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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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兩夫妻待這兩個(gè)小年輕,就如同待自己的兒女一般。這只是葉南枝頭一回來,便已經(jīng)深深感受到了一種好似家的氛圍。她從小就對自己的父母沒什么印象,即便師傅待她如親生父親一般,那也沒法讓她在腦海中停止描摹自己父母的模樣。 今日見了于氏,腦海里那個(gè)模糊的影子仿佛愈見清晰了。她在心中默默地想,哪怕以后與厲北山分道揚(yáng)鑣,她也依舊會念著這位婦人的情意。許是為身世所累,許是總為戲中人所感,她那顆待人赤誠的心,這輩子怕是都難改了。 這便也是她不單純的目的被厲北山揭穿后,他竟不惱的原因。受人欺騙,到最后卻成了心甘情愿地受騙,每逢厲北山想起這事兒,自己也是一陣無可奈何的笑。他是沒想過什么分道揚(yáng)鑣的,他以為自己都能忍受得了被她欺騙,那在她身上便沒有什么事是他忍受不了的了。 他要擔(dān)心的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恐怕是要將她寵壞。 自打這于氏與她說了要如何選梨做凍秋梨后,葉南枝連午飯都沒吃好,便著急忙慌地想要去園子里挑梨。 據(jù)于氏說,挑選凍秋梨可有一番講究。這梨須是霜降后的梨,因?yàn)檫@會兒的梨大部分都是說生不生,將熟未熟的。只有取這樣的梨來凍,等凍成以后,吃起來才能既不像生梨那般酸澀,也不像熟梨那般糟爛。其果清甜誘人,可想而知了。 因而,想要取得這樣的梨,是不能用“摘”這種方法的,只有用一根長桿子來敲樹干,才能將那生不生、熟不熟的果子給震落下來。 葉南枝對“打秋梨”這件事十分感興趣。飯才一吃完,便拉著厲北山拿上長棍子去到了梨園里。 望著一樹一樹的秋梨,葉南枝難掩興奮。但厲北山怕她初次打梨不得要領(lǐng),更怕某顆不長眼的梨落下來不小心砸到她,便想自己上手,讓她在一旁觀望。 葉南枝自然不允,拿起長桿子便在樹下打了起來。 狠命地敲了幾番,零零星星地落下幾顆梨果,便叫她更加有了信心。于是,揮著那桿子去敲動(dòng)樹干,動(dòng)作越來越快,那樹上的梨便落得越來越多。 正當(dāng)她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不能自拔之時(shí),忽然,一個(gè)硬邦邦的秋梨掉落下來,正巧就砸在了她的腦門上。 厲北山一驚,忙跑到她跟前,撩起她那排齊齊的頭簾,呼氣吹著她的腦門,好一陣心疼。 而葉南枝卻跟個(gè)沒事人似的,拍著那顆砸中她腦門的秋梨咧嘴笑道:“二爺,這個(gè)好,這個(gè)好,不生也不熟,凍起來一定特別好吃!” 厲北山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梨,有些生氣地說道:“腦袋都腫大包了,你還好好好?” 葉南枝抬手碰了碰腦門上的那個(gè)腫包,吃痛地“呼”了一聲,便很快又笑起來:“不礙事,這點(diǎn)傷不算什么,我練武把式時(shí),腦袋還磕破過呢!” 說著便伸手去撥頭頂上的墨發(fā),“你摸摸看,就在這兒,現(xiàn)在還留著疤呢!” 厲北山皺起眉,將她攬到懷里,“往后,不用再練什么武把式了,紅梅戲園那兒,一會兒我就派人去,把你簽的戲約給贖回來。” 葉南枝一聽這話便急了,伸手就將他推開,“二爺,您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好了,成了婚還讓我接著唱戲么?您現(xiàn)在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厲北山將那梨又放回她的手中,而后挺嚴(yán)肅地說道:“從前我是答應(yīng)過你,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仔細(xì)想了想,你嫁給我,嫁進(jìn)帥府,如果再出去拋頭露面的話,不說別人會怎么看,也難保不會發(fā)生什么危險(xiǎn)。所以這事兒,還得重新計(jì)議?!?/br> “重新計(jì)議?”葉南枝瞪了他一眼,有些惱火,“既然二爺總愛出爾反爾,那我也學(xué)您出爾反爾好了。” “你出什么爾,又反什么爾?”看她生氣的模樣,厲北山忍不住笑了笑。 可葉南枝卻是極為認(rèn)真的。只見她拿起那顆剛落樹的秋梨,擺到厲北山的眼前。兩只如蔥根般白凈的玉手對半握梨,以梨梗為中心,“咔嚓”地一聲,將梨掰成了兩半…… 厲北山怔住了,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聽葉南枝說道:“二爺,可知道這叫什么?” 厲北山?jīng)]說話,只是有些瞠目地慢慢搖了搖頭。 但見她咬了一口左手上的梨,又將右手中的那一半塞到他的手中,眼圈發(fā)紅,既委屈又生氣地對他說道:“這叫‘掰了’,知道嗎?用洋人的話就叫‘Bye了’!掰了,Bye了,再見了,悔婚了,知道嗎?!” PS: 感謝某位喜歡徒手掰蘋果的小伙伴給了我靈感! 謹(jǐn)以此章,謝謝她的活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