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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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他不愿好好待在西北等死?!背嗵靻?,“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是?!痹霸碌?,“已經(jīng)按教主的吩咐,全部準(zhǔn)備好了?!?/br> 赤天轉(zhuǎn)身,枯瘦的身影如幽靈一般,轉(zhuǎn)瞬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 厲隨也正在與祝燕隱冬夜賞月,共騎一匹馬的那種。 其實這種寒風(fēng)咻咻的天氣,是應(yīng)該待在馬車?yán)锉е譅t取暖的。但就是祝燕隱閑聊時提了一句,說自己在未失憶前,好像經(jīng)常與諸多知交好友冬夜飲酒賞月,再順便寫寫詩,猜猜迷,十分逍遙,于是厲宮主就帶著他來重溫舊夢,賞月了。 祝燕隱問:“猜謎嗎?” 厲隨答:“不猜。” 祝燕隱笑著回頭看他:“你怕什么,我又不會問你很難的,保管一猜就中?!?/br> “不猜?!贝竽ь^就是這么有原則。 祝燕隱清清嗓子,我開始說了啊。 厲隨單手捂住他的嘴。 祝燕隱笑得越發(fā)開心了,雙手握著他的手腕非要說,厲隨卻收緊手臂:“別鬧,有人。” “……” 還真有人。鶴城美麗的大才子正獨自站在一塊石頭上,背起雙手,長袍被風(fēng)漫卷,迷人倒是很迷人,月下仙人似的,但就是看著有點冷。 厲隨低聲問:“去嗎?” “不去?!弊Q嚯[打定主意要晾著徐云中,“我們回營地?!?/br> 厲隨調(diào)轉(zhuǎn)馬頭。 已經(jīng)站了半天的徐云中:“?” 等會兒,你們這就走了? 第56章 踢雪烏騅一路跑得歡快, 四蹄邁開,很快就將徐云中遠(yuǎn)遠(yuǎn)拋在了身后。 天怪冷的,祝燕隱即便被厲隨抱在懷中, 也依舊被凍得鼻頭冰涼。這種冬夜, 熱戀期的小情侶共同騎馬賞月, 尚且還能說通幾分浪漫情調(diào),但孤零零沒人陪的徐云中不好好待在馬車?yán)? 反倒要負(fù)手站在月光下望天,就顯得很奇怪了。 祝燕隱問:“他是在故意等我們?” 厲隨調(diào)侃:“你在江南時喜歡冬夜結(jié)伴賞月,或許他也一樣。” “那不一樣?!弊Q嚯[雖說不記得具體的事情, 但對規(guī)矩與流程還是很清楚的, 貴公子們結(jié)伴出游, 馬車暖爐自不必說, 連賞月的亭子里都要掛上厚簾,再點幾個銀炭火盆,煮上酒與羊rou鍋子——本來也是, 不收拾暖和一點,一個兩個都凍得涕淚橫流,還寫什么浪漫的詩。 厲隨手臂環(huán)在他腰間, 閑閑問:“哪里不一樣?” 祝燕隱道:“將來你隨我一起回江南,親眼看看就知道了?!彼F(xiàn)在不想說吃喝玩樂, 只好奇徐云中究竟是為何而來。厲隨卻不滿這敷衍, 又在他脖頸處親出一串紅痕,這才將人送回了祝府的馬車。 祝二公子: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肩負(fù)重任的江湖中人,心累,就是心累。 徐云中白白在深山里吹了半天冷風(fēng),還被迫見證了厲隨與祝燕隱同騎一匹馬的親密畫面, 心也挺累。第二天還發(fā)起低燒,他渾渾噩噩躺在前進(jìn)的馬車?yán)?,吟了半天的天長路遠(yuǎn)魂飛苦,唉,摧心肝,好悲涼。 祝燕隱:“這人還挺有意思?!?