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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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人的表情異常扭曲,他一只手在下面解著褲鏈,另一只手蓋住臉的下半部分,眉毛擰巴在一起,連眼睛都睜不開似的瞇著。 杜彧也不說話,因為他知道陸寅柯一會兒肯定是憋不住的。 果然,他沒有等待太久,在踏出旱廁的后一秒就得到了答案。 “我跟你講,”陸寅柯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杜彧甚至能看見他胸腔變化的幅度,“剛剛簡直太煎熬了!我在里面突然想打個噴嚏,但因為實在太臭了,就沒能打出來。然后那噴嚏就堵在我鼻子里,吸不進氣也呼不出來,跟嗆水的感覺一樣,難受得一批?!?/br> “哇,真的好險,我差點都以為要死了?!彼┻┍亲樱l(fā)出呼嚕嚕的聲響。 “胡說八道?!倍艔厮?,聲音硬邦邦的,明明是友善的詞句卻說出了嚴厲的語氣。 “怎么,”陸寅柯走上前,伸過臂膀想要攬他的肩,“舍不得我死啊?!?/br> 杜彧微微側(cè)身躲開:“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 “我很正經(jīng)啊,如果你不想我死,我跪著都會活下來,爬都要爬到你身邊。”他音調(diào)虛浮得聽不出真切,“所以快點,說舍不得我?!?/br> “莫名其妙,”杜彧頓了好幾秒才垂下眼簾,低頭看向土地上越發(fā)重疊的兩個身影,“又不是黑幫火拼,你多半老死在床上?!?/br>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彼器锏赝崞鹨贿呑旖牵澳且驳檬撬涝谀愦采?。” “荒唐。”杜彧臉色鐵青。 “那我現(xiàn)在問你個嚴肅問題,真的很嚴肅,不開玩笑,你好好回答?!彼杨^朝向杜彧,因為光影的錯位,地上的影子仿佛是在親吻那人的發(fā)頂,“我死的時候,你會在我身邊嗎?” “呃,我是指,你會來參加我的葬禮嗎?”他眨眨眼兀自解釋道。 葬禮。 聽到這個詞杜彧無言地怔了怔,腦子里過電般回放起那堵雪白到窒息的墻,螢綠色的緊急出口,紅光突然熄滅的燈,心電圖的機械音嘀嘀跳動直至轟鳴,還有最后的“跟他們道個別吧”。 “你會來嗎?”在他愣神的時候,陸寅柯催促了一句。 “不會?!睅缀跏菞l件反射地脫口而出。 “?。∧氵@人怎么這么狠心??!我們不已經(jīng)是好朋友了嗎!”陸寅柯憋屈地念叨起來,“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朋友,還沒有好,”杜彧回頭挑唇輕笑了一聲,“繼續(xù)加油。” “唉行唄,反正我當舔狗也當習慣了,那好歹也算朋友了。”他聳聳肩追上前面突然加快了步伐的人,“仔,再給爺笑個唄。” 情理之中的無人回應。 “那爺給你笑一個?!?/br> 他說著便咧開嘴角露出了兩顆小虎牙,一張痞氣的臉突然帶上三分憨相。 “丑?!倍艔u價。 開營儀式定在下午三點舉行,一行人吃完飯睡過午覺就匆匆忙忙起來了。兩點半走進教室時,人已經(jīng)來了大半,都三三兩兩打作一團,一點兒沒認生的樣子。 杜彧很快就注意到,中午被婦女牽過來的女孩正獨自在最后一排坐著,孤零零的,除了手里的勾絲布偶熊,對外界一切都毫不關(guān)注。 “她叫什么?”杜彧偏頭去問韓文濤。 “呃,”韓文濤翻起名冊,“叫陸筱鷗,陸哥的陸,竹字頭那個筱,海鷗的鷗?!?/br> “今天中午帶她來的好像是她姨媽,”韓文濤悄聲補充,“她姨媽說這個小孩不太好帶?!?/br> “幾年級了?” “四年級,在城里讀小學,她媽太忙沒時間帶,給放老家來了。” 杜彧了然地點點頭,本來已經(jīng)邁出的步伐卻突然又收了回來。 他慢悠悠晃到陸寅柯旁邊:“你本家,你去跟她說會兒話,她叫陸筱鷗。” “?。繎{啥?”陸寅柯?lián)蠐鲜直?,“我不太會跟小孩打交道。?/br> “因為她是你本家,而且你在支教,并且我是隊長。” 杜彧把下巴往前抬了抬,像只高傲的天鵝:“去?!?/br> “行吧行吧,我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