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三、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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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星期之后,易晚在蜜蜜廚房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宋景年又杵在門口看她。 她不知是哪里來的想法,并不只是簡單地擦擦料理臺,從拆洗油煙機、清理烤箱內(nèi)壁、刮鏟角落灰漬一直到分類抽屜物品,做得比在家里都詳細。 仿佛一場道別。 噴瓶里的洗滌液散發(fā)出虛假又刺激的檸檬香味,宋景年不由得抽抽鼻子,反觀那邊的小女仆,似乎已經(jīng)是習慣了這種氣味,拿著一塊百潔布擦得正歡。 等到宋景年覺得自己差不多被這種惡劣味道腌入味了時,易晚終于轉過身來,看見他用老姿勢抱臂倚門,過于熟悉的感覺讓她都沒有驚訝:“……你什么時候在那里的?” “從那瓶洗滌液還剩一半的時候開始?!彼睦习逡琅f冷淡刻薄,睨她的眼神里似乎真的有一兩分嫌棄:“現(xiàn)在只剩一個底了,你打掃衛(wèi)生這么消耗物資的嘛?” 易晚呆滯:…… 她是用了一瓶洗滌液,兩塊抹布,叁個垃圾袋……但那都是必要的好嗎?冰箱里堆了過期的食材,櫥柜的最里面居然還有昆蟲的尸體,她沒尖叫著落荒而逃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好嗎? 不過她知道怎么對付她的老板。 “那景年哥哥扣我工資吧?!?/br> 這回輪到宋景年呆滯了。 望著干凈得閃閃發(fā)亮的廚房,他決定生硬地轉移話題:“上次的事,有進展了?!?/br> 上次?哪次?雖然知道他總是言簡意賅,但這沒頭沒尾的也……易晚歪著頭,用沉默作為她沒聽懂的回答。 “咳,”宋景年清清嗓子,這洗滌劑味道真不行,趕緊用完了也好,“通過你找到的收據(jù),查到了張局長因為酒精性肝病入院治療,追溯到他之前多次鋪張宴飲,甚至收受賄賂的記錄,這下可有事情做了?!?/br> 他很少笑得這么柔和:“多虧了你?!?/br> 那一刻易晚的第一反應并不是開心或者喜悅,而是一種釋然。 她賣弄皮相這么久,之所以能在屈辱中堅持下來,除了經(jīng)濟的壓力讓她不得不如此,還有一部分毅力,靠的就是一口氣,一份信仰: 我用自己的方式,在做有意義的事情。 風塵不是什么好詞,沒人會否認;失足和淪落,也總是歸為一談。 但我不愿永遠下墜,就算是在低微塵土中,我也不會放棄對美好的向往,我也能成為一個正直勇敢的人。 不論我是繼續(xù)摸爬滾打,亦或者翻身重來;不論我是小晨,亦或者是易晚,這份精神都是不會變的。 在她決定“金盆洗手”的最后時刻,能再一次,并且以攻克這么大一個難關為結果證明自己,這對她真的很重要。 易晚首先是長嘆一口氣,然后才開始笑:“那真是太好了!”說著就往宋景年身上撲,然后被他擋住了。 ……? 宋景年實在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先把手套摘了,再換身衣裳?!?/br> 靠,他是真受不了那洗滌劑! 少女先是乖乖處理了滿是泡泡的橡膠手套,回頭看見宋景年有點狼狽地抽紙巾擦鼻涕的身影,使壞心起,一個助跑跳上他后背:“哥哥~!我好開心!” 宋景年一個踉蹌,先是條件反射把她摟緊了,然后才反應過來發(fā)出低吼: “易晚晚!給老子下來!” 隔著大廳,前臺處的桃桃和小影趴在墻邊聽壁腳。小影“嘩”一聲:“叫哥哥誒,她果然跟老板關系不一般?!彪m然這已經(jīng)是大家默認的事情了。 桃桃側著頭,手攏在耳朵邊上:“小晨的本名叫什么?晚晚?”好好聽哦…… 還沒聽見更多動靜,手上就挨了小影一下:“你過來點!別讓老板發(fā)現(xiàn)!” 雙馬尾的少女卻不怎么擔心的樣子:“反正小晨應該要走了,我看老板最近心情也很好的樣子,沒什么的?!?/br> 聽見她這么說,小影的肩膀突然就塌了下去?!八娴囊吡藛??” “嗯?”桃桃從沒見過小影這副模樣,“她走了,你的客人就多了呀,怎么還不高興了?” “我哪有不高興!我只是……呃……” 只是什么呢?小影結巴起來,只覺得自己果然不如小晨那樣的大學生,想說點啥都不知道用什么詞匯。 但桃桃卻聽懂了。 “其實你也想走的,是不是?” 小影猛地抬了一下頭,但馬上又轉了開去。桃桃低頭理了理頭發(fā),摘掉幾根分叉,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雪兒也很久沒有來過了?!?