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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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有什么心事?”秦青托著腮,完全不似一個開導(dǎo)心事的模樣,反倒更象是來聽八卦的,“接著白日里說的,你怎么去的凡世?” 云兮低首默了默:“聽師兄說我是自己找的鬼君,借了他的轉(zhuǎn)生臺跳了下去?!?/br> “???!”秦青驚了半顆心,“為什么?” “不知道,那一世據(jù)說很短,我回來的時候喝了忘川水,并不記得前因后果,不過奇怪的是,跳轉(zhuǎn)生臺之前的一段記憶也沒有,不僅是我沒有,認(rèn)識我的人都被抹了那段時間關(guān)于我的記憶。是以,我并不知當(dāng)初是為了什么?!痹瀑鈬@了口氣,眼里有些許莫名的東西。 “小白,你今日怎地這么惆悵?”秦青關(guān)切地瞅著云兮,覺得云兮如今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頗為少見,她在腦中過了過大師兄和自己的經(jīng)歷,覺得云兮此回的行徑頗象個失戀,于是小心問道:“小白,那凡世的過往令你想起了誰嗎?你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云兮回過頭將秦青望著,沉默許久方道了句:“算…是吧,不過我總覺得她可能并不歡喜我。” 秦青覺得今日的八卦分量很足,一向嚴(yán)謹(jǐn)冷面云淡風(fēng)輕令眾多女仙君趨之若鶩的南海龍宮世子云兮居然有一個心上人!她興奮地追問:“你表白過么?你可以寫 些個拿手的詩啊詞的向她表白啊!” 云兮有些無奈:“我覺得吧,她可能看不懂…” 秦青一拍桌子:“你眼光太差了吧?這樣沒有品位的女人你也看的上?!” 云兮: 那邊廂,溯月在宮里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天,終于感覺有些疲累,原先莫名的肝火也終于平息了許多,然而夜雖然深了,困意卻絲毫沒有上來,不但沒有困意,反而有越來越清醒的趨勢。 溯月仰著臉看天,宮墻之間小小的那個月亮,遙不可及,她覺得這樣狹窄的地方令心中無比憋悶,于是一躍身上了房頂。 房頂上還有個人。 月色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拓跋燾一身常服,拎了壺酒坐在屋頂看月亮。聽見有響動,拓跋燾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溯月,眼睛亮了亮,隨即很自然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溯月有半晌的楞神,隨后便也不客氣地坐在了拓跋燾的旁邊。 “睡不著?”拓跋燾將手中的酒壺遞給她,眼底有著笑意。 “不是?!彼菰乱膊豢蜌?,接過酒壺灌了一口,“我上來看月亮?!?/br> “哦,這么巧,朕也是來看月亮。”拓跋燾拿回酒壺又喝了口,“上面的風(fēng)景好,開闊?!?/br> “這里的風(fēng)景終究比不上大漠里?!彼菰伦⒁曋胺剑黄摽?。 拓跋燾頓了頓:“想家了?” 溯月沒說話,半晌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今天宮里來了個北涼的姑娘,喚作姜洛的?!?/br> 拓跋燾笑起來,回轉(zhuǎn)過臉來,眼睛亮晶晶的:“不錯,確實有這么一位,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頓了頓又道,“你是醋了么?” 溯月的臉紅了一瞬,幸好有著夜色掩飾,心忖著應(yīng)是沒被拓跋燾看了去,于是端正了聲音:“陛下想的…有點多,我不過是聽說皇上被這位姑娘救過好奇罷了?!?/br> 拓跋燾頓了頓:“救我的姑娘是否是姜洛還未可知,她道是當(dāng)時年紀(jì)小,很多細(xì)節(jié)記不大清,不過聽說她確然于當(dāng)年在沙漠里救了個人,而她又喜歡戴狼骨耳環(huán)。北涼的女子,會戴狼骨耳環(huán)的多嗎?” 