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想珍惜你，想保護(hù)你，想讓你快樂，想竭盡所能傾盡所有地對你好。卻又怕自己連正常人應(yīng)有的那份安全感都給不了你，我自己都怕?！?/br>
    “我腦子里一片混亂，兩種對立的觀點(diǎn)不停沖撞著，而我卻連一星半點(diǎn)的解決辦法都理不出來?！?/br>
    “所以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先試著疏遠(yuǎn)你。”

    “但你來了，你卻來了，所以我才說你是真的真的不該來的?！?/br>
    “因?yàn)槟阋粊?，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自制力竟是如此不堪一擊形同虛設(shè)，不論多少理智牽著，都能在瞬間土崩瓦解?！?/br>
    “我他媽的根本就不可能疏遠(yuǎn)你。只要看見你，我就抑制不住想要擁有你的沖動(dòng)。”

    “是，我承認(rèn)，我就是個(gè)窩囊廢物，是社會(huì)上的渣滓。但要疏遠(yuǎn)你？我他媽是真的做不到！”

    拳頭猛力地砸向桌臺(tái)，發(fā)出了巨大而沉重的悶響。他的胸膛快速起伏著，久久才平息下來。

    “這樣吧，這樣。”兇獸收斂了自己的獠牙，盡力使語氣聽上去和善而親切，“既然話都說開了，我們還是最后再來試一次吧。畢竟你原來不知情，沒有選擇權(quán)，不能怪你?！?/br>
    “但現(xiàn)在，趁我還理智，趕緊逃，我絕對不去追你?！?/br>
    他僵直地拉過沙發(fā)上一條凌亂的毛毯，掙扎著把自己捆了進(jìn)去。

    “不然我怕，你以后就不會(huì)再有機(jī)會(huì)了?！?/br>
    燈光把他向里側(cè)躺的身軀打下一片陰影，他靜靜呼吸，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杜彧在他身邊坐著，似乎是在思考。

    但他思考得越久，他就越煎熬，那份不該奢求的渴望就越來越膨脹，想要壓縮回去也就越來越艱難。

    一分鐘后，沙發(fā)一震，那種被盯注的感覺消失了。

    杜彧離開了。

    他關(guān)上門走了。

    門鎖咬合的聲音是如此之大，攪緊捏碎的仿佛是陸寅柯早已萎縮的心臟。

    他不能接受，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又等了幾秒，卻發(fā)現(xiàn)對方是真走了，空蕩的房屋里只剩了春晚的喧鬧。

    他倏地從沙發(fā)上坐起身，慌亂地摸向了旁邊那處殘剩的余溫。他擠壓著那塊凹陷，死抵著不讓他形變回去，似乎這樣就能留下杜彧來過的證明。

    不能追，不能追，不能追，不能追。

    這是為了他好。

    這是為了他好……

    他深吸一口氣，狠戾地逼迫自己瞪向投影打出來的春晚。

    他們?yōu)槭裁葱Φ媚敲撮_心？

    是在嘲笑他嗎？

    連他們都要嘲笑他嗎？

    杜彧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走了？

    原來他對自己的喜歡就只到這種程度嗎？！

    難道他是怕了？

    他為什么要怕他？

    他怎么能真的怕他？！

    這世上別人怎么想他都無所謂，只有杜彧不可以啊！

    他媽的，他到底為什么要嘴欠，說這么多有的沒的？！

    多騙一會(huì)兒不好嗎？

    不好嗎？

    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