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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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寅柯的頭靠在柔軟的椅背上,他瞇著眼睛看向右方。 杜彧的睡姿給他平時內(nèi)斂清冷的形象添了幾分隨意與慵懶,一直保持著挺立的脊背微微蜷起,重心下沉著,屁股順著座位滑到前面,一雙長腿幾乎成直角支在地上。 他平穩(wěn)地呼吸著,陽光點綴下的睫毛不再黑得凌厲,反倒映出幾分溫潤的光澤。似乎是夢到高興的事情,淡色的唇角又輕微地翹起,顯出幾分與氣質(zhì)并不相稱的俏皮,看上去倒是和無憂無慮的杜悠越發(fā)相似了。 他就那么沉沉地睡著,是毫無防備的派相。 陸寅柯垂下眼細(xì)細(xì)打量他,心里莫名生出幾分無法分析的復(fù)雜情緒。就像是一堆雜亂無章互相纏繞的數(shù)據(jù),哪兒都找不到合適的處理器。 他是在誰面前都能如此安睡嗎?神情如此恬靜,能永遠(yuǎn)這樣沉睡下去似的。 陸寅柯仿佛突然從幻夢中驚醒,半睜的眼也逐漸恢復(fù)了清明。他被自己后面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由下意識排斥起來,竟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擾了人家清夢。 杜彧感受到觸碰,睫毛顫動了兩下眼睛卻沒睜,眉頭雖然皺起一副將醒的樣子,頭卻貼在靠背里滾了兩下,最后只是換了個方向繼續(xù)打著盹。 睡這么沉? 陸寅柯突然有點委屈,從他在他身邊坐下的那一刻起,身旁這人就沒拿正眼瞧過他。 在距離這么近的情況下,他也只是出神地看著窗外倉促擦過的景象,看累了就把手往懷里揣一揣,低頭閉眼就睡。途中連一句話都沒說,甚至沒問為什么坐在旁邊的是他。 自己就這待遇嗎?明明已經(jīng)是朋友了。 陸寅柯抽抽鼻子,猛然間他又想到了前幾天在書店碰到的那個叫崔南哲的男孩,他們兩個看起來關(guān)系真是該死的好,好到連杜彧都只用名里后兩個字來稱呼他。 再回頭反觀一下自己,唯一的稱呼還是靠著作死交換過來的“陸社長”,既不好聽也不親近,四兩撥千斤似的把自己的嘲諷都如數(shù)奉還了。 一聲短暫的哈欠聲從身側(cè)傳來,杜彧揉了兩下惺忪睡眼立起手,撐著座位把自己往里推了推,直到后背又與靠背無縫貼合。 他費力地睜眼:“我睡了多久,還有多久能到?” 陸寅柯作勢舉起左臂,露出手腕上戴的電子表,鬼屋里熒光的那塊。 “不好,坐過站了,”他一本正經(jīng)地陳述道,“你睡了整整八個小時!” 杜彧雖然也覺得自己這次沉眠得出奇,但還不至于一覺醒來就變成憨批,他的手在座位上四處摸索了一會兒,終于從屁股下抽出手機(jī)摁亮了屏幕。 還好,還有將近一小時才能到。 他無視了旁邊那人期待的目光,重新把頭扭向一塵不染的玻璃窗。 太陽即將沉底,黃昏逐漸降臨。 不知何時,遠(yuǎn)方的平房與草地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田野和貧瘠的黃土,動車帶起的流風(fēng)似乎能卷起陣陣rou眼可見的沙礫。天色也越發(fā)顯出渾濁的昏黃,土天竟成一色。 荒涼。 荒涼而又偏遠(yuǎn)。 荒涼偏遠(yuǎn)卻又遼闊。 遼闊且磅礴。 生命力的缺乏下卻又孕育著無限生機(jī)。 那是一種名為可能性的生機(jī)。 杜彧回頭正巧對上陸寅柯因失神而呆滯的雙眼,于是他突發(fā)奇想地問道:“喂,你吃過苦嗎?” “我是怕你受不了那里的貧困,你多金貴?!彼a(bǔ)充道。 陸寅柯先是疑惑地“嗯?”了一聲,尾音悶悶地翹上去,是用鼻子憋出的音節(jié),一副沒緩過神來的樣子。然后他用撐著下巴的手指緩緩敲了敲自己的頜骨,唇齒微動。 “那倒不會?!?/br> 他收回發(fā)呆的目光,轉(zhuǎn)而將視線移向窗外。 黃昏后的天在已rou眼可見的速度黑下來,就像即將燃盡的燭火,遙遠(yuǎn)的光亮是微不足道的呻吟。 “天快黑了?!彼f。 “嗯?!?/br> 杜彧喉結(jié)的滾動隨著轉(zhuǎn)頭的幅度顯得更加分明,他遙望著窗外,漆黑的瞳孔里點上最后一星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