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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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jìn)了城門后,便不能肆意縱馬,南知意驅(qū)使赤騮小跑向薊北王府的方向。 路過一家賣各式糕點(diǎn)的鋪?zhàn)?,南知意被那層層香味勾起了饞蟲,轉(zhuǎn)身笑道:“你們等等我,我下去買些零嘴吃?!?/br> 她來的時間巧,一大份桃花糕剛起鍋,還冒著熱氣,聞起來香甜不已。這家店的桃花糕賣的好,南知意怕一會就賣光了,趕緊買了上十份,自己取了其中一份,剩下的讓婢女拿去分給同伴。 左右翻看了一圈自己手中的桃花糕,南知意極為滿意,一口咬下半個。還未來得及咀嚼,耳邊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而后便感覺身子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等回過神時,剩下半個桃花糕早就掉到地上去了,她手上的玉鐲也在墻上被撞碎。要不是玉鐲擋了一下,撞到墻上的就是她的手臂。 南知意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升騰起幾絲戾氣。 “什么人這么放肆!”阿江沉聲喝問。 一名滿臉橫rou的婦人正揪著一個少女的耳朵,半提半拖著她走,少女面龐有些微紅腫,卻依然能看出原本清秀的容貌。 婦人挺住腳步,賠笑道:“對不住對不住,沒注意到啊?!?/br> 這個糕點(diǎn)鋪開在巷口,南知意原本站在巷子口旁邊,里頭的人要是不注意又沖的急,拐彎時撞到她倒是真有幾分可能。就是撞的這么用力,很要廢幾番功夫。 “你撞我做什么?”南知意問道。她揉了揉左手手腕,頗覺有幾分酸痛。 婦人提高了音調(diào),“不是說了沒注意到嗎,我還有事呢,你別耽擱我?!闭f著,她擰少女耳朵擰的更加用力。 少女吃了疼,伸手去捂耳朵,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是快要哭出來的征兆。 阿江怒道:“哪來的潑婦!分明是你撞了人,怎的還這個態(tài)度?被你抓著的這人又是誰?” 一旁的店家解釋道:“她就住這巷子里,這是她家丫頭。他們家是這個月從外地新搬來的,不太懂規(guī)矩?!边@算是為那婦人開脫了。 周圍站了幾個瞧熱鬧的百姓,有認(rèn)出南知意的便勸那婦人,“你好好跟郡君說話,自然不會怪罪你,你撞了人怎么不知廉恥起來?” “清河郡君是不知道?!眿D人開始訴苦,“我家中都要揭不開鍋了,正要帶著這丫頭去養(yǎng)她弟弟呢,才走得急了些,沖撞了清河郡君,是老婦的過錯?!?/br> 店家嫌惡的看著她,“我前幾日都看到你家男人偷偷買了羊rou,竟還意思說自己揭不開鍋。”知道是郡君就換了副嘴臉,就算是鄰居他都看不下去。 南知意打斷兩人的爭執(zhí),“新來的?哪來的?。俊边@邊的人大多直接稱呼她郡君,不帶封號,畢竟這偌大的順天府,只有她一位郡君,她這連帶封號一起喊,確實(shí)像個新來的。 不過她一個新來的,怎么會這么快知道她的確切封號,看她也不像是識文斷字的樣子,難道她已經(jīng)這么有名氣了?南知意陷入了沉思。 “我們家是應(yīng)天府溧水人?!眿D人躬身回道。 南知意輕笑一聲,“這不巧了嗎?你說幾句溧水話我聽聽。”怎么她今天不停地碰到應(yīng)天府的人? 婦人想了想,說了幾句,又問道:“可以了嗎?!痹趺辞搴涌ぞ鷤髀勚胁惶粯?,她是聽漏了什么嗎,她手指蜷縮,有些緊張。 南知意轉(zhuǎn)身看向身側(cè),“你們溧水話是這么說的?” 