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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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見了就出不來了?!彼皇俏窇脂樮庰^里冷宮一般清苦的環(huán)境,只是擔(dān)心自己也去了那里后就沒有辦法再幫桃影她們了。 城言面無表情地看著小太監(jiān)離開的背影,那道因為常年皺眉而留在眉心的印記再也無法展開了。 這是薄貴妃難產(chǎn)去世的第九年,整個燕宮無論晝夜都陷入了一片的死氣沉沉。 —— 夜色正濃時分瑯軒館的門開了一條縫,桃影伸手接住了沉重的包袱后猶豫著問道:“城言他……有沒有說什么?!?/br> “城公公讓您多保重,有什么需要的盡管提。”說完這句后小太監(jiān)行了個禮便跑入了冗長的宮道中。 桃影摟著包袱正往里面走時卻看見臺階上坐了一個小孩兒,男孩兒五官稚嫩但卻和陛下如出一轍,此時他正抱膝捧著臉看向天上的月亮。 “枝枝怎么還沒睡?”桃影走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隨手拔下了臺階周圍生出的雜草。 鄢容闕看向她,抿唇想要笑但卻紅了眼眶,用衣袖擦拭著眼淚的同時努力使自己說話不帶出哽咽,“桃影姑姑你和楚姨姨不用留在瑯軒館了,我和阿姐已經(jīng)能照顧好自己了,你們走吧?!?/br> “荔荔現(xiàn)在還病著呢,你確定能照顧好她?”桃影撫摸著他柔軟的發(fā)頂輕聲問道:“是不是又有人對你們說什么了?” 沉默地低下了頭,鄢容闕盯著地上樹枝的倒影不再開口說話。 桃影看著周圍破敗荒蕪的環(huán)境,想到娘娘去世后這些年過的日子還有小主子們的遭遇,一時間眼中也蒙上了水霧,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發(fā)覺身旁人情緒不對后鄢容闕慌亂地說道:“桃影姑姑你別哭,我說我都說,是今日來送飯的那個姑姑說我和阿姐是天煞孤星克死了娘親弄得整個燕宮都不得安生。” “我不想再把你和楚姨姨克死了?!闭f到最后眼淚不斷地往外涌,白嫩的臉都被揉紅了。 “枝枝別聽她瞎說……”桃影話還沒說完就見有人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楚美人聽到這話氣憤地大罵道:“早就看出來那個女的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了,長了張狗嘴一天天就會到處亂吼?!闭f完一巴掌拍在了鄢容闕的頭上,“蠢枝枝,都把你養(yǎng)這么大了,要克早就克死了?!?/br> 鄢容闕噙著淚捂住頭,委屈又難過地說道:“楚姨姨……” “等鄢淮那個言而無信的狗皇帝死了以后皇位就是你的了,再這么蠢的誰的話都信將來可怎么辦啊?!碧崞疔郴闯廊司透鼩饬?。 媗媗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好好照顧孩子,結(jié)果他可倒好,還沒滿月就把兩個孩子扔到了瑯軒館自生自滅。 ‘嘭’ ‘嘭’ ‘嘭’ 正說話間燕宮的夜幕被一簇簇璀璨的焰火點亮。 楚美人仰頭看天,忽然就想到了那年去寧州的畫舫上,春江月夜水面與天際相連,他們穿著黑衣躲在小舟之上為生辰的媗媗點燃了那場映滿燕江的焰火。 那個姿容嬌妍眉眼瀲滟的女子,消逝在了最好的年華,永遠(yuǎn)維持住了那副傾城的容貌。 此去經(jīng)年,物是人非。 “又到了你娘當(dāng)年入宮的日子了?!?/br> 明月的光輝雖然暫時被焰火所覆蓋,但焰火易逝明月長存。 “又到了你當(dāng)年入宮的日子了?!臂郴磽е莆惶稍跉q華宮庭院中的搖椅上,將扳指拿在手中摩挲著。 萬枝春身后的侍衛(wèi)壓著一個紅裙少女,一行人走進了靜悄悄的歲華宮。 “陛下,逮到了一個圖謀不軌之人?!蹦笞∩倥南掳蛯⑵涮Я似饋?,萬枝春稟報道:“這個宮女近來一直蹲守在您常去的半月湖附近。” 鄢淮在那張臉上掃了一眼后就嫌惡地不愿再去看,撫摸著懷中牌位說道:“別醋了?!?/br> “她比你差遠(yuǎn)了。” “就算有比你好看的朕也不會去碰的?!?/br> “好好好,不生氣,這世上不可能有比媗兒更美的人了?!?