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野豹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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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丁隱認(rèn)識是在高一。 他長得帥,成績好,是學(xué)校的優(yōu)秀學(xué)生,每周一七點都要上臺誦讀文章,那些文章又臭又長,他卻讀的字字清晰,句句鏗鏘有力。臺下的學(xué)生哪管稿子寫得上天入地,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臉。 我常逃早讀,就沒去過,唯一一次去就是撞到了丁隱。 我還記得那是個春天。 其實我不喜歡春天,石油路死了一地的蜈蚣尸體,螞蟻在地板爬來爬去,毛絨衣服隔著肌膚的瘙癢似是過敏,曬下來的太陽不陰不晴。人群散后,整個樓道一上一下,就像是玻璃球滾來滾去,我嫌人多,繞到cao場主席臺后面,想趁此去教學(xué)樓。 那個時候就是我看見丁隱。 他背靠著圍墻,在吸一支煙。整齊的校服穿在身,唯獨攬上一截袖子,露出的小臂流暢有力。胸口帶著校長親自頒獎的榮譽徽章,煙霧噴出一團。 我以為是不良,轉(zhuǎn)身就走。 “喂?!彼凶∥?。 我才看清他的面孔,單眼皮,有點兇,也帥。 他看了我一眼,那像是我小時候在野生動物雜志上讀過的一頁。 眼皮纖薄,間距近,淺棕的眼珠。 獵豹的眼睛,具有生命力與侵略性,野性,又致命。 它們松弛散漫地跨過荒草,遇到獵物時豎起皮毛,等待獵殺的那一刻。 我心中停下一拍。 就像真的身處平原,一只獵豹邁著步伐緩緩地向我走來,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抖了抖煙灰,熟稔的動作和校門口的二流子如出一轍。 我往后一退,直接開跑。 后來聽別人說,我才知道他是丁隱,那個三好學(xué)生,每天穿潔白的襯衫,收到情書和表白會微笑拒絕,會低下頭認(rèn)真聽矮他一截的人說話??晌覍嵲跊]看出他和這些傳聞搭邊,第二次遇見更讓我篤定。 第二次看到他也是那一周,他在街巷和人打架,把別人的頭摁在垃圾桶,扣子解開第一顆,整個人懶散又漫不經(jīng)心,額頭上破了一個小口,鮮血順著眉骨滴落下來。 就像是一幕暴力美學(xué)的電影,他當(dāng)然是主角。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奇怪的一個人,竟然能將兩種姿態(tài)把握得恰到好處。 他可以是好學(xué)生,也可以是混混。 我提著背包快步走過,又被丁隱叫住, “喂。” 不太友好的見面方式,丁隱卻對我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那高高上揚的語調(diào)帶點挑釁,“怎么又是你?。俊?/br> 丁隱甩了甩手,整整齊齊地又扣上校服扣子,向我走過來。 這神經(jīng)的一系列動作,我的確不懂他想做什么。從小到大嚴(yán)厲的家教都告訴我,像這樣的人一定要遠(yuǎn)離,可我的腳不知道為什么被釘住了一樣,牢固地扎進(jìn)地面鋼筋,一步都挪不開。 于是丁隱就站在了我面前。 我呼吸都暫停了一秒。 急促,擔(dān)憂,害怕,緊張。 就像我第一次上臺彈鋼琴,手指落下不知道應(yīng)該在哪一個鍵,是左還是右,是右還是左,是白還是黑,只有頭頂?shù)臒艄庀褚恢浑姽馑?,迷幻著視線。 丁隱高我半個頭。 他微微彎下腰,那張俊朗的面孔在我眼瞳逐漸放大,最后化為笑容。他伸出手指,輕輕地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 就像上了戰(zhàn)場遇錯敵人,我傻住了。 丁隱嘀咕道:“你怎么每次都這么傻乎乎的?” .......... 我深呼吸一口氣,忍住心中怒火,冷著臉走過去,奪走他手上的煙,“丁隱,我沒記錯的話,今晚應(yīng)該是劇組的殺青宴,你為什么會在這?” 十年后的丁隱還在我面前,長相,身高都沒變。唯獨和以前不太同了,被搶走煙后,他冷淡地別過頭去,沉默著不想開口。 我心中隱隱刺痛,又重復(fù)問了一遍:“你能不能重視一下你的事業(yè)?在大庭廣眾抽煙,你是想被拍到嗎?還有為什么去同學(xué)聚會?你不怕——” 話還沒說出口,丁隱就打斷了我,他的眼瞳冷冰冰,“我有自己的社交圈?!?/br> “還有......我怕什么?”丁隱微微笑起來,語氣略帶嘲諷,“這不應(yīng)該問你嗎,章荔?” 為什么十年,一個人可以變了這么多? 有時候我真的痛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