幾名同伴因擔(dān)心,已經(jīng)下馬聚到了南知意身側(cè)來,她剛才問的就是朱云裳,她是正宗的溧水人。 朱云裳想了想,“是這么說話,就是聽起來有些奇怪。”她又問道:“你家住在溧水哪里?” 婦人說了具體的地名,卻令朱云裳眉頭更加緊皺,她在南知意耳邊小聲道:“她說的地方離我家很近,我小時常常在外面玩,在我離開溧水前沒見過這家人?!?/br> “清河郡君,我可以走了嗎?還有急事呢?!眿D人滿是橫rou的臉上堆著笑,小心翼翼問道。 南知意指指碎成幾瓣、凌亂散落在地上的玉鐲,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明明是把她東西弄壞了,竟還在這避重就輕,妄圖蒙混過關(guān)! 店家罵道:“什么急事!你不是收了城東李家的錢,要把這丫頭賣過去做丫鬟?這會是去送人吧!” 南知意挑眉道:“還有這回事?” 婦人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罵那店家道:“我家閨女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恰在此時,店家已經(jīng)重新做好了一份桃花糕,奉給南知意,“郡君別跟他一般見識,先消消火?!?/br> 南知意打量了店家?guī)籽?,笑了笑,示意阿江上去付錢。 店家如何愿意收,急忙推拒起來。他剛才聽路人說這是郡君時,便暗自欣喜,暗忖郡君來他店里買了東西,又待了這許久,他的生意會不會變得更好? 同店家說話的空檔,南知意瞥了婦人一眼,思忖著那城東李家又是哪一戶。陛下才下了禁止以良為賤的詔令,當(dāng)今手段鐵血,他剛下的詔令,近段時間肯定沒幾個人敢違背。順天府如今又是北直隸,李家膽子倒是不小,敢在天子腳下公然犯法。 婦人見那邊又聊上了,完全無視了她,心中暗暗叫苦。這可是開弓就沒有回頭箭的事,怎么這清河郡君跟傳聞中大不相同?不是說她最愛打抱不平、助人為樂嗎?她都在她面前這樣虐待這丫頭,甚至要把她賣做奴婢,她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 “你已經(jīng)賣了?”南知意問那婦人。 婦人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自然,我家中這么窮,當(dāng)然要把這丫頭賣了才能活?!彼袂闃O其跋扈,讓人看了就想揍她一頓。 南知意冷笑道:“剛才店家說看到你們家買羊rou吃,還窮?誰知是什么賊人在這隱姓埋名,否則為何謊話連篇,都去衙門走一圈再說!” 仆役們上前捉住那兩人,一同往衙門而去。同伴們也不放心她獨(dú)自去,急忙跟上。 不遠(yuǎn)處,雍淮騎在駿馬上,將那邊的爭執(zhí)過程盡收眼底,微笑道:“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钡饶现庾哌h(yuǎn)后,方才策馬離去。 身后侍從面面相覷,殿下可不像是會對這種事感興趣的人,居然停在這看了這么久? 作者有話要說: 確定不來點(diǎn)評論嗎hhhhh 南知意: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雍淮:今天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愛的小姑娘! 第4章 雍淮一路策馬回宮,他的仆從匆忙吩咐人準(zhǔn)備熱水供他洗漱。 這邊的皇宮早已建好,有部分官員也遷了來,只是皇帝還未過來,這一年來都只有他在住。他只住東宮,整座皇宮除了外朝官署,便沒多少人,顯得了無生氣。 雍淮洗過澡后,坐在窗下翻閱公文。任曲領(lǐng)著一列手捧錦盒的侍從進(jìn)來,“殿下,陛下送了賞賜過來,請殿下過目。” 打開的錦匣中珠光寶氣晃動,無一不是當(dāng)世珍寶。