溯月垂下眼:“不…多。” “救朕的姑娘當(dāng)日掉了一只狼骨耳環(huán),被我撿著帶回了,與姜洛戴著的并不一樣,也許她平日里就喜歡這樣的耳環(huán),也許她并非我的救命恩人…”拓跋燾的話涼涼的,聽不出情緒。 “假若有一日陛下找到了當(dāng)初救您的人會怎樣?” “假若找到了,我必傾盡全力保護(hù)她,照顧她,她提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yīng)!” 溯月在黑暗中笑了一下,這樣就夠了,她不過要他一個承諾,護(hù)全北涼,護(hù)全她的哥哥和子民。 這一夜,溯月回宮后睡的很沉很沉。 第24章 栽贓 秦青這一晚一直在想云兮的心上人到底是誰,看他的描述有三分的可能是錦繡,可云兮又一向?qū)﹀\繡不怎么上心,對這樁婚事也頗為牽強,不過回頭一想,自詡深諳人世的大師兄曾經(jīng)說過,這男女之間的感情,做出來的往往和心里想的不大一樣,所以總要經(jīng)歷你猜我猜糾纏往復(fù)方能體現(xiàn)感情的蕩氣回腸歷久彌堅,也許云兮與錦繡也是這樣的也未可知。 想著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便睡著了,迷迷糊糊間秦青似乎做了一個夢,夢里仿佛是春日里的江南,隱約間見到一方園子,自己正跟在一白衣男子身后,白衣男子顯是未覺,懷里似揣了個什么獨自匆匆地往前走著,行至半道,尋著了一處長滿雜草的角落,男子便將懷里的東西朝地上一丟,又匆匆地離開了。秦青緊走幾步,在草叢中扒拉了一會兒,翻出了一個五彩的東西,她有些好奇地取出一瞧,竟是個十分精致的小面人。 夢中的秦青一陣驚喜,卻突然感到有涼風(fēng)襲上,打了一個激靈,醒了。 醒來的時候正是清晨,房間的窗戶不知什么時候被風(fēng)吹開,云兮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自己的身上披著一件藍(lán)袍,看樣式正是云兮的。不知為何,秦青回想起自己昨夜的夢,有些懨懨。 出門的時候,秦青正碰上南風(fēng),與昨日被霜打蔫的模樣相比,南風(fēng)今日可算是意氣風(fēng)發(fā)。秦青還未開口,南風(fēng)已三步并作兩步地奔了過來,待奔至面前,便一把抓住了秦青的肩:“神醫(yī)!你二位果然是神醫(yī)啊!” 秦青被駭了一跟頭:“我…” “神醫(yī)不必謙遜,神醫(yī)的恩情公主和南風(fēng)定然不忘相報!”南風(fēng)一抱拳,樣子十分誠懇。 秦青繼續(xù)詫然:“我…” 南風(fēng)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長舒了一口氣:“原以為公主受了昨日的打擊會更加神傷,沒想到昨夜自個兒回來后卻睡了一個入宮后最踏實的覺,今早起來后連早膳也用的特別香?!蹦巷L(fēng)想到這里,興奮地一擊掌,“這些多虧了二位神醫(yī)的調(diào)理和開導(dǎo),公主的心終于漸漸敞開了。” 秦青感到有些慚愧:“我…” 南風(fēng)拉住秦青的手:“神醫(yī),你有什么想要的盡管提 出來,只要我家公主能辦到的定然不會推拒?!?/br> 秦青干干笑了一聲,心忖著病這么著就好了的話,云兮和自己便要出宮去了,那么此番宮中關(guān)于玲瓏鏡的碎片也就不便找尋了,想到這里秦青忙道:“昭儀的病略有好轉(zhuǎn),可要到完全大好尚須時日調(diào)理,我和小…啊,我和師父定當(dāng)竭盡全力醫(yī)好昭儀娘娘?!?/br> 南風(fēng)的眼中閃著感激的光:“神醫(yī)真是救死扶傷醫(yī)者仁心?。 ?/br> 因這一天無甚瑣事,秦青便在宮中四處溜達(dá)了半日,半日之后回到凝云閣時卻發(fā)現(xiàn)出了事。 道是溯月和南風(fēng)正在殿中神清氣爽地賞花,突然皇后宮里來了人,說有樁事與溯月有關(guān),請她去對證。溯月靜靜聽完后,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衣角,便跟著宮人去了,南風(fēng)不放心,也急急地跟在了后邊。 到了皇后殿里,卻是什么都沒有問,溯月便先被人摁著跪下了。上首坐著嚴(yán)正端肅此時痛心疾首的皇后,下首一側(cè)坐著淚眼婆娑的姜洛,另一側(cè)坐著夫人郁久閭氏并其他幾個嬪妃。在遠(yuǎn)一點的地上還跪著一名正瑟瑟發(fā)抖的宮女,她瞧著覺得挺眼熟,似乎在自己的宮里見過。 