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所有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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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休止的暴雨,像是城市決意要淹沒人群。 商憶擠在擺渡車的邊緣,裙擺濕透大半。撐傘遮擋,狂風(fēng)卻巧妙襲來,將傘吹落,刮倒在綠化帶里。 她不能要求擺渡車這時停下。 從接駁點走回公寓,只要五分鐘。盡管她的狼狽并不能減少一分。 商憶習(xí)慣性抬手,19:47。很難說季允之有沒有到家。 她著急起來,一路狂奔。刷過門禁,回應(yīng)保安大叔的問候,過人臉識別后,接著瘋狂跑向電梯。 左邊從19樓緩緩降落,而右邊正升到16。 時不我待。她從鏡面里,看到自己渾身濕透、大口喘氣的落魄模樣。 誰不說被包養(yǎng)也是一種體力活? 1301。商憶的指紋摁上去,失敗。 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他換人了?但不像。 是因為暴雨。 書包兩側(cè)的紙巾也沒法用。商憶抬手靠墻壁抹干指腹,還是失敗。 再失敗一次,季允之會收到警報。 商憶抿唇,先低頭發(fā)消息:不是非法入侵。 一句滑稽的問候,夾雜著干巴巴的、用力過度的,商憶式幽默。 她希望他過來開門。 但毫無回音。 商憶嘆了口氣,最后嘗試。她總是這樣,會有一點小運氣,在絕境前險險通過。 二十歲的女孩——準(zhǔn)確來說是十九歲四個月,探頭探腦還不算太矯情。商憶問“你在嗎”的聲音,也足夠輕。 公寓里一片昏沉,窗簾緊緊閉合。 即使不閉合,也不會透進光亮。這座城市近來只有暴雨,無窮無盡,綿延不絕,長進無數(shù)窗戶。 但她松一口氣。立刻沖進臥室找衣服,之后觸亮浴室系統(tǒng)。 清瘦而纖弱,年輕女孩的身體。 商憶很少這樣觀察自己。她只在這座房子里,才會對自己的身體持有探索興趣。 結(jié)論無論如何都是無聊。 她認(rèn)為自己很無聊。 她沒有情趣。她永遠(yuǎn)也不會學(xué)或許能夠讓男人更加癡迷的手段,她拒絕為他低下頭。 她沒有世俗意義上的性感。她的清瘦近乎消瘦,脊背和胸膛是如出一轍的單薄。 腰身足夠纖細(xì),這一優(yōu)點勉強達(dá)到聊勝于無。 連她的欲望都十分淡薄。 只在收到“過來”的一瞬間,感到緊張。 只在為遵命而狂奔時最積極。 等被他掌控,她就會閉上眼睛,僵硬平躺是剩下的所有任務(wù)。 從不反抗,從不主動。 也很難說季允之會不會感到無趣。 今年以來,他找她的頻率的確不高。比起去年,明顯下滑。 但聽說他年初在法蘭克福,三月短暫回來,之后又去加州,前天才落地。 而短暫回來的一周里,沒有一個夜晚,商憶是清醒的。 應(yīng)當(dāng)還沒有膩味。 她像給自己加油打氣。鏡面前霧氣蒸騰,女孩面無表情,臉龐因為熱氣而泛出生理的紅。 情婦一旦精心斟酌衣著,金主的品味便有一種刻薄存在感。 但這一點對他們無效。 季允之對她有欲望時,商憶穿著白T和牛仔褲也可以;他沒有時,她的討好,越竭力越徒勞。 他很少關(guān)心她穿什么。不會送連衣裙,不會送化妝品,不會送玩偶。 當(dāng)然,不然像什么樣子?所以有信用卡。 也只有信用卡。 商憶小心翼翼提過一次,她可以拿著信用卡去取現(xiàn)嗎?mama和弟弟的日常開銷,還是很需要現(xiàn)金。 理論上信用卡當(dāng)然可以取現(xiàn),手續(xù)費忽略不計。但她不愿意銀行認(rèn)為她的金主腦子有病,每個月都要去取三四五千人民幣的現(xiàn)金。 季允之看她一眼。 第二天,商憶拖著酸累的身體去趕公交。到站那一刻,收到兩筆五十萬的轉(zhuǎn)賬,打在她不同卡上,避開了學(xué)校賬戶。 司機在催促。催她快點上車,催她往后走。阿姨們互相吵架,大爺則質(zhì)問小年輕,為什么不讓座。 商憶掃碼的手腕都在抖。 她在窗邊坐下,捂住嘴唇掩飾激動到想要落淚的心情。 這時她想,如果這趟公交能夠開到盡頭,逃離這座城市,逃到季允之永遠(yuǎn)也找不到的角落,那就好了。 但當(dāng)天他就繼續(xù):過來。 她很累了。去年冬天,他對她的興致實在高昂,高昂到她一度無法理解。 “我以為我很無聊。”她的手搭在他頸后,細(xì)細(xì)呻吟落在肩側(cè),聲音低弱,“……你滿意嗎?” 他不會回答。他很少回答她什么問題,一旦涉及對待她的心情,更是只有漫長緘默。 她問“為什么選我”,他都拒絕回答。 浴室燈光關(guān)閉。衣帽間里的女孩也只猶豫一瞬,而后鼓起勇氣,抽出男人襯衫。 商憶一米六三,二十五厘米多的身高差實在已經(jīng)足夠,足夠讓這件衣服在她身上,顯出它該有的效果。 她輕手輕腳走出去。 客廳里仍然只有她開的過道燈。 但書房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