/br> 祝小穗問:“徐老板可是鶴城第一才子,公子怎么也不與他聊聊?” “來路不明,得先查清底細(xì)?!弊Q嚯[將手里的徐公詩集放下,正準(zhǔn)備小睡一會兒,家丁卻來報,說那位徐老板提出想見二公子,環(huán)境越隱秘越好。 這可真是說曹cao曹cao到,祝小穗還想呢,公子既然覺得徐云中來路不明,那肯定不會去見,結(jié)果祝燕隱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精神抖擻地吩咐:“今晚歇下后,讓他來我的住處?!?/br> 家丁領(lǐng)命退下,祝小穗小聲問:“可公子剛剛還說不愿見他。 “不是不愿見他,是不愿主動去找他?!弊Q嚯[用卷起的書敲敲書童的肩膀,一臉老謀深算,“這是我們江湖中的事,你不懂?!?/br> 祝小穗:不想說話。 這一晚,祝府的隊伍停在了一個小村落。徐云中左等右等,第一次問時說祝公子在吃補(bǔ)品,第二次問又說在沐浴,中間好像還小睡了一會兒,總之等鶴城第一美終于被領(lǐng)到祝公子的住處時,已經(jīng)連院里的雞都睡了。 徐云中一進(jìn)門就吃驚。 一來吃驚祝府的派頭,雖然他也已經(jīng)混在隊伍里吃了幾天的飯,還坐了人家的馬車,但同祝燕隱的吃穿用度比起來,自然是無法相提并論的,比如說這間農(nóng)戶土屋,此時就被鋪滿了雪白的地毯,香爐里青煙裊裊,搞得和皇宮差不多。 二來吃驚,為什么房中除了祝燕隱,還有八個彪形大漢,真的好彪啊,不是說好了要隱秘一些嗎? 祝燕隱親切和藹,手中捧著暖爐:“徐老板,請坐?!?/br> 徐云中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我不想坐。 但來都來了,不坐好像也不行。 房間里的氣氛就顯得稍微有那么一丟丟詭異,安安靜靜的。 祝燕隱問:“徐老板找我有事?” 徐云中看著他身后八個大漢,由衷回答,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想同祝公子聊聊詩詞,聊聊書畫,再聊聊風(fēng)花雪月。 一聽就好文人雅士! 祝燕隱欣然允諾。 于是兩個人就從顧愷之聊到張僧繇,從《燕歌行》談到《洛神賦》,說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才看起來很賓主盡歡的各自散去。 八名彪悍的祝府家丁也跟著一起散去,祝小穗一邊伺候祝燕隱洗漱,一邊道:“說的都是些皮毛上的東西,這樣也能叫第一才子嗎?” “看他的詩,可不像這么膚淺的人?!弊Q嚯[將臉擦干凈:“與平日格格不入得過于明顯,反倒看不清此人究竟是真是假,是敵是友?!?/br> 他原本想去找找厲隨的,但夜已經(jīng)很深了,便躺回床上,明日再說也不遲。 萬仞宮的住處就在祝府隔壁。 半夜三更時,一扇門“吱呀”被推開了,音效和鬧鬼差不多。 負(fù)責(zé)“保護(hù)”鶴城才子的幾名家丁立刻圍上前:“徐老板,你這是要去哪里?” 徐云中道:“我有事要去找厲宮主?!?/br> 祝府的家丁還是很好心的,立刻就展開了勸阻,畢竟我們都是見過一劍十個頭的人,實在不忍見你成為第十一個。 但怎么說呢,好言勸不住該那啥的鬼。 于是徐云中還是一路被東北風(fēng)卷著衣擺,去了隔壁。而隔壁萬仞宮的弟子也很吃驚啊,吃驚程度不亞于看到自家宮主在月夜起舞,為什么一個兩個讀書人都這么狂放不羈,我們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祝公子,居然又來一個? 徐云中:“你們宮主住在哪一間?” 