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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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感到胸口疼痛起來,象被硬生生地扯開,撕碎。他抽了一口氣,聽見外邊喧鬧起來。有一個人闖了進來。 是南風(fēng)。 南風(fēng)三兩步?jīng)_到拓跋燾面前,將手一攤:“把我家公主的耳環(huán)還來!”臉上猶有未干的淚。 拓跋燾不自覺地將耳環(huán)往胸前收了收,眼神空洞。 南風(fēng)見拓跋燾沒有交出的意思,十分憤懣:“就算沒有半點情意,總要念一念救命的恩,你們相識了多少年,公主就牽掛了你多少年,可如今,如今你卻生生逼死了她!你如何有資格保留她的東西?” 拓跋燾沒有動,眼中有痛苦閃過,慢慢地?zé)苫摇?/br> 一聲驚雷掠過,隨后外邊便有人喊著救火,火勢起在凝云閣。 一直沉在榻上的拓跋燾突然躍起,穿著一身中衣沖出殿門,沖進雨中,沖向凝云閣的方向。 凝云閣的一角被雷劈開,有天火正肆無忌憚地舔舐殿中的一切,拓跋燾沒有減緩腳步,仿若未見似地直向殿中沖去。一旁的近侍見狀急忙抱住了他:“陛下,娘娘的尸身已被安置在妥善之處,不在殿中啊!” 拓跋燾掙扎了幾下:“殿中有她的東西,朕要去取?!?/br> 侍衛(wèi)眼見著就要攔不住,卻不料守在一旁的秦青走到身后來了個手刀,直接將拓跋燾放倒在地,不待云兮伸手去攔,秦青又一個閃身進了殿中?;鹬腥∥镞@種事對于仙 人來說本不是難事,然而此時火勢過猛,不用仙法著實有些狼狽,秦青咳了半晌,不得已捏了個避火訣才將溯月收藏的錦盒取了出來。 取出的錦盒并沒有到拓跋燾的手上,秦青剛出殿門錦盒便被南風(fēng)拿走,象個寶貝似地抱在懷中,怎么都不撒手。彼時,她還蹲在暈厥的拓跋燾身邊試圖將他的手掌掰開取回那對耳環(huán),無奈拓跋燾捏地十分緊,再加上被幾個侍衛(wèi)見著,將南風(fēng)給生拉硬拽了走。 拓跋燾醒來的時候,云兮和秦青隱了身在一旁站著,幾個侍衛(wèi)手中制住的實際是仿著秦青樣子做出來的人偶,拓跋燾摸了摸還生疼的脖子,擺擺手示意侍衛(wèi)將假秦青給放了。拓跋燾抬起眼,目光落在南風(fēng)手里懷抱著的錦盒開了口:“能讓朕看看么?” 南風(fēng)往懷里緊了緊錦盒,又想了片刻,終還是遞了出去:“看一下可以,不過狼骨耳環(huán)要還我?!?/br> 拓跋燾顫抖著雙手將每幅畫展開,撫平,一寸一寸,像是完成告別的儀式。這個儀式持續(xù)了一整夜,這一夜,窗欞外的月光正好。 后來,聽說拓跋燾親自去扶了棺,溯月沒有實施土葬 ,骨灰交由南風(fēng)送回北涼。秦青拉著云兮一直送到城外。 “不管怎樣,我想公主還是愿意回歸故土的?!蹦巷L(fēng)抹了把眼淚,“在這里她沒有一天是快樂的。” 秦青不知如何勸慰,只是遞了塊帕子過去,見她哭的厲害,又扯了云兮的帕子遞過去。南風(fēng)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后,方和二人揮手告別,秦青望著她的背影,心嘆這人間的生離與死別,不由也悲切起來。 云兮握了握她的手,很溫暖,她回轉(zhuǎn)頭看云兮的側(cè)臉,突然想,如果有一天云兮離開了自己,會不會很難過。 云兮努了努嘴:“看我干什么?你看南風(fēng)手中的錦盒?!鼻厍嗷剡^神來,也望了過去,驚見南風(fēng)手中的錦盒中隱隱射出兩道光來,二人對視了一下,心內(nèi)已明白了什么。 南風(fēng)面對兩位摯友的請求,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交出了那對狼骨耳環(huán):“也罷,一切都由這對耳環(huán)引起,一切也應(yīng)由它們結(jié)束?!蹦巷L(fēng)走遠后,一堆狼骨耳環(huán)放出異彩,轉(zhuǎn)眼便成了兩片玲瓏鏡的碎片。 “這是命定么?”秦青怔怔地望著掌心的碎片,“這一場過往是注定了的?” “你信命嗎?”云兮的眼神落在秦青身上,“我不信。” 秦青揚起臉,正對上云兮那張臉,不知為何,一向云淡風(fēng)輕的臉今日仿佛多了些溫柔之色,如當(dāng)初他救她時那樣。 遠處飛來了信使青鳥,卻不同之前的那個。來人一襲白色輕衣,裙角有零星藍綠羽毛點綴,煞是飄逸出塵,她悠悠然落在二人面前,朝云兮施了一個禮:“世子辛苦,詔蘭來取玲瓏鏡的碎片了?!闭f完莞爾一笑,竟是十分動人。 秦青咳了一聲,示意自己不是個透明人。