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貓一一
書迷正在閱讀:女扮男裝被太子發(fā)現(xiàn)后(1v1 h)、穿成了起點男主、快穿小仙女:神君,輕點撩!、斯德哥爾摩情人、遠雷與地火(NPH)、我的將軍(古言虐心)、快穿之拯救主神計劃、松弛奮斗人生、在推理綜藝里狗了頂流后、[西幻]公主與海
季允之少有懂得節(jié)制的時候,因此商憶也不常得到事后安撫。 都是累到直接睡過去。 但今天不同。 她安靜伏在他腰腹之上,任由他拿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腦后。 她的右手食指還抵在唇上,呆呆看著某一處虛空。 眼尾還有一點殘余的紅。 她實在乖到他想送點什么了。 季允之在聊天。 商憶發(fā)現(xiàn)了,他在和別人對話。 完全是在聊微信才會有的打字頻率。 她甩一甩腦袋。 他左手捋不到了,就拿開手機看她。 她坐起身,將睡裙拉一拉,小聲說:“我餓?!?/br> 全毀了。豬肚雞毀了,排骨毀了,小青菜毀了,草莓更是得到它不該有的歸宿。 他的眼神很好懂:餓了點外賣,跟我說有什么用。 “……一起點嗎?”商憶指一指他的手機。 長本事了,一頓飯錢都不愿意自己出。 這女孩現(xiàn)在怎么摳門成這樣。她身上揣幾百萬準備干嘛? 季允之無言以對,但還是把手機丟給她。 商憶在他面前選餐,一邊讀著菜品,一邊鎮(zhèn)定打開微信。 一一還是置頂。 媽咪。 一家三口。 相親相愛一家人。 各種公司群組。還有幾個名字,一看就是男人。 好像沒有異常。她不敢多看,迅速回到外賣界面:“好像都是預(yù)制菜?!?/br> 他無所謂:“吃不死?!?/br> 商憶如鯁在喉。 從十歲開始吃白人飯的人,確實不在乎。 她以為季允之這種少爺性格會請廚師一類,又被嘲笑“少看電視劇”。 他做學生時,就是正常的學生。 會在校園里端著電腦就地坐下和同學討論,會在湖邊草坪拿手枕著頭瞇眼睛,會在廊橋邊一邊騎車一邊看手表,發(fā)現(xiàn)快要遲到,趕緊加速。 從山地車上翻身下來時遇到要好的同學,也會互相碰手肘,匆匆問候一句how's it going。 她甚至能想象他回答not bad那種輕快的語氣。 那是和她無關(guān)的少年時代。 他讀大學那一年,她才開始讀二年級。 仔細想想……好像差的是不少了。 商憶垂下臉。 季允之發(fā)現(xiàn)了,小女孩在走神。 他通常不在意她在想什么。 但她看上去像是——要怎么描述呢? 他沒有接受過完整的中文文學教育,在母親那里始終是文盲。要絞盡腦汁,才終于想到悵然若失這個詞語。 她似乎正在。 一個才在他身下和他親密無間的女孩,轉(zhuǎn)眼間在他身旁,安靜陷入她的失落。 她自己的失落。 他突然開口:“吃什么?” “早茶。”商憶回過神,“我喜歡吃這家的……蝦餃?!?/br> “之前有北方的網(wǎng)友問,怎么我們這里一天到晚都喝茶?!彼椭^笑一笑,“他們不知道早茶具體是什么。” “你之前是……哪里人啊?!?/br> 她很小心地看他一眼,然后問出來。 這座城市沒有什么原住民。 “寧波。” 季允之補充:“浙江。” “我知道這座城市在浙江啦?!鄙虘涍€是低著頭,沒有看他,“改革開放那時候,你家里人來的嗎?” “嗯?!?/br> 商憶揪一揪已經(jīng)換過的床單:“你爸爸mama只有你一個孩子嗎?” “對。” 他打開游戲,隨口答了。 商憶松一口氣。 霜jiejie一點都沒有說錯。 前兩天吃飯,于霜震驚于她連季允之父母的職業(yè)都要靠百度百科才得知,至于具體的家庭情況,百科沒寫,她就一無所知。 “他不跟我說這些的。”商憶連連擺手,“我們不是這種關(guān)……” “什么啊。”于霜灌一大口啤酒,恨鐵不成鋼,“他不說,是因為他就發(fā)自內(nèi)心認為‘我爸媽干嘛關(guān)你們什么事’——這個‘你們’不是特指你,指全世界。也不指他父母這一件事,基本包括他所有的事,他就是真的真的覺得都不關(guān)別人的事。你明白嗎?” 商憶戳一戳土豆:“那該怎么辦呢?” “直接問啊。”于霜語氣激動起來,“別人問,他可能是會覺得對方神經(jīng)病。你問他,他只會覺得,單純就是‘被一一提了幾個問題’。既然你問了,他就答。你信不信?” 商憶聽著游戲聲音,第一次感到于霜是如此正確。 她決定再嘗試一次:“你上回給我看的那個表妹,她在哪里讀書呢?” “港大?!?/br> 季允之專心打游戲,一邊問她:“藝術(shù)史。這是人學的東西?” 這是絕大部分人根本沒有資格學的專業(yè)。 記得達芬奇、拉斐爾和米開朗基羅的女孩,未必人人都會去意大利。 而更多的人,根本就不需要關(guān)心文藝復(fù)興。 油費和水電漲價,豬rou和青菜質(zhì)量,能不能不要調(diào)休,就足以比所謂永恒的藝術(shù)更令人動容。 