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背頭！你怎么了？”我搖晃著他的肩膀。  更多血從他口中冒出來，鼻子里，耳朵里也都開始冒血，他緊緊抓著我的胳膊。

    “針頭……救我……我不想死啊……”

    我看著他的樣子，著急地問：“該怎么救你？你倒是給我說啊！”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著盯著天空，好半天才眨了下。

    “啊……原來是這樣啊……啊……我還是走錯了……”

    我就問他，你說什么呢。

    大背頭苦笑了下，留下兩行血淚。

    “我還是被山羊胡給利用了啊……”

    他慢慢轉(zhuǎn)身看向我：“針頭，保護(hù)好這些銀針，不要交給……”

    已經(jīng)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我知道，大背頭是快不行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心，我不會交給他的?！?/br>
    “山羊胡……故意讓我以為……這樣能救我自己……其實(shí)他就是想要銀針……”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保護(hù)好銀針。”

    大背頭嘴唇哆哆嗦嗦的，什么也說不出來，最后，他把手伸進(jìn)胸口，掏出鼻煙壺，顫抖著塞進(jìn)我手里。

    “好好待它……初一十五，給它也來點(diǎn)好吃的……關(guān)鍵時候，能幫你大忙……”

    大背頭看著我笑，然后他就像超脫了一般，望向夜空。

    “針頭……我死了，就把我的尸體……燒了吧……我不想回祖墳，沒臉見爹娘。”

    我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他看向我，皺起眉頭，特別認(rèn)真地說：“好……小心生……”

    “什么？你說什么？”

    他喉嚨里開始發(fā)出呼嚕聲，緊接著就開始一口一口往外出氣，馬上就要咽氣。

    “小心……熟……”

    “大背頭，你到底在說什么??！”我急了，趕緊揪住了他的頭發(fā)。

    如果在人的彌留之際，抓住他頭頂?shù)念^發(fā)，可以幫他多堅持一會兒，這是好多老人都知道的事情，我也聽說過。

    大背頭眼看就翻白眼了，被我一拽著頭發(fā)，就又稍微清醒了點(diǎn)。

    “月月也是扎紙人后代，千萬不要讓她成氣候，不然……生……咯咯咯……熟……生……”

    他咽氣了。

    就這樣，大背頭到最后也沒說清楚，那生啊熟啊是什么意思。

    我回頭看看七七，她神情復(fù)雜，始終皺著眉頭，但我明顯看到她眼中閃爍著淚花。

    “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七七說完，默默轉(zhuǎn)身朝宅子外面走去。

    我把銀針收好，背著大背頭的尸體，走出了族長家里。

    他的尸體很輕，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我知道他這段時間，也吃盡了苦頭。

    我和七七一直來到村子外的山坳里，我一把火燒了大背頭的尸體。

    直到火全熄滅，我和七七才離開了奶奶頂。

    “針頭，你接下來要去哪？”七七問。

    “當(dāng)然是去找明秋了?！?/br>
    我看了看手里裝銀針的錦囊，白色的綢子布料已經(jīng)染成了紅色。

    我們一直走到了第二天天亮，才總算走出山區(qū)。

    七七跟著我，走在陽光下面，別提多高興。

    我先把她送到了乞丐婆婆那里，沒想到，乞丐婆婆一看見她，先是愣了下，隨即橫著眉毛，怒斥我：

    “你是怎么搞得！你給丫頭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