳了一聲,道: “咳,剛剛肚子有些不舒服,不想吃東西,就買了幾個包子,想回來休息一下再吃。” 宋清月聞言,“嗖”得一聲站起來,問道:“怎么個不舒服,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 陳曦看著宋清月如此劇烈的反應,嚇得一激靈,頓時明白過來,她似乎不該拿自己的肚子說事兒。 不由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罵:叫你滿嘴跑火車,一點兒孕婦的自覺都沒有。 陳曦尷尬地笑了一聲,趕忙解釋道:“你想哪去了,跟寶寶沒關(guān)系,我就是單純的肚子疼而已,而且一路走回來,現(xiàn)在感覺已經(jīng)好多了。” 宋清月不放心,“確定?真的好多了?” “是啊,真的好多了,而且我都已經(jīng)感覺到餓了,對了,你還沒吃完吧,來,咱們一起?!?/br> 陳曦說著,便拉宋清月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宋清月的旁邊。 只見她先從飯盒里拿出來一個包子咬在嘴里,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拿出來一個扔進了宋清月的飯盒里。 宋清月微微張了張嘴,剛要說什么,陳曦手里的筷子,便“啪”的一聲敲上了宋清月的飯盒,只見陳曦鼓著腮幫子,含糊地道:“別廢話了,趕緊吃吧?!?/br> 陳曦一邊吃著包子,一邊還伸出筷子夾了一口宋清月的咸菜。 “咦?好吃,哪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