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說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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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什么啊……”陸寅柯壞意地鉗住杜彧不斷后撤的身軀,用左手撐住那片支持他逃離的土地,是個從前方圈住的曖昧姿勢。 他對著杜彧蹙眉的臉咧開嘴,夜色下看不分明的舌尖繞過一邊的虎牙舔到嘴角,有種蠱惑的危險。 右手不知什么時候也沿著軀體攀了上去,拇指按在杜彧同樣冰涼的下頜骨上,帶著紋路的虎口劃過側(cè)臉,食指繞到一邊輕輕敲起那人耳垂邊赤裸的皮膚。 “只是你這里有顆痣,”他拿開手,“被我發(fā)現(xiàn)啦?!?/br> 呼吸突然順暢起來,是他拉開了和杜彧的距離。 “哎呀,以前沒仔細看,還以為是耳洞一類的東西,我還奇怪你那么正經(jīng)怎么會打耳洞呢?!彼麅墒趾蟪?,仰頭看起天空。 閑適的語氣讓杜彧緊鎖的眉頭越發(fā)沉下去,這人到底怎么回事? “問你個問題啊,你覺得我去打個耳洞怎么樣?”正經(jīng)的商討語氣,“可萬一被星探挖走就不能經(jīng)常見你了呢……” 這又是什么邏輯? “你愛怎樣就怎樣,與我無關(guān)吧。” “與我無關(guān)啊……”他哼了兩聲,“你還記得當(dāng)時在游樂園里你最常問我的一句話就是‘與你有關(guān)’嗎?” “我不像你,你永遠不接受別人的詢問和好意,但我接受?!彼掍h犀利地一轉(zhuǎn),是杜彧差點跟不上的強盜思維,“你看你都讓我戒煙了,這算不算管我?管了我可就要對我負責(zé),那我怎么樣就與你有關(guān)哦。” “玉玉哥哥,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可不能不管我呀?”他眨巴了兩下故作可憐的狗狗眼,“不然我就去吸毒,嗚嗚嗚嗚。” 饒是素質(zhì)良好的杜彧,此刻也不由被氣到了臉青。他只覺得腹里淤積起一口氣,活生生噎上喉嚨。 “你是真他媽的有病,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人生和未來托付出去了?怎么,少個人你的生活還不轉(zhuǎn)了?” 陸寅柯抬頭望向天,天上有一條星河特別明亮,軌道一樣連貫,從這頭一直延伸到那頭,最終消失在遙遠的彼方。 “如果是以前的話,確實沒什么關(guān)系,渾渾噩噩過日子也不是不行?!彼D了頓,聲音輕得像在自我質(zhì)疑,是少有的正經(jīng),“但人既然活著,偶爾也要有點期望和盼頭吧?” “期望?期望什么?” 陸寅柯緩緩闔上了雙眼,星夜下他眉間的疤痕似乎也柔和了許多。 “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就是在等一個人告訴我。”他睜開眼望向杜彧,“告訴我這樣是錯的,告訴我生活是充滿希望的,生命是值得精彩的,告訴我任何人都是應(yīng)當(dāng)被愛,也應(yīng)當(dāng)是擁有愛人的權(quán)利和力量的?!?/br> “我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我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里,從沒有一刻是這樣覺得過?!?/br> 這個人是真的在迷惘,杜彧打心底這么覺得。 但這又很奇怪,陸寅柯,迷惘? 他永遠是人群里最扎眼的那個,只消輕描淡寫的一瞥就能將他鎖定,至少那里的他看上去是無憂無慮的。 他究竟是對什么感到迷惘,又是為什么想要毀掉自己的一生? 杜彧突然發(fā)覺他對眼前這個跟他撒嬌膩歪了數(shù)十次的人一無所知。 他嘲笑那人系一生于他人,不為自己著想和過活,但他又有什么權(quán)利這樣評述別人? 自己和他,不是一樣的嗎。 杜彧突然又覺得冷了起來,比之前更甚,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心臟和皮膚一起涼了下去。 他默默抱著膝蓋把自己窩成了一團,兩臂交疊緩緩搓起胳膊,摩擦產(chǎn)生的熱量又讓他獲得了一絲熨帖。 “是精彩的,跟死亡比起來?!彼氪怪垌?,像是在自言自語,“至少活著就有希望?!?/br> “但怎樣才能感覺自己是活著的呢?”陸寅柯扯起嘴角,“睡著是不是就和死亡一樣?那其實還挺輕松的?!?/br> 杜彧抿唇,溫?zé)釢駶櫟臍庀⒃趦杀劢诲e的地方轉(zhuǎn)悠起來:“可能是感動吧,有時候人是能靠感動活下去的?!?/br> “那萬一體會不到感動呢?” 杜彧猛然回過頭去,陸寅柯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是機械、漠然、無望的質(zhì)感,嘴角是下撇的,眉目是懶散的,瞳孔里似乎裝著濃重到化不開的自嘲。 這不是真正的陸寅柯。 杜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