/br> 廚房那邊的聲音相當歡快,聽上去像是小晨非要塞什么給老板,然后被老板反過來壓著只能求饒。 “別……圍裙帶……年哥哥……我錯了……” 反觀前臺這邊一片寂靜,電腦主機偶爾吱嘎一聲,電源的燈像一只疑惑眨巴的眼睛。 先開口的還是桃桃,她望著大廳,明亮的日光浮動在一門之外?!暗任野盐襪ama安頓好了,我想回去讀書。” 桃桃才18歲,還年輕。小影點點頭,自己不是那塊料,但小meimei還有未來。 至于她自己嘛……小影握了握拳頭。其實她一直模模糊糊地想自己開個小美甲店,她做什么事都馬馬虎虎,唯獨干這個特別有耐心。 要不……再堅持一點時間,攢點基礎資金,她也…… 但小影又有點擔心,自己沒什么頭腦,從頭打拼哪有兩腿一張來錢快?萬一她失敗…… 突然桃桃的聲音又響起來:“總比現(xiàn)在要好?!?/br> “小晨都可以,我們又怎么不行?!?/br> 是啊……是呀!總比現(xiàn)在要好! 小影突然眼眶濕潤起來,哪怕艱難,總比現(xiàn)在看人臉色,曲意逢迎的日子要好啊! 果真是人笨,還要讓meimei來教她道理。 易晚被心浮氣躁的宋景年從廚房里拉出來時,就看見前臺兩個姐妹這么詭異地沉默著。小影破天荒的沒有翻她白眼,這可真是稀奇。 她沒心思去思考她們,剛才逗宋景年太狠,接下來可有一番折騰等著她呢。 唉,廚房還差一點沒清完,下次吧。 等她把這里全部親手打掃一遍,也算是一個離開前的交待了。 就這樣,易晚一點點從蜜蜜的里線轉為外線,又從外線變成宋景年專屬秘書。在完成了張局長的任務之后,更是徹底退出舞臺,很少會出現(xiàn)在客人面前了。 作為后果,客人的數(shù)量有明顯的下降,但無論是宋景年,亦或者是其他的女仆meimei,似乎都沒有什么意見。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又來到了年末的十二月,易晚有些感慨。去年這個時候,她整個人緊繃得像一根拉緊的弦,碰一下就會在尖銳中應聲斷裂。 那時身邊幾乎是一個人也沒有,全部被她含蓄或者決絕地推開,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現(xiàn)在倒是活成一副以前完全沒想過的樣子,但她覺得這樣也不錯,大家都可以開心,她也不例外。 人可以在很短的時間里快速改變,也可以在很長的時間里一成不變。 她做好了準備,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見證他們最后的結局。 冬日冷得毫無新意,同樣慘白的天,同樣低沉的云,同樣裹緊衣襟的你和我。嘯鳴的風仿佛在對著耳朵大喊,提醒著忘記了的事情。 但誰如果能聽懂,也就沒有后來的故事了。 今天各種時間合適,易晚打算去蜜蜜收拾一下放在那邊的衣物。但周天許的學院正好召開年級會議,事關畢業(yè)就業(yè)和升學。易晚一聽,就讓他一定要去:“不用送我了,我下午沒課,過去長街的時間不會太晚?!?/br> 周天許當然不想開什么會,但若他不去,易晚念叨起來也不是輕易肯罷休的。他想想這幾次觀察下來,好像那小舅真沒再出現(xiàn)過,心中稍定。 “那你欠我一次約會?!彼鋽鄬M道。 易晚莫名其妙就欠了他一次,一巴掌抽在他手臂上:“你想得美!”但毫無懲戒作用,反被兜頭抱得死緊,由他蹭亂了頭發(fā)。 她順利一人來到蜜蜜。其實沒什么好收拾的,姐妹們通用的女仆衣裙自然還是留在店里,不過是儲物柜里一兩套換洗備用的衣服,一些洗澡打扮的瓶瓶罐罐,還有些可能會派上用場的文件。 宋景年見到她就開始發(fā)表不滿:“這些東西你就放我那里,有什么大不了的,干甚還要拿回去?!?/br> 易晚無語:“這只是更衣室里的,我放你那里的東西還少么?又不是再也不來了……” 這最后一句精準切中宋景年的痛點,聽到她這樣說,他仿佛極為滿意。剛想開口,突然電話又響起來,是技術室的人。易晚無意偷聽,但還是捕捉到一些詞匯。 張局長的事情又不確定了? 掛了電話,宋景年捏捏她的下巴:“沒事,有個地方的圖像處理出了問題,我去看看?!弊焐险f著沒事,下樓去地下室的腳步卻很急。 那些事情易晚幫不上忙,便也不好打擾,看看時間不早不晚,便歸整好東西準備拎著回學校了。 到這時為止,前臺的阿彪沒有說過一個字。 自從上次叁個人攪和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沒主動找過易晚,此時也只是盯著臺面,神情晦澀。 易晚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短短的發(fā)茬,沒有說話。 【尒説 影視:(rouwen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