叫做詔蘭的信使這才轉(zhuǎn)了眼神,對秦青一頜首,“這位便是世子的師妹?叫做秦…” “秦青?!鼻厍噙f上了兩枚碎片,“信使辛苦,我們還好?!?/br> 詔蘭臉上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秦青姑娘好福氣,有世子幫襯著,自然是還好?!痹捠菍χ厍嗾f的,眼神卻半分也沒從云兮的臉上移開。 云兮性子一向冷淡,聽了此話后只整了整衣袖,并無 半點反應(yīng)。詔蘭的面色一僵,不過片刻便又恢復(fù)了和睦春風(fēng)般的笑容:“世子不記得我了?” 云兮聞言這才抬起臉來,淡淡答上一句:“不記得了?!?/br> 詔蘭剛緩過來的面色又僵了一瞬,只是儀態(tài)依舊端莊,無處不體現(xiàn)著好的教養(yǎng):“世子可曾記得萬年前,你剛從凡世回來的時候暈倒在了忘川河邊,那次我正巧去鬼界替王母送信,便喂了你一顆回神丹,當(dāng)時還曾想將你帶離那里養(yǎng)傷?!?/br> 云兮回憶了一會兒,有些恍然:“哦,原來是你?!痹瀑獾拿嫔幸凰驳幕嘏?,他拱手做了個禮,“多謝姑娘,此恩云某定當(dāng)報答?!?/br> 詔蘭的臉頰飛過兩朵紅云:“世子客氣了,詔蘭不敢求世子報答,詔蘭只望…只望有朝一日若有事相求,世子不要不理詔蘭就好?!?/br> 云兮點頭:“好。” 秦青見他二人敘舊敘的十分好,早早便避到稍遠的地方,一會兒望望天,一會兒又望望地地打發(fā)時間,偶爾轉(zhuǎn)頭看見云兮和詔蘭的樣子,一個一襲藍衣,一個一襲白衣 ,她突然覺得這真是一對璧人。秦青有一剎那的恍惚,心里有個地方被牽扯了下。 而彼時的她,并不知道那是為什么。 第27章 南海 月涼如水,秦青輾轉(zhuǎn)反側(cè)如何都無法入睡,索性從白澤的廚房里順了一壺酒躍上了房頂。這廣寒宮秦青也去過一次,除了總是冷著臉的嫦娥,就見著一只無時無刻不在搗藥的兔子,她覺得冷清的很,無趣的很。秦青如今躺在房頂端詳了月亮半天,怎樣也想不出為何拓跋燾和溯月能從那里看出如此多的愁思來。想不明白的時候,秦青便就著酒壺灌一口,不知不覺已喝了半壺下肚。 “你在這里干嘛?”云兮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皺了皺眉,“喝酒了?” 秦青回頭望了一眼,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我在對月抒懷?!?/br> 云兮笑起來,白色的長衫一甩,在秦青身邊的地方坐了下來。一直以來,秦青都覺得云兮的笑很好看,也許是因為他不常笑的緣故,這樣的笑容便仿佛能將冰雪在瞬間消融一般。 云兮很自然地從秦青手中拿過酒壺喝了一口,望著月亮道:“其實,不同心情的人看月亮有不同的感受,與心 情有關(guān),與月亮無關(guān)?!鼻厍嗨贫嵌瀑獾哪槅柕溃骸靶“?,你現(xiàn)在看出什么感受了?”說著話順手又把酒壺?fù)尰毓嗔俗约阂淮罂凇?/br> 云兮沉默了一會兒,半晌答非所問道:“青兒,再過幾天,我要定親了?!?/br> 秦青握著酒壺的手停了下來:“定親,和錦繡公主么?你們不是已經(jīng)定過親了么?” “那只是雙方家族的口頭約定,此番是定親宴,在三日后,四海八荒里都發(fā)了請?zhí)??!痹瀑饴裰^,秦青看不清他的表情。 “定親宴?我…我怎么沒收到請?zhí)模俊鼻厍喟l(fā)覺自己的舌頭有點打結(jié),囫圇問了一句。 “你就這么想去我的定親宴?”云兮定定地看她,眼中有一種復(fù)雜的神色。 “我…”秦青搖了搖所剩不多的酒,眼神開始迷離,聽見云兮問硬撐著道,“你家做的那些吃食一直都很講究,我很喜歡吃,尤其是糕點什么的,我特別愛吃棗泥糕,還有豆沙青團…” 云兮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秦青的頭發(fā):“青兒,你 醉了?!?/br> 秦青回轉(zhuǎn)頭去看月亮,突然發(fā)現(xiàn)此時的月亮有一些憂傷。 沉默了許久,秦青道:“小白,你給我唱首歌吧?!?/br> “不唱。”云兮作勢要奪秦青的酒壺,酒壺卻被秦青藏在了身后。 “唱嘛唱嘛?!?/br> “不唱不唱。” “那我唱給你聽。” 云兮扶了扶額角,回想起秦青曾經(jīng)酒醉后豪邁的歌唱形象,無奈道:“還是我唱吧…” 這個夜里,秦青只記得自己枕在云兮的膝頭,在一首不知名的歌謠中沉沉睡去:“蘆葦旁,水中央,河谷月細又長。簾后雪,杯中霜,忘了相思多長…” 第二天清晨,秦青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終于想起自己前一晚好像喝醉了,不過怎么回房間的怎如何也想不起來。