但他永遠不會明白的。他meimei也不會明白的。 商憶無聲地笑。 第二天下車前,季允之叫住她。 商憶回頭。 他把信封遞過來,這次沒有用扔的:“拿著?!?/br> 季允之喜歡她當面打開禮物。 商憶就打開了,但還是銀行卡,不太明白:“這是什么?” “信用卡?!?/br> “……你給過我了。”她摩挲著封口,“有什么不一樣嗎?” “有?!彼f,“尾號?!?/br> 商憶一怔,連忙把卡面翻過來。 最后四位是0129。她的生日。 “謝謝?!鄙虘涍t疑,“可是……” “我沒那么無聊?!?/br> 他指的是,他不會只為一個卡號浪費力氣。 “那是哪里不一樣嗎?”商憶已經(jīng)明白,她不清楚的,問到底就行。 他指一下信封:“這個?!?/br> “沒有管制?!?/br> 季允之是等著小女孩道謝的。 但她怔怔看著他,似乎還是不明白。 算了。她想怎么樣怎么樣吧。 難為他昨晚去聯(lián)系他的客戶經(jīng)理,也難為人家大早上親自送過來。 卡面上有粉色貓咪,尾號還是0129。 連句謝謝都沒有。沒禮貌。 他懶得說她。非要起早綁雙馬尾,催他快點出去。 其實心里已經(jīng)說了好幾句。直到側(cè)臉驀地擦過一片柔軟,她身上的氣味傳過來,聲音傳過來:“謝謝?!?/br> 眼睛也大大的。 他看她一眼。 她竟然神奇地讀懂了,于是乖巧湊上前,在唇角補一補,柔聲重復(fù):“謝謝你?!?/br> 季允之滿意了,趕她下車去上學。 商憶聽話下了車,又回頭彎腰:“那個……” “說?!?/br> 雙馬尾不安地晃動,像頭發(fā)忍不住要說話。 她小聲說:“一一今天會想你的?!?/br> 一片死寂。 他發(fā)誓他已經(jīng)盡力,但唇角還是揚起來。 雖然并不明顯。 他甚至低了一下頭。方向盤上的手指收緊。 最后回:“愛想不想?!?/br> 在他笑起來之前,汽車迅速駛離。 后視鏡里,他養(yǎng)的雙馬尾跺一跺腳。 季允之抬頭,見是陸至揚,還是叫人:“哥。” “少來。”陸至揚反手關(guān)門,拉開椅子坐下,“問你個事?!?/br> “那姑娘怎么回事?”他敲一敲桌面,“子言跟我提了一嘴。她知道她目前可以跟你共享……” “不知道?!?/br> 商一一懂什么,只會寫數(shù)學題。 “還有,2005年出生?!标懼翐P牙酸,“允之,你在干嘛?這能當我女兒了。” “我又不是80后。”季允之莫名其妙,關(guān)他什么事。 97年12月生的男人,和她睡很過分嗎? 陸至揚1980年生人,無語回望。 “我意思是,”他不得不解釋,“女人是需要防備的物種?!?/br> “她是小孩?!?/br> 季允之不以為然。 對商憶來說,明明不怕下雨卻在打雷時故意弱弱靠著他撒嬌,就是心機上限。 也許事后要抱住膝蓋、掰著指頭,默默復(fù)盤很久。還會顧慮,我是不是變成壞女孩了? 她覺得是,她就偷偷難過一會。 說實話,他真的懶得評價。 “你……”陸至揚咳嗽一聲,“什么時候認識的?!?/br> 他不愿意多想,但這女生的年齡實在讓人不安。考慮到現(xiàn)在無處不在的小作文,他不希望季允之日后遭遇輿論危機。 這才是真正老男人視角的年輕女孩。 季允之回國三年多,第一次傳出這種事。他不得不留個心眼。 季允之也能聽懂,所以視線回到電腦上:“成年了。” 陸至揚放下心來。成年人各取所需,沒有什么好說的。 “真喜歡?”他開始有心情打趣,“原來你好這一口。子言說了,清純型漂亮的極致。” “養(yǎng)著又不費力氣?!?/br> “那倒是。”陸至揚認同,“還在讀書?” 季允之答:“你學妹。” 陸至揚“哇”一聲:“聰明meimei啊。你小子,好處給你占全了。” “差不多行了?!?/br> 季允之這樣說著,唇角又輕微揚一揚。 小貓并不真的很聰明。 真正手段高明的女孩,不會現(xiàn)在就跟他說,“會想你的”。 他并不好騙。他只是不在意。 但話說回來,也只有他能這么想。 換其他人說她不夠好,他會將對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然后嗤一聲離開。 陸至揚關(guān)門離開。 季允之拿起手機,點進對話框。 一一:今天和室友一起吃了云南菜哦。 一一:晚上我想先回家一趟,買些東西給我弟弟meimei。 一一:我會趕在十點前過去的。 一一:可以嗎? 他回了可以。 停一停,將她的備注改成:貓一一。 貓的依戀,可能才是養(yǎng)貓最大的樂趣。 ———————————————————— 男主的感情確實有爭議空間。至少我覺得,認為他愛或不愛都有道理,喜歡具體是哪一種也不好說。 兩百五十一個讀者眼里有兩百五十一個哈姆雷特,這是自由的,不吵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