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說：因?yàn)槟懔糁矝]用。rdquo;于默默不想再讓蘇西王對物傷qíng。于默默笑了笑，你知道你長得很好吧，可是你最帥的時候，是在戰(zhàn)場上，戴著面具的時候。

    蘇西王隨著于默默的笑而笑，于默默起身坐到蘇西王的幫邊，她把蘇西王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和蘇西王一起賞月、喝酒。

    蘇西王起身離開的時候，把紙條留在了酒桌上，一旁的于默默倒在桌邊，呼呼大睡。蘇西王把身上的外衣放下，給于默默披上。在他起身離開之后，他沒法發(fā)現(xiàn)，裝睡的女子睜開了眼睛，目送著他。

    那句再見噎住于默默的喉間，再見，就是死別。

    蘇西王不敢回頭看，他很快地離開，回到蘇西王府那個牢籠。蘇小小沒有向以前一樣，等蘇西王回家，她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蘇西王身上。

    從張俊離開之后，她蘇小小多次去廟里為他祈福，在張俊后來之后，蘇小小真地很開心。她故意淋雨，把自己弄病，讓張俊為她醫(yī)治。

    張俊和蘇小小學(xué)起了樂器，他的水平太弱，往往讓蘇小小不忍直視，本該苦寂的蘇小小常常被張俊逗笑。

    沉溺在幸福中的蘇小小沒想到變故來得這么快。陳歡召見陳曉言入宮，在席間并未和陳曉言多言，只是很好地招待陳曉言吃了一頓。

    在陳曉言回到蘇西郡之后，隔了幾天，陳曉言就收到了陳歡的密旨，陳歡在密旨中賜陳曉言毒酒兩杯，讓陳曉言和蘇小小喝下去。

    故事在這里結(jié)束。陳曉言和蘇小小喝下了陳歡賜的毒酒。在喝掉毒酒之前，蘇小小完全想不到陳歡會這么對蘇西王，她單純地以為這是個玩笑，可是蘇西王的表qíng告訴她這不是玩笑。

    她跟著蘇西王喝下了毒酒，結(jié)束了她本沒有選擇的一生。

    據(jù)陳國歷史記載，蘇西王見王，王問蘇西王這戰(zhàn)可辛勞，蘇西王答，為家而戰(zhàn)，算不得辛勞。王認(rèn)其有不臣之心，遂起殺意。

    蘇西王，一代戰(zhàn)神，于壯年，死，無子 。

    可惜事實(shí)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對話，陳歡要人死，不需要這么漂亮的借口。

    芳糙萋萋，孤墳千里，無處話凄涼，一代名將，蘇西王，戴著面具的惡魔或天使，因rdquo;皇恩浩dàngrdquo;，喪于蘇西郡的郊外。

    而關(guān)于蘇西王的死，一直有一個未解之謎，那就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蘇西王在戰(zhàn)場上戴的面具。沒有人會知道，在蘇西王死之前，蘇西王陳曉言把這個面具jiāo給了一個他信任的女子。在軍營的承諾，他做到了。

    瑟瑟寒風(fēng)起，過往多少風(fēng)流，隨風(fēng)逝去。

    隨后一年，魏國鐵騎踏遍陳國，陳國滅。再無佳人起舞，與云天之上，亦無佳人感懷。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在一個偏地不能更偏的小鎮(zhèn)，張俊剛剛采藥歸來。

    彼時，他已娶妻，日子不咸不淡地流走，他卻越來越心滿意足。因?yàn)樗钠拮硬皇莿e人，正是已經(jīng)脫胎換骨的蘇小小，蘇小小改了名字，叫蘇曉。

    原來，一早就知道蘇西王見過陳歡之后就兇多吉少的于默默和張俊，研究好了假死藥，張俊把假死藥遞給蘇小小，讓她在陳歡的人上門之后，服下。

    蘇小小聽了張俊的意見。保住了xing命，之后易容改形，隨著張俊làng跡天涯，一路行醫(yī)救人。

    不久之后，嫁給張俊為妻。她這一生，作為蘇曉，只是張俊的妻子。曾經(jīng)錦衣玉食的她，卻跟著張俊樸實(shí)度日，成為了恩愛甜美的夫妻。

    蘇小小既無悔，也無怨。

    于默默當(dāng)時把假死藥遞給蘇西王，她讓蘇西王選擇是否活下去，她說她會在碧落寺等著蘇西王。在蘇西王和蘇小小假死之后的十二個小時，張俊會趁著夜黑，挖墳。到時候，如果蘇西王還活著，就到碧落寺找她。