雍淮對這些沒什么興趣,瞧了兩眼便興致缺缺,目光掃過一個羊脂玉兔時,頓了頓。 羊脂玉觸手溫潤,華美明艷;玉兔雕工精細(xì)生動,小巧可愛。他驀地想起那個眉目如畫的小姑娘,也如這羊脂玉兔一般,既嬌氣又可愛。 “選些東西送到薊北王府?!彼匾鈱⒛怯裢锰舫鰜?,“這個也一并送過去?!庇夯绰犅勊谒E北王府極為受寵,這玉兔應(yīng)該會到她手中吧?雍淮下意識的想著。 任曲低頭應(yīng)是,泡好茶水后領(lǐng)著宮人一并退下,殿下不喜讀書辦公時有人在旁礙眼。 雍淮拆開一封信,想著南弘今日給自己的回話,不由笑罵道:“這老狐貍!”他祖父生性多疑,能從他祖父手中全身而退、甚至得封郡王之人,要么是真單純無暇,要么就是聰明到了極致。 很顯然,南弘是后者。他深諳明哲保身之道,行事圓滑又不落人口舌,認(rèn)識的幾乎就沒人說他不好。 雍淮看著信上的文字,眼底晦暗一片。他想明哲保身是好事,起碼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是—— 這可不是他想推脫就能夠完全置身事外! 處理完公文,雍淮突然想起了他讓人選禮物送去薊北王府的事,便招來內(nèi)侍詢問進(jìn)展。 任曲又帶人捧著盒子入內(nèi),順帶給他呈上了禮單子。禮單上布帛為多,甚至有十?dāng)?shù)匹妝花緞、妝花紗等物,又有許多翡翠首飾,顯然大多都是適合薊北王妃的東西。 雍淮不發(fā)一言,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那堆東西。 太子神情不對,任曲暗叫不好,也不知這禮物究竟是哪里讓太子不滿,總不會是過于重吧?只是太子沒發(fā)話,他也不敢出聲詢問,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立在一旁,額頭冷汗直冒。 雍淮讓任曲從博古架上把裝庫房冊子的木盒取下,細(xì)細(xì)翻看起來,而后點(diǎn)了十來種東西,“把這幾樣加進(jìn)去?!?/br> 任曲這才送了一口氣,卻沒有別的想法。這些一看名字就是適合小姑娘家的,東宮既無妃嬪侍妾,更沒有子女,宮里也沒有公主,殿下要這些東西做什么?往常得了要么是扔給陛下,要么是隨便塞到庫房,今日想必也是想處理掉這些東西。 薊北王府似乎正好有個小姑娘?任曲摸了摸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須,想起了自己從來順天府起,便一直聽到關(guān)于那位的傳聞。 . 南知意將人送到衙門時,驚動了過來巡查的順天府尹,他見是清河郡君送來的人,隱隱有些什么預(yù)感,總覺得是個機(jī)會,當(dāng)即親手接過此事,保證會好好審查。得了滿意的答案,南知意道:“那我先回去了。還未出結(jié)果前,可不要虐待拷打她們?!?/br> 順天府尹神色肅然,“郡君放心,我自然不會行拷打之事?!?/br> 南知意當(dāng)然信任他,“知道府君行事,我不過是多嘴叮囑一句而已。” 天下府尹皆為正四品,唯有順天府、應(yīng)天府二府府尹為正三品。南知意是從二品郡君,按理說南知意還高他半階,但他年紀(jì)不小,南知意也當(dāng)他半個長輩看待,言談稱呼間極是客氣。 在衙門交代完了事,天色漸漸暗下來,隱隱有入夜的趨勢。這幾個都是這頭土皇帝家的兒孫,順天府尹當(dāng)然不放心她們一群小女孩這么晚回去,派了人手護(hù)送。 等南知意到家,府里各處已經(jīng)掌上了燈,她一路直奔正院而去。 正院中燭火通明,韋王妃正同晚輩說笑,聽到外面的動靜,笑道:“定是那個鬼丫頭,竟然這么晚才回來?!?/br> “阿婆!”南知意飛奔進(jìn)正房,上前給韋王妃行禮,雖是少年人的身姿,脊背卻尤為挺拔。 韋王妃本有滿腹教導(dǎo),卻在見到南知意那風(fēng)塵仆仆的面龐時消散無蹤,暖聲道:“去給你叔母見完禮,洗個臉就該開飯了?!?