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之前的事，顧朝闌倒是一下子想起。

    之前她在家里也忙，忙到同住一個屋檐，卻連施聆音的行蹤完全不知道。說到底，還是自己對施聆音關(guān)心太少。

    顧朝闌越發(fā)覺得虧欠，想想便說“我會每天給你發(fā)消息。”

    施聆音“好啊，那你明天幾天出發(fā)？”

    顧朝闌說“六點?！?/br>
    “這么早……”施聆音勾著顧朝闌手指，“那你出發(fā)前，記得和我道別，讓我再見你一面。要是那時候我沒醒，你就吻醒我。”

    顧朝闌沒接她這話，而是看著施聆音抓著她的手背。

    肌膚細(xì)膩白皙，在溫和的燈光里柔膩的發(fā)著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顧朝闌錯覺，她覺得施聆音的肌膚變得更白更軟了。

    分開前一晚，施聆音半夜沒睡好，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迷糊過去。沒一會，又聽到房間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跟著是顧朝闌刻意放輕了的腳步聲。

    施聆音沒睜開眼，等著看顧朝闌到底會不會親她。

    顧朝闌走近，停在病床邊，然后不動了。

    她站了很久，久到施聆音快繃不住睜開眼了，才聽到顧朝闌彎腰時摩擦衣服的窸窣聲。

    一道影子投下來，施聆音感覺到顧朝闌的靠近，跟著是溫?zé)岬暮粑?，吹在施聆音的面頰上。

    施聆音屏住呼吸，下一刻，唇上一軟。顧朝闌親下來了，但吻得又輕又溫情，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把施聆音吵醒。

    施聆音突然就真的不想醒了。

    顧朝闌繼續(xù)保持著那個俯低身體的姿勢，安靜注視著施聆音睡著的臉。

    施聆音屏著呼吸，心跳逐漸加速。她能感覺到顧朝闌的視線。

    這視線淺淡緩慢地，不徐不疾地，一寸寸地仔細(xì)掃過她的面頰，看夠了以后，顧朝闌才很輕地用氣音小聲道“我走了?！?/br>
    溫柔體貼得讓施聆音手指尖都在發(fā)顫。

    終于，顧朝闌離開了病房。

    門一關(guān)上，施聆音就睜開了眼，喘出口氣。

    她摸了摸嘴唇，忍不住笑。

    她覺得自己裝睡的決定明智極了，不僅瞥到了顧朝闌藏在私底下的溫柔，一會還能耍賴，假裝自己沒被親，然后去調(diào)戲顧朝闌。

    施聆音拉了拉被子，埋住半張臉，心滿意足的睡了個回籠覺。

    顧朝闌到了北部戰(zhàn)區(qū)總部后，有匆匆給施聆音發(fā)了一句“到了。”

    施聆音故意沒回她。

    等到晚上，顧朝闌又發(fā)了一句“吃晚飯了嗎？”

    施聆音還是不回。

    夜深以后，施聆音估計著顧朝闌應(yīng)該忙完了，就發(fā)了一條“我有點生氣?！?/br>
    顧朝闌回得很快“哦?！?/br>
    施聆音“哦——是什么意思？”

    顧朝闌“我問了章起，他說你今天一直在病房，但你沒有回我消息?！?/br>
    施聆音“那你不問問我為什么生氣嗎？”

    顧朝闌“為什么？”

    施聆音忍著笑，編輯文字“昨晚說好的，今早你要叫醒我，然后親親我道別，但你食言了?！?/br>
    顧朝闌內(nèi)心我親了的啊，在你睡著的時候?。?！

    顧朝闌表面，難以啟齒，于是沒有文字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