    和蘇西王不同，于默默把生與死的選擇留給了蘇西王。在碧落寺的門外，于默默坐在一輛馬車之中，等待著蘇西王。

    她不確定蘇西王會不會來。她很確定，無論如何，屬于蘇西王的那段往事，已經(jīng)逝去。世上已再無蘇西王，無論陳曉言，死與不死。

    如同傳說一樣活著的人，歸于傳說。于默默一直在等，天大亮也不愿離開。她知道蘇西王很有可能會愿意死。

    只是在內(nèi)心小小的一個角落里，她希望蘇西王不要太英雄。陳曉言已經(jīng)不是那個有血癮的蘇西王，他應(yīng)該有別的選擇，應(yīng)該給自己一個機(jī)會。

    可是。蘇西王遲遲沒有出現(xiàn)。太陽升起了又落，于默默拉開馬車的簾子，對著駕馬的人，微微道：我們走吧。rdquo;

    駕馬的人回過頭，看著于默默，笑道：我們走吧。rdquo;

    他眼里的星輝讓于默默確定，駕馬的人就是陳曉言。不得不說，帶著絡(luò)腮胡子的陳曉言，顯得頗為喜感。

    一輛馬車離開了碧落寺，蘇西王已死，活下來的，是陳曉言。

    于默默問陳曉言，我們?nèi)ツ睦?？rdquo;

    陳曉言回于默默，我們?nèi)ト夥叛虬?。rdquo;

    于默默同意了陳曉言的意見。從此，陳曉言負(fù)責(zé)放羊養(yǎng)家，于默默負(fù)責(zé)吃喝拉撒。陳國覆滅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于默默拉住陳曉言的手。

    塞外風(fēng)qiáng，兩人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dàng，于默默的話音很淡，有些事，不是一個人可以改變的。rdquo;

    陳曉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cái)埳嫌谀募?，他很久沒有舞劍，她很久沒有跳舞。兩人在飛沙間起舞，之后的日子，和往常夫婦無異。

    天地之間，只愿她笑靨如花。

    陳曉言一行人回到蘇西郡已有一月有余。于默默和蘇西王卻很少再見面。于默默從濟(jì)世醫(yī)館搬走，在濟(jì)世醫(yī)館的附近開了家舞館，收留因戰(zhàn)爭無家可歸的人。

    蘇西郡的街道很快恢復(fù)了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狀態(tài)，這次的戰(zhàn)爭并沒有導(dǎo)致瘟疫，大家收到在外地的親朋寄回來的家書，都很高興。于默默并不急于教導(dǎo)舞館里的舞姬跳舞，終日呆在房里，閉門謝客。除了張俊，不見任何人。

    此刻，坐在房間里，于默默的手里拿著一張紙條，那是蘇西王還給她的紙條。她寫過她對蘇西王的非分之想也寫到讓蘇西王去碧落寺見她，她沒有想過蘇西王會保留這張紙條，也沒有想過蘇西王會把這張字條還給她。

    蘇西王是特意到濟(jì)世醫(yī)館把字條還給于默默的。于默默記得當(dāng)日月亮很圓很圓，她在亭子里擺酒，打算喝酒。而蘇西王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打擾了她賞月喝酒的好心qíng，佳人在望，竟看不到明月。

    她見慣了張俊穿青衣，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看到蘇西王穿著青衣。月光皎潔，蘇西王帶著光登場，于默默對他笑了笑，并沒有邀他坐下喝酒。

    可是蘇西王自顧自地坐下，在于默默溫暖的目光下。一別數(shù)日，他越看于默默越順眼。作為一個有審美品位的郡王，陳曉言發(fā)現(xiàn)他的審美品位越來越奇怪。

    于默默隨之坐在蘇西王的對面。擋住蘇西王的視線。朗月當(dāng)空，已沒人欣賞，于默默對蘇西王發(fā)問：為什么近日都不來找我？rdquo;

    她的語調(diào)清淡，不加埋怨，陳述事實(shí)，對蘇西王說出她的疑問。本該要膩在一起的兩個人，隔著短短的距離，卻好像遠(yuǎn)隔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