/br> 對于陛下這近乎詭異的舉動,在場的人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驚訝,只有那個自持和薄貴妃有六分相似剛還在得意于有機會見到陛下的女子露出了驚恐畏懼的神情。 “既然惹了貴妃不高興,那她這張臉就沒必要留著了。”說完鄢淮再沒給他們?nèi)魏我粋€眼神,躺在搖椅上又開始回憶起了從前。 如果還有第三世的話他會不會放過小貴妃? 這個問題剛浮現(xiàn)在心中鄢淮就瞬間給出了答案,不會。 他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小貴妃也是。 不知道還能守著那個承諾堅持多長時間,這九年來的日子仿佛是一場昏沉到讓人無法清醒的噩夢。 嗯?噩夢? 鄢淮猛然從床上驚醒,坐起來后感受到環(huán)在他腰間的那雙手臂時心中空蕩孤寂的情緒才逐漸開始消散。 因為身旁人的動作過大而被吵醒的薄媗揉著眼睛睡意朦朧地問道:“阿淮怎么了?” 默不作聲躺回去后鄢淮緊緊將人摟在懷里,脖頸相交烏發(fā)相融,沒有其他曖昧的動作就只是這么靜靜地?fù)е?,仿佛和那年他摟著小貴妃被劍刺穿的身體一樣。 薄媗感覺被勒的有些難受但發(fā)現(xiàn)他狀態(tài)不對之后并沒有掙扎,忍受著不舒適用臉輕輕蹭著他的脖子,“阿淮我在呢。” “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毙≠F妃纖細(xì)的脖頸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攥住,鄢淮將手放上去卻舍不得用絲毫的力氣,只是不斷喃喃道:“為什么要一次次的離開我?為什么……” “沒有啊,我沒有離開你?!北l忍著困意耐心地安撫他,“我在你懷里呢。” 鄢淮用指尖細(xì)細(xì)的勾勒著小貴妃的眉眼和輪廓,語氣陰桀中又帶著些許的不甘:“可是你早晚會離開我的。” 見他越哄越不對勁,薄媗不耐煩地踢了他一腳,蹙著眉說道:“鄢淮你鬧完了沒?沒鬧完就自己去書房繼續(xù),鬧完了就趕緊睡?!闭f完就閉上了眼不再管他。 沒想到小貴妃不但沒有繼續(xù)安慰他反而還生了氣,鄢淮垂下眼簾默默地躺回了原本的位置。 等察覺身旁的人呼吸平穩(wěn)后他將手伸過去放到了小貴妃的肚子上,已經(jīng)能摸出微微鼓起的弧度了。 窗外明月高懸濃云退散,屋內(nèi)有人一夜未眠。 作者有話要說: 只是鄢淮的噩夢,為后續(xù)劇情做鋪墊 第71章 雙生 “今兒怎么沒去上朝?”薄媗睜開眼后看見身旁有人感到十分的疑惑。 鄢淮翻身將人摟在懷里, 用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想多陪你躺會兒?!?/br> 語氣平淡讓人無法聽出其中的情緒,薄媗自然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那咱們就再躺會兒,阿淮最近照顧我和寶寶辛苦了。” 聽到她提起孩子鄢淮瞬間臉色僵硬了起來, 那個沉悶壓抑夢讓人甚至都不敢去回想, 如果孩子出生的代價是失去小貴妃的話,那他寧愿將皇位拱手讓給其他人的后代來繼承。 薄媗在他懷里蹭了蹭說道:“現(xiàn)在這樣真好?!?/br> 是啊,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鄢淮擰起了眉頭:“媗兒很喜歡孩子嗎?” “從前其實沒多喜歡, 但現(xiàn)在開始有些期待了, 這是我和阿淮的孩子?!北l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親了親,笑著問道:“你猜他會先學(xué)會叫父皇還是母妃?!?/br> 鄢淮岔開了這個話題撐起身子說道:“用了早膳再讓太醫(yī)來請一次平安脈吧。” “阿淮雖然不說, 但其實還是很關(guān)心寶寶的嘛?!北l以為他是第一次當(dāng)?shù)钥雌饋碛行┛谑切姆堑膭e扭。 “我關(guān)心的是你,也只有你?!臂郴纯粗≠F妃的眼睛態(tài)度堅定地反駁了那句話, 而后伸手將人扶起,“媗兒早膳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嗎?” 薄媗見他坐在床邊正在解著綢衫的系帶就挪過去攀在他的背上問道:“感覺你今日怪怪的, 是朝堂上遇到什么煩心事兒了嗎?” “沒有,別擔(dān)心了?!鞭D(zhuǎn)著手中的佛珠鄢淮想要壓制住心中的不安。 看到他這個舉動后薄媗垂下眼簾并沒有再問什么, 抬手將他散在背后的頭發(fā)理順了。 