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錄一個人蹲下反思人生，紀正初已經(jīng)走到遲歡身邊，先上下打量她一圈，確認她沒事后，才給了馬錄眼神。

    馬錄瞪著他：“看什么看！你以為你娶到我姐你就了不得了嗎？”

    遲歡不吃這套，踢了他一腳：“怎么跟你姐夫說話呢？！”

    馬錄委委屈屈一癟嘴，頭別過去不看她。

    紀正初在他面前蹲下，遞給他一張紙，讓他先擦擦眼淚。看面前的小男孩依舊別別扭扭的樣子，隨口問：“章奕最近怎么樣？”

    “我哥好得很，不勞你cao心！”馬錄想了想，又補了兩句，“他最近剛確定了選題，滿心滿眼都是論文，也就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陷害他！”

    紀正初完全無視這種污蔑，把手機的照片調(diào)出來，往他面前一放：“這就是你說的，努力學(xué)習(xí)？”

    遲歡也蹲下來看，照片拍的清清楚楚，是章奕在酒吧里和別人喝酒談笑的照片，墻面鐘表顯示是凌晨三點。

    馬錄：“去酒吧怎么了？犯法嗎？！”

    “完全合法，”紀正初把遲歡拉起來，彎腰給她拍拍垂地沾灰的衣角，“很巧，我有朋友在章奕讀書的那個學(xué)校。前些天他告訴我，章奕被延期畢業(yè)了。原因是找代寫，還作弊。”

    馬錄：“那一定是你——”

    “話別說這么早，你早都知道章奕可能并不是你看見的樣子，否則也不會在他去上學(xué)后，找人打聽他是否真的入學(xué)?！?/br>
    被戳穿心思，馬錄心虛地別開眼，隨后又看向遲歡：“姐，你呢，你相信章奕哥嗎？”

    相信個鬼。

    章奕這人從來都是謊話不打草稿。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現(xiàn)在要問的是你自己?！边t歡主動挽住紀正初的胳膊，“你心里早有答案了?！?/br>
    遲歡把手塞進紀正初手心里，后者握緊，拉著她一起上車回家。

    這是輛不屬于自家的車子，前排的窗戶降下來，駕駛位的陳辰朝遲歡笑，兩顆虎牙格外明顯。他把手機扣在胸前，小聲和遲歡問好，有氣音說自己正在打電話，請稍等。

    遲歡被紀正初牽至后排，給她拉開門。遲歡先坐進去，就聽陳辰笑著和對方說：“行了，就沖著我們這關(guān)系，你不得給個友情價？而且我打包哎好吧？”

    遲歡只在紀正初嘴里聽見過這個人，陳辰，大學(xué)時期的好友，畢業(yè)后就被紀正初高薪挖來公司給他干活。為人活潑，愛社交，因而公司大小宴會及需要出席的場合都由他完成。

    紀正初對此非常滿意，以他的性格，他更喜歡幕后工作。

    遲歡也問過他，有沒有擔(dān)心過陳辰會帶著公司大大小小的資源出走。紀正初搖頭說不會。

    相識多年，這點信任還是要有的。

    聽完遲歡的話，陳辰惡狠狠地說：“少聽他給我貼金！老子要早知道一份工資身兼數(shù)職，狗都不來！”

    遲歡聽得直笑。

    “嫂子我跟你說啊，這人精著呢，每天看著一副穩(wěn)重人畜無害的樣子，心里頭蔫壞！”

    紀正初看了遲歡一眼，又轉(zhuǎn)向窗外。

    吐槽完老板，陳辰渾身舒爽，許久后，嘆了口氣：“為什么每天要跟人打交道又要費心思管理公司，我還能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呢……因為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打工人圖什么？不就圖個薪資待遇好么？”

    遲歡體會過，重重點了點頭：“太對了?！?/br>
    “我就說，嫂子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嫂子還有個meimei對吧，有對象嗎？”

    遲歡想到什么，點頭笑了笑：“有?！?/br>
    “嘖，多可惜?！?/br>
    陳辰能言善道，有他在，一路氣氛都很輕松。他說話有趣，找的話題也不無聊，遲歡跟他聊了一路，直到快到家的最后一個路口，他才和紀正初聊起今天的正事。

    “看上的那幾個小藝人都聯(lián)系好了，知道我們想簽高興地不得了。還有上次那幾個選秀出來的，他們公司那邊也準備放人?！?/br>
    紀正初：“好?！?/br>
    陳辰把車停下：“好了，到家。記得五星好評。”

    遲歡笑著跟他道別。

    等車子往前開出好一段距離，遲歡才問道：“你們今天是也去了音樂節(jié)嗎？”

    天氣還是冷的，說話時都有霧氣。離家雖然就幾步路，紀正初還是執(zhí)拗地要把圍巾繞在遲歡脖子上，還細心地把邊邊角角都掖好，試過她手的溫度，和她并肩往家走：“陳辰說想去物色點新藝人，就去看看?！?/br>
    “噢，那有心儀的嗎？”

    “你也看了全程，有喜歡的嗎？”

    “那個跳中國舞的男生，很不錯，一看就是專業(yè)院校出來的?！?/br>
    “已經(jīng)簽了?！?/br>
    “還有那個鼓手和貝斯手，太出彩了！”

    “陳辰想要他們整個樂隊?！?/br>
    “還有那個唱rapper！不僅帥唱的也好！”

    “簽了?！?/br>
    遲歡：“……整個音樂節(jié)也沒多少人來表演吧？”

    紀正初想了想：“大概，都要了?！?/br>
    果然，還得是你。

    -

    后來遲歡才知道，陳辰為什么想要簽下那天表演的所有藝人。

    明唐選出來的人，當(dāng)然不會差。

    另一方面是，陳辰也是真的喜歡這群孩子，用他的話說，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剛畢業(yè)的自己。原以為自己能夠帶領(lǐng)團隊開發(fā)電腦新系統(tǒng)改變世界，最后被紀正初拉來搞軟件，現(xiàn)在還搞起了傳媒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