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破碎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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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明秋臉色,馬上追問:“這么說,明秋也是白派的?” 鋼镚含含糊糊地答了一聲,然后又開始給我說,那尸體多難縫什么的,顯然是在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那明秋有什么特殊身份嗎?”我繼續(xù)問鋼镚。 他嘿嘿一笑,撓撓頭:“誒,明秋,你有啥特殊的?你給針頭哥說說,我說不好?!?/br> 我坐在后排座位上,聽到鋼镚這么說,就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看著明秋,等他回答。 “也沒什么了,只不過,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法醫(yī)?!泵髑镎f。 原來,明秋是個仵作傳人! 師叔說,保護銀針包的人,是個白派的傳人,難道說的是明秋? 為了確認這一點,我又問明秋和鋼镚,白派有沒有傳人,還是說,仵作的傳人,就是整個白派的傳人。 鋼镚這次學聰明了,他什么也不說,只是看著明秋的臉色。 明秋對我淡淡笑了下:“我不是?!?/br> 鋼镚這才扭過頭去,看向窗外,他那表情,十分耐人尋味,讓我懷疑明秋是不是說了實話。 汽車在國道上開了二十分鐘,走了一段高速公路,一個半小時后,我們終于到了那個大老板的別墅外。 看得出來,這是個新開發(fā)的別墅區(qū),幾乎沒人入住。 明秋在車上等著,我和鋼镚,還有七七一起下車。 七七站在別墅外面,抿緊了嘴唇,不聲不響,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痛苦。 等鋼镚走遠了幾步之后,我對七七說: “如果你不想面對他,真的可以交給我?!?/br> 她默默搖頭,對我露出一個凄涼的微笑:“我死都死了,已經(jīng)沒有什么害怕的了?!?/br> 之后鋼镚按了門鈴,鈴聲響了兩聲之后,門打開了。 門里面站著一個男人,五大三粗的,簡直能把瘦弱的鋼镚整個裝起來。 借著別墅外的路燈燈光,我看見這個男人臉色青黑,目光呆滯,撇著嘴角,看著特別兇殘。 “哎,強哥,這是我朋友,之前給老板說過的?!?/br> 鋼镚恭恭敬敬地說完,那個叫強哥的男人從門前讓開,讓我們進去。 我猜,鋼镚十有八九是被他打的,因為鋼镚對他說話的時候,聲音發(fā)顫,緊張地搓著雙手。 我們一起走進了黑漆漆的別墅里,別墅里充斥著一股發(fā)霉的木頭味,感覺很久沒人住過了。 霉味之中,還夾雜著一種隱隱的香氣。 那香氣比七七身上的味道淡,但我一聞,就覺得不尋常。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fā)現(xiàn),每個魂魄都有自己獨特的味道,有的是香的,有的發(fā)臭,還有的是一種酸味。 高大男人帶著我們穿過玄關(guān),走進了同樣昏暗的客廳里,然后他就離開了。 客廳里設(shè)有西式壁爐,爐子里燃著微弱的火苗,火爐前面,坐著一個胖墩墩的男人。 他盯著火苗,面色凝重,之后他稍微偏過頭來。 “你會縫尸體?”他直截了當?shù)貑枴?/br> 我點點頭,把手里的工具包拎起來一下:“我就是靠這手藝吃飯的?!?/br> 男人突然指著鋼镚:“他之前也是這么對我說的?!?/br>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有種壓倒性的氣勢,我不禁深吸一口氣,挺了挺胸膛,讓自己打起精神。 七七已經(jīng)慢慢走到了那老板的身邊,怨恨地看著他,看她的樣子,好像想立刻動手。 “我行不行,您待會兒看了我的手藝,自然就知道了?!蔽易孕诺卣f。 他干笑兩聲,然后又突然恢復了冷酷的表情。 “好,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騙我,那你們兩個。”他抬起手來,指了指我和鋼镚,“都別想活著走出這房子半步!” 我聽到他咬著牙花子,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就是這個家伙,把七七害成了現(xiàn)在這樣,想著這些,我也不由攥緊了拳頭。 “我想看看尸體。”我說。 他慢慢起身,說了句:“跟我來吧?!比缓?,就朝著樓梯走去。 看著他像案板一樣寬闊的后背,還有垂頭喪氣的樣子,我竟然一時無法把他和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聯(lián)系在一起了。 跟著二叔縫尸這么多年,這樣的背影,我見太多了。 一定是失去了至親的人,才會如此絕望沮喪。 我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就算是這樣,他也是活該!七七和褚月月也是爹生父母養(yǎng)的,憑什么就該被他活活欺凌死! 大老板帶著我們走到了別墅二樓,來到一扇門前,停下來,對我說:“我先帶你進去看看,行就做,不行……哼哼?!?/br> 他威脅似的瞪了鋼镚一眼,鋼镚咕嚕咽了口唾沫,連忙說:“一定行,一定行?!?/br> 之后鋼镚在外面走廊里等著,我和那老板一起走進屋子,這是一間臥室,很大,很奢華。 床上蓋著白布,白布下是尸體。 一進屋,我就感覺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人在暗處觀察我似的。 七七跟在我身邊,我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也皺著眉頭,不停朝屋里張望。 “針頭,一會兒你把他騙到別的房間去,我要單獨和他算賬,你就在這里等著?!逼咂哒f。 我點了下頭,跟著大老板來到了大床前面。 那老板看著床上的尸體,肩膀突然開始一聳一聳的,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在抽泣。 他顫抖地伸出雙手,輕輕地把床單掀起來。 “看清了嗎?”他問。 屋里沒有開燈,但借著屋外的月光,我能看見尸體的樣子。 那是一具女尸,跟之前大塊頭劊子手的死狀是一模一樣的。 尸體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有些日子了,身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尸斑,蠟黃發(fā)黑的臉頰嚴重凹陷。 但即使這樣,我仍然能看出來,她生前應(yīng)該是個很漂亮的人。 “看清楚了,我能行?!蔽曳浅f?zhèn)定地說。 老板突然直起身子,看向我,期待地看著我,眼里閃爍著淚光。 “真的?” “當然。不過,我會花些時間,還有,她是你什么人?” 他快速抹了下眼淚,哽咽地說:“我女兒。是我女兒,那請你,務(wù)必,一定,把她打扮漂亮些?!?/br> 我點了下頭:“你是她的至親之人,在我縫尸期間,你需要去一個單獨的臥室里等著,為她的魂魄禱告?!?/br> 他根本沒有問為什么,連連點頭:“好!好!” 他說完,朝著外面走去,七七看了我一眼,點了下頭,跟著老板去了。 可剛走到門口,那老板卻突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