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
孟今今從樂坊出來就回去找欒子覺,他已經(jīng)一臉急不可耐,要是她再晚回來一點,他怕是會去找她了。 她一見到欒子覺先他一步開口告訴他,魏致的師祖在天城,說不定可以治好書生的眼睛。 欒子覺震了下,他以為孟今今一直和魏致在一起,所以越等心里的怨氣越多,但聽到這消息,他頓時忘了方才還在想等她回來了要怎么修理她。 “他剛才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孟今今看著他,那些話在喉間就是說不出來。 欒子覺皺了皺眉,狐疑道:“你是不是背著我許給了他什么好處?不然他怎么會請來他師祖?!?/br> “沒,有。”孟今今聲音小了點,欒子覺不太信,逼問一番,可沒問出什么。 傍晚,宋云期如約命人將封大夫送來。 孟今今兩手緊握著,在邊上看著,一顆心七上八下。 魏致以前就告訴過她欒子書失明的原因,有淤血積壓顱內(nèi),除了他師祖,世間想是再無第二人能做到。而她之后去拜訪過的大夫也不敢出手,皆是開了幾副藥了事。 她見欒子覺也很緊張,湊到了他身邊,手覆在他握起的手上。欒子覺看她一眼,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 度堇聽到消息也過來了,但孟今今全神貫注,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他知道她這會兒的心思都在欒子書的身上,走到她身邊,安撫地?fù)崃藫崴暮蟊场?/br> “你來了。” “恩?!?/br> 封大夫年近七十,兩鬢花白,看了半刻鐘后便起身,身邊的藥童也提起了藥箱,“給我半年時間。” 只說了這么一句,封大夫便離開了。 欒子覺緊攥的手松開了,察覺自己剛剛好像握得有些用力,低頭看去,果然她的手都被自己捏紅了。 但孟今今感不到痛一樣,那些煩憂的情緒全被甩在了腦后,她喜出望外,走去拉起欒子書的手,摸上自己的臉蛋,興奮得說個不停。 欒子書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眼里燁燁生輝。 飯后,孟今今走到池邊的秋千坐下,剛蕩了會兒,欒子覺過來了。 孟今今想他肯定是還要追問下去,等著他開口,但他只是蹲在她的身前,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輕揉了起來。 “你這是?” “你是高興得連疼都感受不到了嗎?!彼麙吡怂谎郏皠偛盼椅盏媚敲从昧Χ紱]見你喊疼?!?/br> 她彎眼笑了笑,看著他低垂認(rèn)真的眉眼,吸了一口氣,“其實,我有件……” “你們兩在干什么?” 辛出才回來,站在門口。同時,欒子書和度堇也來尋她,雙雙出現(xiàn)在拱門處。 想說的話被打了回去,四個男人都在場,孟今今看了看欒子書,說不了了。 孟今今沒想到自己會拖到進宮前。 宋云期派來通知她的人已經(jīng)來了,孟今今讓對方等一下,去找良佳。 她拿出昨晚準(zhǔn)備好的信,就是怕自己無法當(dāng)面說。 “你晚些把這信交給……”她噎了下,除了欒子書,她交給其他叁個里的任何一個,其他兩個必定會生氣,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次他們可能不會計較這個了。 “除了書生以外,隨便給任何人。” 她打算瞞著欒子書,至少要等到他眼睛好了才能告訴他這件事情,不然她擔(dān)心他不肯乖乖去治。 孟今今只和良佳說了此事,良佳拿著信,搖搖頭道:“哎呀,你還沒說啊。之后,嘖嘖,夠你受的。” 孟今今也長嘆一聲,“我試過了,本來想先告訴欒子覺的,結(jié)果被打斷了?!?/br> 良佳替她哀嘆:“保重?!迸牧伺乃募珙^,“行了,你去吧,我會把信給他們的,你自己小心些啊。我看你這幾天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等他們消了些氣再回來吧?” 孟今今一琢磨,覺著良佳這法子不錯,于是決定把這個縮頭烏龜當(dāng)?shù)降琢?,“這幾天要辛苦你了?!?/br> - 宋云期的青成皇子府離宮門很近,她從沒去看過,有次路過時只隨意瞧了眼。 府邸內(nèi)典雅素凈,下人領(lǐng)著她去見宋云期的路上,也沒見到幾個下人,他們腳步也輕得聽不出任何聲響,四周安靜的只剩蟬鳴。 領(lǐng)路的下人領(lǐng)著她跨過一道園門,忙碌清掃的下人頓時多了起來。 他躬身道:“這里便是您以后同夫侍們所住的西院?!?/br> 孟今今聞言,大概是清楚了宋云期的意思,出去在眾人面前營業(yè)一下,回來就各自過各自的。 “不先去見宋云期嗎?” 見她直呼宋云期的名字,下人小聲提醒道:“殿下如今姓樓,身份尊貴,駙馬以后可萬不能再直呼殿下名諱了?!?/br> 孟今今暗嘆口氣,點點頭,她看了看四周,小橋流水,假山碧池,住的地方比她家大了不知多少倍,只是肯定沒有自己家自由了。 不過用不著這么大的,她家里的幾個男人未必全會住進來的。 孟今今還以為宋云期會直接帶她進宮,但那下人帶她參觀完了她要住的地方才領(lǐng)她到書房去見宋云期。 “殿下,駙馬來了。” 宋云期拿著書背對著她站在書架前,“看了?” 下人回道:“是?!?/br> 宋云期擺了擺手,下人退了出去,他見她未出一言,抬眸看她,轉(zhuǎn)過身走到桌邊放下書本,“有不滿意的地方?” 孟今今一路走神,都沒細(xì)心去看,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 她搖頭道:“沒有。” 宋云期喚了聲若卿,他便領(lǐng)著一位四十左右的婦人和六位年輕的女子走進,“這六人以后便是侍奉你的婢女。她是府中的管事蕭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