溯月瞧著這陣勢心中已有些明了,估摸著自己又被憑白添上了什么罪行,她也不掙扎不辯白,只挺直了身子,一派端華。赫連皇后在心里暗嘆了一聲,這女子果真與旁的人不太一樣,如今這陣仗不僅絲毫不亂,且毫無懼色淡定從容。 赫連皇后靜靜看著溯月,一時沒有說話,一旁的郁久閭氏有些不耐,朝姜洛使了個眼色,姜洛立刻意會的很到位,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撲通”就沖上首跪下了:“皇后娘娘,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喊完后又跪行了幾步扯住皇后的裙角嚶嚶哭了開來。 溯月覺得她哭的十分凄慘,表達(dá)的十分到位。 赫連皇后作勢撫了撫姜洛的頭,望向溯月:“右昭儀,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錯?” 溯月涼涼答了一句:“不知,犯錯的事左右都是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的。” “放肆!”不待皇后發(fā)話,郁久閭氏已然怒了,“你不要仗著牙尖嘴利,就妄想把罪責(zé)給推了,你自己宮里的宮女什么都招了,你就算要抵賴也無從抵賴了!” “宮女?”溯月回頭瞅了瞅,“就是她?唔,是有點 眼熟,不過不認(rèn)識。” 那跪著的宮女猛然抬起頭來,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今日明明就是娘娘命奴婢將這湯藥送給姜貴人的,娘娘此番卻翻臉說不認(rèn)識奴婢,奴婢與姜貴人無怨無仇卻又怎么會害她?” “我與你也無怨無仇,你又為何要害我?”溯月緊盯著她,“是誰指示你做的?可是許諾了你什么好處,你難道不知你卷入此事別說是好處,就連小命都不保么?” 那宮女駭?shù)匾坏?,求救般地看向上首的皇后,皇后避開眼鋒,轉(zhuǎn)而向溯月道:“右昭儀,這宮女是你宮中的沒錯,今日奉你命給姜貴人送了一碗湯藥,說是補身子用的,幸好例行問診的太醫(yī)在,當(dāng)場驗出湯藥里有致人不孕的藥草,姜洛雖然只喝了小半碗,但對身子的傷害卻多少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更何況——”頓了頓皇后冷著聲音道:“這種企圖謀害皇嗣的行徑該當(dāng)何罪你可知曉?” “自然是知曉?!彼菰乱廊煌χ敝碜樱安贿^我沒做過。”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容你狡辯么?!”郁久閭氏憤憤地站起身來直踱到溯月面前,指著她的手指微微顫抖 。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彼菰峦蝗徽酒鹕韥恚牧伺南ドw上的塵土道,“這場戲你們演的倒挺開心,不過這樣的戲我也看過不少,就不陪著你們了?!?/br> 說罷溯月領(lǐng)著南風(fēng)就要往外走,把一眾人唬得俱都愣住,赫連皇后急急揮手:“給我攔住她,來人,別讓她跑了!” 早在外間待命的幾名侍衛(wèi)立刻闖了進(jìn)來,生生擋在了溯月的面前。 溯月偏頭朝南風(fēng)微微一笑:“今日我們可是要動動筋骨了?”南風(fēng)早已摩拳擦掌:“自然的,這拳頭歇了那么久早就癢的很。”話音剛落,一名侍衛(wèi)已被扔了出去。 溯月、南風(fēng)和侍衛(wèi)們糾纏一塊兒,雙方都沒有占得上風(fēng),偶爾傷及到周圍的女眷,引發(fā)尖叫連連。 殿中正亂成一團(tuán)之際,外邊傳皇帝來了。 拓跋燾鐵青著臉,瞅著被從里邊扔出來的侍衛(wèi)皺眉喝道:“這是做什么?要造反嗎?!”眾人眼見著皇帝來了,慌里慌張前仆后繼地跪倒一片,唯有溯月依然站在原處,嘴角隱有血跡,一頭黑發(fā)早已散開,在風(fēng)中不羈地飄揚 。南風(fēng)伸手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溯月方才收起眼中的怒氣,也跪了下來。 拓跋燾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眼里間的皇后一行人,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朝里走去。 姜洛見拓跋燾進(jìn)來,哭得更加梨花帶雨,皇后面露不忍之色,體貼地?fù)崃藫峤宓陌l(fā)。