她扶了扶暈乎乎的腦袋坐起身來,一眼看見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粥,粥碗下方有一張留條,是云兮的字跡: “青兒,我回南海幾日,處理一下自己的事?!?/br> 秦青捏著留條有些發(fā)愣,云兮,去定親了。 秦青摸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喝了一口便被燙的扔了茶杯,茶杯“啪”地落地時,房門也被敲的山響。秦青打開門,門口站著因為著急而顯得有些凌亂的白澤,白澤瞅了一眼地上的茶杯,眼中流露出同情的意味:“果然,你也是這樣不知所措?!?/br> “???”秦青因為著急開門一不留神又磕著了腿。 “居然你已經(jīng)難過到要自傷的程度?”白澤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我…” “既然你也如此痛心,那我們長話短說?!卑诐傻?。 秦青楞了一瞬,問:“你剛才說‘也’?你的意思是你很痛心?” 白澤捂著胸口,把手一攤,手掌心是一張信箋,信上娟秀的字跡很簡短:“我去追云兮了?!卑诐商吡颂叩厣系乃槠瑢ち藗€凳子坐下:“你說他倆去哪兒了,還會不會回來?我怎么覺得是私奔去了?” 秦青對白澤這副形容覺得很疑惑:“怎么能叫私奔?他們是回家定親去了?!?/br> 白澤“啊”了一聲:“我覺得我的心更痛了?!卑⊥旰蟪虺蚯厍啵骸澳忝髅靼驯佣妓ち?,你不心痛么?” 秦青說:“他倆定親,又沒跟我要禮金,我心痛什么?” 白澤驚訝道:“我以為失去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原來你還是這么懵懂?!辈淮厍嗷卮?,白澤又忽地站起身來,“不行,無論如何都要爭取一下,我白澤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你說,他們家住哪里,我也追了去。” 秦青呆了呆,半晌終于明白過來:“你…你對錦繡…” “嗯!”白澤重重地點頭。 “可錦繡并未對你有意?!?/br> “云兮對錦繡也未有意,我為何要看著她不幸福?” “???” 白澤扭頭看她:“秦姑娘,有些事情不是坐在這里等就能等到的,要去爭取,就算失敗了也不用后悔。你看,右昭儀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br> 秦青覺得他講的太有道理,一時竟無言以對。 “我已經(jīng)請了假收拾了包袱,這會兒去追估計還能追 上,你告訴我,他們家住哪里?” “他們…三日后在南海定親…”秦青剛說出這句話便后悔了,果然,白澤一臉疑惑:“南海?三日后?你沒有記錯地方么?正常人怎么可能在三日內(nèi)到達南海?” 秦青沉默不答。 白澤緩了緩,捏起一只杯子給自己倒了點茶水:“其實,你們都不是一般人是嗎?我早就有所察覺,只是覺得太荒謬才沒有問。” 秦青也坐下來,望住白澤:“如果我們都不是一般人,你對錦繡還一如既往嗎?” 白澤笑了一下:“為什么不呢?我喜歡這個人,就是單純的喜歡,并不因為其他,她是妖也好,是鬼也好,都不會讓我少喜歡她半分?!?/br> “她是仙,我們都是?!?/br> 白澤的嘴張成了一個雞蛋大。 為了將情深義重的白澤帶去表白一場,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白澤威脅自己如果不幫忙的話便向她收取高額房費,秦青終決定想辦法帶他去一趟。三日內(nèi)趕到南海不是難事,正常情況下半日也便到了,不過必須使用法術(shù)。云兮曾經(jīng) 說過,到了人間不可隨意使用法術(shù),但是秦青想著這不過和隱身訣類似,也不是什么傷人的法術(shù),應(yīng)該無礙。于是,在白澤的催促下,二人連早飯都沒吃,招了朵云,隱身向南海趕去。 因為白澤暈云,秦青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南海已是兩日半后。秦青將白澤帶至海邊,交待道:“你先在這兒等等,我下去探探情況,見到錦繡就將她帶出來,你可不要亂跑?!币姲诐牲c頭稱是后,秦青捏了個避水訣潛了下去。 秦青自知云兮的家人不太待見自己,便一路上盡尋些偏僻小道,不多久也到了云兮的寢宮,然而云兮并不在房內(nèi)。秦青想了想,一把扯過有些面熟的小仙娥問到:“你家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