之后沒多久鄢淮就恢復(fù)了正常,言談舉止都和平日里無異, 她也就裝作什么都沒發(fā)覺的樣子, 這種和諧一直維持到了太醫(yī)來診脈的時候。 呂太醫(yī)仔細(xì)觀察了薄貴妃的身形和脈象之后拱手說道:“恭喜陛下,薄貴妃這胎應(yīng)當(dāng)是雙生子?!?/br> 聽到這話后薄媗隨即便用余光看向旁邊, 只見鄢淮臉色煞白,沒有絲毫喜意。 果然他今日的不對勁是和孩子有關(guān)。 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薄媗故意去試探道:“阿淮怎么這幅神情,是太過開心所以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嗎?” 竟然真的和夢中一樣是雙生子,鄢淮生硬的勾起了唇角說道:“賞?!?/br> “謝陛下。”呂太醫(yī)接了賞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出了殿內(nèi)。 明明雙生子是大吉,但陛下和貴妃的神情卻哪個都不像是在高興, 這貴人們的心思真是難猜。 薄媗倚在軟榻上撫摸著小腹說道:“看來阿淮要多起一個名字了?!?/br> “忽然想起今日還叫了齊太傅去崇明宮商議朝政,我先過去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匆忙離開了,等出去之后才發(fā)覺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背后的衣襟。 他決不允許那兩個孽種傷害小貴妃,做出決定后鄢淮神情狠戾沒有絲毫的不舍,世人都傳他弒父殺母殘害兄弟,再往后就可以多添一條罪狀了。 而殿內(nèi)的薄媗表情也逐漸地冷凝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那個略顯慌亂的背影。 —— 呂太醫(yī)回房間后正準(zhǔn)備將剛領(lǐng)的賞錢放起來,卻忽然聽見了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怎么門都不知道敲?!辈粣偟剞D(zhuǎn)身向后,等看清楚來人是誰時瞬間腿就軟了,“陛陛陛下……” 鄢淮屈起食指輕輕叩了叩旁邊的門,“現(xiàn)在朕可以進去了嗎?” “還請陛下恕罪?!眳翁t(yī)立刻撩起衣擺跪下來請罪。 沒再與他廢話,鄢淮跨進屋內(nèi)后便隨手將門合上了。 “如果把孩子墮掉的話會不會損傷到母體?” 他這是要得知什么皇室秘辛了嗎?呂太醫(yī)顫抖著回稟道:“貴妃月份已大,若是強行用藥以后恐怕再難有孕了?!?/br> 鄢淮最不在乎的便是孩子了,于是繼續(xù)問道:“除此之外對貴妃的身體還有沒有其他損傷?” “可能會出現(xiàn)失血過多月事不調(diào)的情況,身體相較于從前也會虛弱一些……” 呂太醫(yī)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人用力的從外面推開了,門框撞在墻上發(fā)出了‘嘭’的響聲。 薄媗逆著光站在那里笑靨如花地嬌聲說道:“原來阿淮是不想要我的孩子啊?!闭f完便一手扶著腰一手輕輕搭在隆起的肚子上抬腳邁了進去。 “不要孩子,就咱們兩個人好不好?皇位將來可以從宗室里挑人……”上前去扶小貴妃的手被狠狠地甩開時鄢淮小心翼翼護住了手上的扳指。 “在你看來孩子就只有繼承皇位這一個用處嗎?”腹中的孩子像是在表達(dá)不滿一樣忽然就動了一下,薄媗看向面前的人眼神凌厲似乎浸滿了冰霜,“如果今日沒有撞見你和呂太醫(yī)的談話,可能將來我小產(chǎn)的時候還會自責(zé)于沒有照顧好孩子?!?/br> 鄢淮伸出去的手指慢慢蜷縮了起來,有些無措地解釋道:“我只是怕你出事,女子生產(chǎn)本就充滿了兇險,更何況還是雙生子呢。” 薄媗臉色微霽放緩了聲音:“阿淮,不會有事的,我保證?!彼膲粝騺硎值臏?zhǔn),既然夢到了以后的事就說明她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了。 但哪怕只有一絲風(fēng)險鄢淮也不愿意去賭,“你若是喜歡孩子的話咱們收養(yǎng)個怎么樣,宗室里的隨你挑……”看著小貴妃不為所動的神情,他的聲音也逐漸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