拓跋燾鐵青著臉在上首坐定,道:“到底怎么回事?” 郁久閭氏急急向前將溯月的“罪行”聲討了一番,姜洛膝行到拓跋燾面前,趁勢又哭訴了一遍。 “右昭儀,此番事你有何說法?”拓跋燾望向溯月,眼眸幽深,猶帶著一絲寒意。 “我沒做過?!彼菰虏亮艘话炎旖堑难郏酒鹕韥?。 “你如何證明?”拓跋燾道。 溯月?lián)P起臉來,突然笑了起來:“我父王和兄長的宮里可從沒有這么骯臟的事情,想不到這里成天里都在算計這個?!毖援呄蚯熬o走幾步,來到了姜洛的面前,她猛地抬起姜洛的下巴:“你想讓我證明是嗎?” 姜洛駭?shù)叵蚝笠坏?,整個人癱軟在地。 溯月又笑了一下,緩緩站起身來:“既然讓我證明,我便證明好了?!闭f完拿起桌上剩下一半湯藥的藥碗,仰脖就要喝下。 “鐺”地一聲,藥碗被應(yīng)聲打落,拓跋燾怒意升騰:“好了!都不許再鬧!朕看著你們這樣頭都疼!” 赫連皇后嚇了一跳,急忙跪了下來:“請陛下恕罪,只是此事已經(jīng)坐實了右昭儀的罪行,臣妾卻也不好太過偏袒…” 拓跋燾的神色有些不耐,鼻子里哼了一聲:“坐實?” 皇后見狀,只得收了聲,一時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拓跋燾起身走到溯月身邊,抬起她的下巴:“你這剛烈的性子要改一改,不管此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如今竟敢在宮里和侍衛(wèi)動手,這本身就是不成體統(tǒng)的事!” 皇后一眾人心里“咯噔”一下,這謀害皇嗣的罪行一轉(zhuǎn)眼就變成做了不成體統(tǒng)的事,皇帝的偏袒之心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溯月垂著眼一言不發(fā),拓跋燾在踏出宮門的一刻頓了頓:“右昭儀禁足三月,待此事查明再行定奪?!?/br> 因這禁足,云兮和秦青自然也被請出宮去不得陪伴。三個月的隔絕,對溯月來說卻未必不是好事,她整日里就只在宮內(nèi)飲飲茶,種種花,喂喂魚,是非反倒少了不少。 只是夜里,她總是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初初幾天,她摸了幾壇子酒灌醉自己,倒也有些效果,頭挨著枕頭可以什么都不想就捱到天亮,可是到了后來,酒灌下去卻越來越清醒,不但睡不著,頭還疼的厲害。南風(fēng)見溯月此番是真的病了,硬是求這守門的侍衛(wèi)請來了太醫(yī),太醫(yī)開了幾方調(diào)理助眠的湯藥,可喝了兩天便也再無用處。 這個夜晚,月朗星稀,溯月照例躍上了房頂發(fā)呆。 宮里隱隱有樂聲傳來,許是哪里舉行著夜宴。溯月百度聊賴地躺了下來,開始想念遠(yuǎn)方的北涼和牧犍哥哥。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悲涼,悲涼到無法想象自己的將來。她輾轉(zhuǎn)了片刻,覺得越發(fā)地百無聊賴,便躍上宮墻,逃過守衛(wèi)偷偷出了凝云閣。 溯月漫無目的地逛,不知不覺到了一座殿門前,她抬眼一看,竟是拓跋燾的寢殿。溯月楞了楞,發(fā)出一聲不易覺察的輕嘆,正準(zhǔn)備掉頭離開,卻聽見有一陣喧鬧傳來。她四顧了一下,迅速地躲在了宮門外的一處陰影中。 走近的人是拓跋燾和姜洛,后面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一隊隨從。二人象是剛從夜宴中回來,從頭到腳都帶著一種熱鬧勁兒。姜洛附耳對拓跋燾說了一句什么,惹得他哈哈大笑,轉(zhuǎn)而在姜洛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姜洛更是嬌羞百般,整個身子都貼了上去。 “陛下,今日您賞臣妾的鐲子真好看,臣妾以后一定天天都戴著!”是姜洛脆生生的聲音。 “你喜歡就好,以后喜歡什么只管跟朕來要?!?/br> “陛下對臣妾真好!”姜洛的一雙眼睛因為興奮閃著亮亮的光,“陛下會一直疼臣妾嗎?” “那當(dāng)然!不疼你還能疼誰?!”拓跋燾哈哈笑著,攬著姜洛一同進(jìn)了寢殿。踏上臺階的剎那,拓跋燾頓了頓,眼神似有若無地從溯月所在的地方掠過,極輕極輕,不留痕跡。 溯月突然覺得有點冷,她緊了緊衣服,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