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陰陽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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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這一說,我和鋼镚不約而同朝后看去。 不過,我什么都沒看到,山路蜿蜿蜒蜒的,沒有一絲亮光。 月光下,一旁的樹木,影影綽綽的,倒像是一個個站崗的守衛(wèi)。 而且前后就只有我們這一輛車,我對明秋說:“你可能太緊張,看錯了?!?/br> 鋼镚也舒一口氣,抱怨明秋一驚一乍,怪嚇人。 他沒吭聲,但看起來依然很緊張,我提高了警惕,始終盯著前面看。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緊接著,就是一個急剎車,明秋把車停了下來。 我猛得往前一栽,鋼镚驚呼一聲:“我擦!大哥你搞啥!” 與此同時,我聽見“咚”的一聲,什么東西撞到了車頭上。 明秋伏在方向盤上,大口喘氣,臉色慘白,看著特別嚇人。 鋼镚也開始害怕了,他探著身子往車頭前看去,前面沒有人。 “明……明秋……剛才,咱是撞死人了不?”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著,然后拉開車門把手,準備下去查看。 “別動!都別下車!”明秋一把拽住了鋼镚,重新把車門鎖好。 我想,剛才我們速度不快,明秋也始終緊張著,他不可能大意撞上人。 “你看清那是什么東西了?”我問明秋。 他搖搖頭:“沒。你們可能不知道,這一帶山路,有蹊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下車。” 鋼镚哆哆嗦嗦地問:“為什么啊……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明秋壓低了聲音,說只能先等等看,然后他就盯著車頭方向。 我抬頭看向窗外,厚重的云層遮住了半個月亮。 黑暗籠罩下來,隨即,一陣“嘶啦嘶啦”的聲音傳來,好像有東西在撓我們的車底。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們三個都屏住了呼吸。 緊接著,更大的“嘶啦”聲傳來,一只手從車頭前面伸出來,“啪”地拍在前車蓋上。 “草!這什么??!”鋼镚身子猛地往后一縮。 我覺得口干舌燥,隱隱聞到一股惡臭,就好像陳年老尸的腐臭。 又一只手拍在車頭上,慢慢的,一顆人頭出現(xiàn)在前面,那人趴在車前蓋上,一點一點地往上攀爬。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家伙頭發(fā)稀疏,臉頰凹陷,顴骨突出,眼珠子深陷在烏黑的眼窩里,好像兩粒葡萄干。 他臉上的rou爛糟糟的,上嘴唇缺了一塊,形成一個豁口,正好露出一截長長的牙根。 突然,那人抬起了頭,沖我們詭異一笑,舉起了露著森森白骨的手…… “明秋,開車?。。?!”我大喊一聲。 鋼镚也大叫起來,明秋猛地松開剎車,轟了一腳油門,直接從那個死人身上輾軋過去。 我隱約聽到人骨在輪胎下,咯噔咯噔的,發(fā)出詭異的聲響。 回頭看去,只見地上只剩下一攤爛rou和骨頭,那死人的頭骨碎裂了,大腿好像還在動,但肯定已經(jīng)追不上我們了。 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后,我們三個好半天都不敢出聲。 直到遠處出現(xiàn)了稀疏的人家,還亮著燈。 鋼镚終于松了口氣:“我去,總算能看見活人了……” 明秋又往前開了一段,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 明秋看了眼亮燈的民宅,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從兜里拿出一塊白手帕,擦了擦汗,這才松了口氣。 他的臉色煞白煞白的,像張白紙,看來剛才嚇得不輕。 別說他了,就連我見過了死人和厲鬼,經(jīng)歷剛才那種事情,都覺得太瘆人了。 鋼镚看著那民宅說:“要是你家人來過,估計村民知道,要不要去跟他們問問路?看咱們該走哪條?!?/br> 明秋搖搖頭:“就怕問了,他們也不會好好說?!?/br> 我看向那個亮燈的宅子,只見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夜風中,燈籠隨風搖曳。 門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匾額,燙金的大字,我瞇起眼睛,辨認出,那上面寫的是:陰陽客棧。 沒想到還有叫這種名字的客棧,有人敢去住店才怪,我心里想著。 看看明秋,我問他關于這里,是不是還知道什么,但沒告訴我們。 他把身子往車座上一靠,虛脫了似的說: “其實,我來之前,沒有跟你們仔細說,關于這‘奶奶頂’,是有些傳說的?!?/br> 我問他,是不是跟剛才路上遇見的那東西有關。 明秋點了點頭,他說自己也是第一次見,以前都是聽說。 奶奶頂是一座山的名字,曾經(jīng)有過一段時間,作為風景區(qū)讓人來游覽。 后來因為景區(qū)連連出事,有人在這離奇失蹤,也有人墜崖身亡,加上沒有人維護,后來就把景區(qū)的牌子摘了。 從那之后,這里就幾乎沒外人來過了。 明秋聽說,走在這一帶的山路上,絕對不能隨便停車,更不能隨便下車。 剛才我們遇見的那種東西,他說應該就是死人,以前有人也遇到過,就算有幸存者去報了警,也從來沒真的抓住過那種東西。 沒人知道,他們從哪兒來的,平時又躲在什么地方。 警察問附近的山民,大家緘口不言,極其不配合。 漸漸的,大家都聽說了這些事,知道這段路危險,就不敢晚上來了。 警察調查了一段時間,沒有結果,也就逐漸放棄了,之前的人口失蹤案,也成了懸案。 “咱們白派,為啥要在這種地方祭祖?”鋼镚不解地問。 明秋看著窗外,若有所思地說:“可能就是因為這里夠詭異吧。” 他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兒,重新發(fā)動汽車,根本沒有猶豫,就朝著右邊岔路開去。 我很好奇,問他不是第一次來嗎,怎么知道該走哪條路。 他笑笑:“我也不知道,只是憑感覺,而且剛才我看到這條路上有兩條車輪的痕跡。” 有了明秋的介紹,之后的路程,我們三個的精神幾乎都是繃緊的,誰也不說話。 又開了一段,遠遠的,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車。 那是一輛小面包車,在公路上設置了路障。 我們開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輛車應該是爆胎了,司機正在發(fā)愁,似乎是因為沒有工具換輪胎。 一見我們的車,他馬上跑到馬路中間,招著手。 司機的頭發(fā)向后梳著,油亮亮的,穿著也十分講究,跟那輛破舊的面包車,有點不搭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