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是想說愛我?”韓素出口的話字字戳心,“你那不是愛?!?/br> “你放屁!我……” “你那是敬仰與欣賞,頂多夾著一絲喜歡,和愛不同?!表n素很淺地勾了勾唇角,“我能感覺到?!?/br> “何況我已有了心怡之人,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并不值當(dāng)?!表n素往遠(yuǎn)處望,捕捉到了韓瀟瀟身上的那抹孤寂,她拍拍樓離伽的肩,“時候不早了,一會兒天氣得涼了,啟程吧?!?/br> -------------------- 第88章 傀儡 ===================== 十月,另外九個鬼市駐扎地被連根拔起,昭康帝耗費(fèi)大量國庫錢財將受害者妥善安置,一時間人人稱其為明君。但那些鬼市邀請的來客,不知何種原因,竟被忽略了過去。 同月中旬,外出近半年的丞相嫡女與太子同回京城,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天機(jī)觀的許道長親言,天降意外之喜,季白檀與韓素相沖的八字已轉(zhuǎn)為相配,往后韓素身邊不用再伴個隨身侍衛(wèi)。 這當(dāng)然是韓素胡謅的,她師父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只管收不管教,一年到頭能見個兩三回就謝天謝地了。但很明顯,許言初這三個字極具說服力,他人都不用露面,只需韓素代為傳話,眾人就信了個十乘十。 鬼市被鏟除,又恰逢春節(jié)臨近,雙喜臨門下,昭康帝特赫各地駐守回京共慶佳節(jié),其中自然包括鎮(zhèn)南關(guān)的長安侯與西涼州的顧珊。 伴隨著逐日降低的溫度與簌簌寒風(fēng),一眾人緊趕慢趕,總算在十二月中旬回到了京城。 韓素如實(shí)將韓瀟瀟的事告訴了父母,韓光只皺眉罵了句“胡鬧”便沒了反應(yīng),反正他從來也對女兒不上心,趙姨娘攥著帕子憂心忡忡,韓素安慰幾句便也過去了,反應(yīng)最大的是周寧,罰韓素連跪了一宿,跪完后更是連句話都不愿和她說。 韓素知道周寧向來喜歡韓瀟瀟,自己受罰也是意料之中,她沒多在意,拍拍衣服就去找將軍府找顧珊。 只是她來得不湊巧,剛一進(jìn)門便聽見大院傳來的喧鬧,隱約夾著顧裴的說話聲。 哦,對了,前些日子昭康帝念及顧家的功績,特允顧裴回家一日,與自己的血親做最后的告別。雖說是告別,但將軍府也就那么幾個人,掰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除卻干活的下人,便只剩下顧珊與侯爺夫人。 侯爺夫人姓易,早些年是戲院里的花魁,在秦淮河畔獻(xiàn)唱時與長安侯一見傾心,此后便順理成章地嫁入將軍府,生下了一兒一女。 聽聞兒子是鬼主的消息后,她將自己悶在屋里三天三夜,出來后一雙眼睛紅腫不堪,卻還是毅然決然地摔了為顧裴打的長命鎖,對外宣稱斷了母子關(guān)系,此后生死不再見。 因此,現(xiàn)下將軍府愿意見他的人,就只剩下顧珊。 她倒也不是心軟,相反,她心腸比父母更硬些。長安侯與易夫人尚且能以不再相見為借口掩飾內(nèi)心的不舍與苦痛,她倒好,偏要和人見面再嘲諷著罵上兩句。 大院的聲音嘈雜又模糊,不知誰摔碎了什么東西,嘩啦一聲響,顧珊的聲音陡然尖銳。 “他沒給過你機(jī)會嗎?小時候他天天拿著長槍跟你屁股后面要教你,你滿腦子都是玩,五六歲才勉強(qiáng)識字,再大一點(diǎn)就拿著錢花天酒地!就你委屈就你有理,捅了簍子不知道自省只知推卸責(zé)任,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滾去地獄懺悔吧你!” 咒罵聲逐漸高昂,顧裴也動了火氣,冷笑著口無遮攔。 “我是比不上你這位大將軍,誰知道你的軍功怎么來的?不就是舔著韓素求人家?guī)湍銌幔磕阋詾樗嗲灏锥喔呱卸嘤心苣?,暗地里還不是用身子伺候人家?快被人干爆了才領(lǐng)了兵吧?否則她一個女人,憑什么得到承認(rèn)!” 韓素離開的腳步一頓。 她雖和顧珊關(guān)系好,但畢竟是外人,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yáng),她斷沒有插手人家家事的道理,本想著先行離開,但現(xiàn)在…… 恐怕不得不插手了。 顧小將軍難以置信,這番“高論”像道閃電,嘩啦一下從她頭頂劈過,直劈得她頭暈眼花怒火沖天起。她四下望了一圈,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就要砸下去,剛舉起來,腕子便被人抓緊。 “放開!本將軍今天非打死這個敗類!誰不要命了敢攔我……”瞥到那張臉的剎那,顧珊驟然失聲。 韓素拍了拍她的頭:“松開?!?/br> 竄天而起的怒火被韓素隨手拍了下去,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小將軍縮了縮脖子,手上力道一松,木棍便“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來了?”顧珊開口時竟有些結(jié)巴,“也沒人通傳啊?!?/br> “我不讓他們傳的?!表n素放開她手腕,淡淡道,“才半年不見就學(xué)會打人了?” 顧珊最怕她露出這種表情,偏偏還死鴨子嘴硬:“要你管?!?/br> 說完還低聲補(bǔ)上一句:“而且明明是他活該,誰讓他……” 最后幾個字她說得很小聲,韓素沒聽清,但也能猜出大概。 “因?yàn)樗f我壞話?”韓素好笑道,“那么生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天大的委屈?!?/br> 她抬眼瞥了眼顧裴,對方穿著薄薄的囚犯服,雙手雙腳束著鐵鏈,赤著腳,再也沒了昔日的高傲樣。他立在原地,頭發(fā)像是好幾天沒洗了,又臟又亂,臉上不知抹了什么黑不溜秋的東西,唯有那雙眼睛,依然透著陰鷙與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