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還好?!表n瀟瀟低著頭輕聲道,“沒關(guān)系的,哥哥?!?/br> 好乖,好可愛。 樓離伽盯著她想。 此次借去的十萬大軍就當(dāng)一部分聘禮,等岳國新帝上位,他就帶著萬兩黃金與南疆盛產(chǎn)的稀世藥草去提親,將人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回來。 韓瀟瀟也抬頭看他。 心里想的卻是,她受不住了。 與其徹底沉淪后被推開,不如趁著現(xiàn)在自己走。 她要離開。 雪停的第一天,她隨著十萬大軍共同踏上了征程,沒告訴任何人,就連古羅也被她支開。 找個人替她打掩護不難,南疆的一切她都已安排妥當(dāng)。離開前,她給樓離伽寫了一封信表白心際,卻沒告訴她自己去了哪里。 她走得決絕,只帶走了樓離伽送的那塊玉佩,就當(dāng)留個念想。 身后是萬頃渺無邊際的高大原林,從這里望過去,能看見王宮的一角,她生活了許久的地方。 那里有她的牽掛,她的舍不得,放不下。 悠遠(yuǎn)的號角聲傳至天際,將士高聲而喝:“啟程——” 韓瀟瀟放下簾子,眼角掉下一滴淚。 長路漫漫,此去也不知還能不能相見。 鎮(zhèn)南關(guān)就在南疆邊境線,十萬大軍披星戴月,總算在限定時期內(nèi)趕到了地點。 看到故國風(fēng)景,韓瀟瀟焦躁的心情總算得以緩解。若是沒記錯,鎮(zhèn)南關(guān)原屬長安侯,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是顧珊的地盤。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大軍勢如破竹,直入京都,而她心憂jiejie的安危,早早便與季白檀一同回了京。隨后便是新帝登位,改朝換代,韓素紅妝大嫁,當(dāng)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成親前夕,韓素問她與樓離伽如何,她心臟倏地一空,仿佛落入了寒潭。 原來她以為的放下,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日月星辰轉(zhuǎn)了幾輪,一晃便到了初夏。 韓光依舊有忙不完的政務(wù),周寧也依舊醉心佛道,前些日子甚至與趙姨娘一同去了陀山參佛,許久未歸。 也不知這兩人的關(guān)系何時變得這么好了。 初荷忙于經(jīng)商,也不在此處,于是偌大的丞相府便失去了可以聊天的人。 閑暇之下,韓瀟瀟便經(jīng)常去往宮中找jiejie,守衛(wèi)也不攔她。韓素在鳳棲宮過得快活自在,她便也放下心來。燕國近期進貢了一株奇花,華麗非常,但只開在夜晚。韓瀟瀟賞完花回到相府,漏鐘竟已到了亥時末。 漆黑的堂屋沒點燈,下人們大多已經(jīng)睡了,只剩幾個守夜丫頭站在外面打盹,見到韓瀟瀟的那刻,她們又瞬間清醒。 韓瀟瀟心疼她們:“困了就去睡吧,外面有人守著,不會出事的?!?/br> 那幾個丫頭感激地沖韓瀟瀟道了謝,而后便一溜煙跑了。 木門嘎吱一下被推開,周遭蟬鳴陣陣,唱著重復(fù)單調(diào)的曲子。然而,當(dāng)她轉(zhuǎn)過拐角,瞳孔卻驟然一縮,連帶著動作也僵了下來。 前方坐著一個男子,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像是等候多時。 他有一雙煙紫色的眼睛。 -------------------- 第102章 番外一:小尾巴(七) ==================================== 心臟一陣一陣地跳動起來,悶重有力,震得她胸腔發(fā)疼。那雙腳像生根似的扎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 埋在暗處的思念張牙舞爪,欲圖拉她入泥潭。過往編織成一張帶刺的網(wǎng),將她束縛其中,她每每呼吸一回,便被刺痛一回。 半年未見,樓離伽變了很多。至少先前,他從不會用這種陰鷙的目光盯著她,像猛獸在盯著獵物。 樓離伽輕笑著一字一頓,“好久不見?!?/br> 韓瀟瀟突然從心底涌上一股恐懼,她下意識后退,轉(zhuǎn)身就跑。奈何剛踏出一步,身后便傳來動靜,緊接著,她被揪著腕子拽了回去。 世界有一瞬間的顛倒,韓瀟瀟眼前晃過一抹白,被抓著重重摔在床上。 樓離伽像山岳般壓住了她,陰沉笑道:“跑啊?!?/br> 恐懼總算后知后覺地涌上來,韓瀟瀟悶哼一聲,皺著眉道:“疼?!?/br> 于是錮著她的力道驟然放輕。 下一刻,樓離伽的吻鋪天蓋地。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是懲罰,侵占,掠奪。 血液混著沾上兩人的唇瓣,齒痕仿佛烙印,大咧咧地印在上方,韓瀟瀟被親得動作不能,連呼吸都成了奢侈,卻還是不敢反抗。 直到喘息將空間填滿,樓離伽才松開她,沉沉望著她的眼睛:“受委屈為什么不告訴我?” 韓瀟瀟眼神躲閃,并不看他。 “為什么覺得自己是替身?” “為什么喜歡我卻要裝成不愛我的樣子?” “不開心為什么不來質(zhì)問我?” 韓瀟瀟不說,樓離伽就一句一句逼問下去,手頭的力道也越來越大,直到最后,他倏地卸下力,啞了聲音。 “為什么一聲不響地走?” 有g(shù)untang的水滴在臉上,韓瀟瀟一震,猛地偏頭,隨即愣住了。 樓離伽在哭。 她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腳亂地給人擦著眼淚,擦著擦著自己鼻子也酸了:“哥哥不哭,我知道錯了,嗚……你不要哭了?!?/br> 樓離伽低下頭,將頭埋在了她側(cè)頸。灼熱的喘息與淚水一同燙著那塊皮膚,幾乎要滲到她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