萬仞宮弟子迅速擋在他面前。雖說讀書人沒什么殺傷力,但這寒冷冬夜渾身亂飄白紗的造型還是太驚人了,不得不防。 徐云中清清嗓子:“厲宮主!” 萬仞宮弟子目光同情,完了,你死了。 徐云中繼續(xù)道:“厲宮主,我有事想要請教你?!?/br> 嗓音又高又顫,也不知是矯揉造作沒作好,還是被凍的,反正聽得周圍一圈弟子牙根子疼。 從屋里傳出一個冷冷的“滾”字。 徐云中只好祭出殺手锏:“與祝公子有關(guān)!” 厲隨微微一頓,放下手中的湘君劍。 他自然知道這句“有關(guān)”可能是假的,但倘若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呢。 “進(jìn)來?!?/br> 徐云中關(guān)上門,先極快地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圈,確定只有厲隨一人,并無附帶八個大漢,這才松了口氣。 厲隨坐在桌邊,一身黑衣,目光寒涼。 徐云中及時道:“我被一個掛著面具丑黃丑黃的男人喂了毒藥。” 厲隨:“……” 徐云中將那一晚發(fā)生的事情用極快的速度說了一遍,不快不行,因為他也不想和這“你說完立刻就要死”的兇殘目光多接觸半刻。 其實事情很簡單,那一晚赤天找上硯臺鋪子,給鶴城第一才子強(qiáng)塞了一粒毒藥,威脅他混入祝府的隊伍,先與祝燕隱混熟,再伺機(jī)下藥。 “就是這個?!毙煸浦袕男渲刑统鲆粋€藥瓶。 厲隨自然清楚面具人是誰,他收下藥瓶,又問:“你為何要說出來?” 徐云中突然被戳中了怒點,惡狠狠道:“因為我此生最厭惡受人威脅?!?/br> 清冷孤傲的大才子,早已被人追捧奉承習(xí)慣了,心氣多高啊,哪里能受得了這種窩囊氣?更別提還要給人投毒,手法之下三濫,光是想想就頭暈?zāi)垦!?/br> 徐云中握住拳頭:“我就算中毒不治,也絕不干這種齷齪之事!” 雖然他確實還沒活夠,但一旦關(guān)系到文人的尊嚴(yán)與面子,大才子心中就又油然升起了一股與天地同悲的壯闊,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生死之間,反正我肯定不能和反派油膩蠟黃丑男為伍,嘔。 他還是個顏控來著。 厲隨道:“這件事,你似乎應(yīng)該去找祝府?!?/br> 我倒是想找。徐云中苦惱:“但祝二公子身邊始終有人?!?/br> 赤天在硯臺鋪子時,曾說過在祝燕隱身邊也有他的眼線,不知是確有其事,還是只是空口威脅,好讓徐云中斷了耍心機(jī)的念頭。而徐老板雖說被毒藥惹出了慷慨激昂的悲壯,但他并不是我寧愿現(xiàn)在立刻就死的瞎悲壯——即便是死,他也要看著丑男人先死。 讀書人,就是這么斤斤計較,有仇必報。 徐云中繼續(xù)道:“我分不清祝二公子身邊的人究竟是敵是友,便沒有同他說,才會夜半來找厲宮主?!?/br> 厲隨點頭:“我會處理?!?/br> 徐老板裹著他美麗飄逸的大袍子走了。 沒過一陣,雪白蓬松的祝府二公子就來了。 院中的萬仞宮弟子:我家宮主好招讀書人喜歡! 祝燕隱“咣當(dāng)”關(guān)上門:“怎么回事,我聽說徐云中剛剛來找你了?” 厲隨雙手扯住他的披風(fēng)領(lǐng):“你派人盯著我?!?/br> “我盯你做什么,我盯的是徐云中?!弊Q嚯[催促,“說?!?/br> 厲隨見他厚厚的披風(fēng)下裹著單薄寢衣,顯然是剛一聽說就急匆匆來了,連衣裳都來不及換,便將人抱到火盆邊坐著:“急什么,他就是來說了說被赤天脅迫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