/br> 南知意依言上前給趙夫人、婁夫人二位叔母行禮。而后兩個比她略小些的躬身喚道:“長姐?!?/br> 婢女用銅盆端了溫溫的水來給南知意凈面,趙夫人在旁關(guān)切道:“阿綃,嬸嬸讓你帶的禮,可給阿圓送到了?”她是趙圓的嫡親姑母。 “送到了?!蹦现庀慈ツ樕媳”∫粚拥幕覊m,仰頭笑道:“她很喜歡呢?!?/br> 說話間,飯食已經(jīng)端了上來,南知意坐在韋王妃身旁的小案幾上,乖乖的用著自己桌案上的食物。韋王妃沒有讓兒媳伺候用飯的習(xí)慣,屋內(nèi)氣氛和諧融洽。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韋王妃殷切問道,南知意出門前是說好了申時前回來的。 南知意將路上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遍,引得眾人大驚。 “阿綃下次出門可要多帶些護(hù)衛(wèi)婢子,莫給人沖撞了?!眾浞蛉苏f道。她也有女兒,南知意要是在外面有危險(xiǎn),哪怕不是她的錯也會對女子名聲有損,肯定會影響到她的女兒。 韋王妃也道:“是該如此?!?/br> 見南知意一直在吃水盆羊rou,韋王妃叮嚀道:“綃兒,你別總是吃這么熱氣的東西,好歹喝點(diǎn)湯吧?!闭f著示意身側(cè)仆婦給她舀了小半碗玉帶羹。 南知意不敢違抗,整個都喝完了。山筍鮮美,莼菜爽滑,那股鮮甜的滋味直鉆入喉間。 婁夫人笑道:“像阿綃這樣什么都吃最好了,歌兒這孩子就挑食的很,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br> 韋王妃淡淡道:“她愛吃什么你就多做些她愛吃的,府上只綃綃跟她兩個女孩,你跟老三就她一個女兒,還怕養(yǎng)不起?” 婁夫人同丈夫南寺生有二男一女,南歌是她的幼女。 用過晚膳,眾人又坐在房內(nèi)陪韋王妃說笑,看著南知意已經(jīng)開始打呵欠,韋王妃摟著她說:“綃兒困了?早些去睡,明日你阿兄他們要從書院回來,你要不要出去迎他們?” “好?!蹦现獯_實(shí)有些困了,想要回去洗澡睡覺。再一想到明天兄長他們要回來,更有些興奮,也不知道上次托大哥幫忙找的書找到了沒有。 南知意的鶴鳴院就在正院旁邊,薊北郡王長子南垣與夫人杭榛二人常年在外,一年才回一次,她是薊北王夫婦養(yǎng)大的。小時被韋王妃帶在身邊睡,連南弘都要退一射之地。等她滿了五歲,韋王妃便命人在正院旁修了個小院,讓她過去住,她也是府中這一輩唯一一個從小就有自己院子的人。 等出了正院,南知意聽到身后有人小聲喚了一句“jiejie?!?/br> “什么事?”南知意挑眉望向身后。在外時不覺得,現(xiàn)在回了家里她只覺得身上因騎馬染了不少灰塵,只想盡快洗澡。 南歌絞著手指躑躅半晌,問道:“阿姊,你今日把那人送去衙門,沒什么事吧?” 她說話時聲音小,氣又弱,南知意恨不得湊到她嘴邊聽她說話,“沒什么大事,府尹已經(jīng)接手了,想必很快就能出結(jié)果。”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南歌,“你膽子能不能大一點(diǎn)?”有這么個膽小的meimei,簡直是有辱她的名聲! 南歌支吾道:“我、我......” 南知意嘆了一聲,也知道她多年形成的習(xí)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南寺是庶出,還是濫妾生的,韋王妃素來不喜歡三房,作為她養(yǎng)大的孫女,南知意同三房自然不算親近,頂多是關(guān)系尚可。 “喏,給你的。”南知意從侍女手中拿過桃花糕,遞給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