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很久很久之前，從人類的文明建成之前開始，殺死每一個從混沌之海當(dāng)中誕生的生命，就已經(jīng)被寫入我們維護世界運轉(zhuǎn)的底層法則了啊?！?/br>
    作者有話要說：通用附注：

    對部分宗教內(nèi)容有曲解和錯誤歸因，小說劇情需要，作者本人無宗教信仰。

    第95章

    惡魔總能蠱惑人心。

    斯特蘭奇想反駁說這到底是什么胡言亂語,但灌注進腦海當(dāng)中的那些知識卻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都是真實的。

    哪怕他作為人類的大腦無法解析其中大多數(shù)的內(nèi)容,而知識的雜波會讓他每一秒都瀕臨瘋狂的界限,但他仍舊可以在這樣的信息洪流當(dāng)中勉強辨識出來——對方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實的。

    “但是費爾南多他不一樣……”

    神經(jīng)外科醫(yī)生的嗓音里帶著顫音，他死死地盯緊了路西法的那張臉,對方的面龐里看不出一絲的動搖，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這是年長他無數(shù)倍的地獄之主，斯特蘭奇想，他說出什么東西都不奇怪。

    “但是費爾南多不一樣，他絕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喪失了理性的怪物?！?/br>
    雖然年齡不明，身份不定,腦袋里裝滿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和知識,但他絕不會是什么怪物，他——

    他昨天還在和復(fù)仇者聯(lián)盟的所有成員一起慶祝了節(jié)日的道來，時間再向前推移，他無比認真又鄭重地悉心準備了每一個人的圣誕禮物。

    “他絕對不會是什么怪物……”

    魔力化作從指縫溢出的流光,鬢角白色的幾縷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巨大的魔法陣在地獄的天幕和腳下鋪陳開來,雷電交疊在天地之間,仿佛是末日之前世界的悲鳴。

    “你們誰也別想從地獄里爬出去?！?/br>
    斯特蘭奇宣布，魔力的暴漲甚至讓他的瞳孔都泛起魔力的輝光，就連他周圍的空間都發(fā)生了微微的偏折和扭曲。

    維山帝魔法師最為擅長的作戰(zhàn)方式,也正是這種針對空間加疊、鏡像與偏折的詭譎手段：“我或許無法徹底地殺死你，但是同樣的，你也別想在這里殺死我?！?/br>
    這場戰(zhàn)斗漫長得看不到盡頭。

    肌rou會覺得疲憊，但魔力能夠驅(qū)動身體。斯特蘭奇很少采用這種極端的戰(zhàn)術(shù)，但是和地獄之主這種規(guī)格的家伙打消耗戰(zhàn)來拖延時間，他不得不選擇一些曾經(jīng)覺得鋌而走險的手段。

    “你瘋了嗎？”

    路西法一個后仰避開了斯特蘭奇的攻擊，實際上這個人類的力量在他看來算不得什么，但是百折不撓得令他覺得不可思議：“這樣下去對你而言沒有一點好處，用人類的軀體來和不死生物相抗衡，這種無異于以卵擊石的做法改變不了任何事。”

    “但這足夠讓你們一個人也別想從這里跑出去?！?/br>
    斯特蘭奇咬著牙寸步不讓：“我的艾克恩之形和魔力會遍及這片區(qū)域，你們誰也別想從這里離開。”

    “…………”

    路西法詭異地安靜了一下。

    “我以為一開始你只是在口出狂言?！?/br>
    他的聲音頓了頓：“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么不懂規(guī)矩的至尊法師?！?/br>
    “真讓人懷疑你的前一任到底有沒有好好地辦理交接手續(xù)，雖說人類的壽命短暫總會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意外，但……我很少見到這種將世界安危的天平和你自己的個人喜好放在一起權(quán)衡，還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后者的?！?/br>
    他帶著饒有興趣的表情：“等你死了以后地獄非常歡迎你的到來——我覺得你的某些特質(zhì)和我們這里很合適?！?/br>
    被點了名的史蒂芬·斯特蘭奇微微一偏頭：“再重復(fù)一遍——他絕不會是你們口中的怪物?！?/br>
    我知道他。

    虹膜異色的眼睛里沒有一絲猶豫。

    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們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要久得多，我從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認識他，他有一顆即便是拼湊起來的，但卻仍舊熠熠生輝的心。

    千言萬語在喉頭被反復(fù)輾轉(zhuǎn)和咀嚼，但最終斯特蘭奇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整片空間無聲卻不安地躁動著，世界像是一團柔軟的魔方一般被反復(fù)折疊扭轉(zhuǎn)，而在倒錯的空間當(dāng)中，兩個人跳躍在各個位置，警惕地互相攻擊。

    這感覺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