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看林僑臉色不對，嘴里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直白，絲毫不顧他現在的狀態(tài)：“現在圈里的風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對女藝人比男藝人苛刻多了，你頂多挨兩句罵，她就不一定了?！?/br>
    “她跟你說過嗎，這檔節(jié)目做的好，她的工作跟中央臺那邊可能會有交集?！标惓椒磫査?，“你知道對于一個剛露頭主持人來說，能得到中央臺的青睞是多大的運氣和實力嗎？”

    這次，輪到林僑沉默了。

    遲歡和紀正初全程坐在一邊，靜靜看著他落寞背影。

    掙扎無聲，沒人能體會當事人的難過和無助。

    門被推開，張書書笑著走了進來，她沒來得及換衣服，還是錄節(jié)目的那套中式衣服和妝容：“抱歉，路上耽誤了，來晚了。”

    陳辰起身，寒暄后讓她跟林僑并排坐著，同時進來的還有季華娛樂主管林僑的經紀團隊。

    辦公室的門從里面反鎖，徹底將聲音隔絕。

    “時間不多，我們直接進入正題?！标惓桨熏F在的形勢說給兩人聽，“我還是那句話，季華尊重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想趁這時候官宣，我沒意見。如果要分手，那也是你們自己的事?！?/br>
    他將兩個選擇放在桌上，那是經紀團隊做出的整套公關方案，“不管哪種，我們都能幫助你們，但這件事情的前提是，你們能夠承擔后果和風險?！?/br>
    “你，事業(yè)剛起步，可能會面臨大面積脫粉。”陳辰又看向張書書，“而書書，你的戀情大概率會影響事業(yè)?！?/br>
    遲歡心里咯噔一聲，

    這實在太難選了。

    她淺淺將自己代入，要是寫作和紀正初有沖突，她大概會瘋掉。

    一邊是蒸蒸日上可見光明的未來，一邊是多年不見艱難重逢的愛人，這抉擇有多難，根本不必贅述。

    而張書書彎唇一笑，手放在其中一份方案邊，先看林僑：“你怎么選？”

    林僑很久都沒說話。

    他低著頭，手機放在一邊，鴨舌帽的陰影投射在臉上，看不清表情。

    在團隊和張書書的注視下，他終于直起身子，用手指了指另外那份方案：“我選這個?！?/br>
    隔得太遠，遲歡不知道幾人具體的說話內容，只從張書書震驚木訥的表情中，遲歡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慢慢走到張書書身后，看見林僑拿起的那份方案，怔愣了下。隨后，林僑抬起頭，堅定地對陳辰說：“陳總，我選這個?！?/br>
    陳辰看著張書書，話卻是對林僑說的：“你確定？”

    “我確定?！?/br>
    “那么書書，你呢？”陳辰把兩份方案都推到張書書面前，“你怎么選？”

    張書書身子有些僵，她動動手指，滿心的歡愉被這盆冰水全部澆滅，她實在笑不出來了：“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她最后看林僑一眼，“林僑，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林僑與她對視：“是?！?/br>
    “不后悔？”

    “……我不后悔。”

    張書書卻是笑了。

    她點頭：“好啊，可以，我沒問題了，就這么辦吧，辛苦你們了。”

    張書書站起來，腰背挺的筆直，這一刻，沒有任何東西能將她擊垮。她又變身成為那個最優(yōu)雅、最落落大方的新晉主持人，只是眼里有淚在打轉，“這方案要是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拜托發(fā)給歡歡讓她轉發(fā)給我。我也會散出風聲，跟你們旗下藝人沒有關系?！?/br>
    她拿起包，將披肩扶正，手指上戒指熠熠生輝，踩著細長高跟鞋，笑容端莊美麗：“希望你們這次公關也順利?！?/br>
    說完，她就要離開。遲歡見狀，立刻給紀正初使眼色，讓他一個人回家，她則緊緊跟在張書書身后。

    -

    張書書坐上遲歡的車，她把副駕駛的窗戶開到最大，下巴放在手臂上，頭發(fā)被風吹的散在風中。遲歡降車速，她還不樂意擰了眉：“怎么呀，怕我凍著？”

    遲歡把車靠邊停下，拉了她一把，把窗戶關好。

    “寧寧剛才發(fā)消息問我你怎么樣了，”遲歡看著手機，“要請我們過去做客呢?！?/br>
    張書書的手指在空中虛虛劃了兩下：“跟她說，我很好，非常好。我想去她新開的洗浴中心，成嗎？”

    這是張書書第一次跟遲歡她們提要求，何況郁寧一直在盛情邀請，自然現在就出發(fā)。

    張書書指揮遲歡：“我想搬家，好歡歡，來幫我唄?！?/br>
    搬家？

    這是徹底要跟林僑劃清界限了？

    遲歡欣然同意：“好啊，沒問題。”

    張書書按好導航，把手機放在遲歡車上的手機架上：“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張書書現在想要干什么遲歡都陪她，搬家也好，酒吧也行，都沒問題。

    她東西不多，大小兩個行李箱就裝完了。去洗浴中心的路上，張書書預訂了南雅電視臺附近的酒店，一訂就訂了一個月。

    三人躺在洗浴中心的床上，墻上放著電影，手邊是一盤盤的食物，有吃有喝。得知張書書訂了酒店，郁寧坐起來：“你要去住酒店？”

    張書書敷著面膜，嗯了一聲：“住酒店方便啊，有人給我打掃衛(wèi)生，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好好找房子。”

    郁寧拿起手機：“早說啊，你想要一套電視臺附近的房子，我好像有，我找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