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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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垣本身的主要任務(wù)也只是負(fù)責(zé)太子安危而已,如今戰(zhàn)事已停,他就沒了事做,這樣清閑的日子,不知羨煞了軍中多少人。 他下午抽空出去逛了一圈,帶回來不少東西,正巧跟雍淮迎面撞上了。 “南將軍這是去哪了?”雍淮笑問道。 南垣雖說沒做什么壞事,這會出去溜達(dá)了幾個時辰,被碰到還是難免有些尷尬的,他回道:“今日是小女生辰,從她知事起,我就沒陪她過過,便出去買了些土儀,準(zhǔn)備回去再送給她?!?/br> 雍淮霎時怔住,難怪他總覺得今天似乎是什么日子,還以為是因著戰(zhàn)事結(jié)束的緣故,經(jīng)南垣一說,才想起來今日是南知意的生辰。他早前是打聽過小姑娘的生辰,可時日太過久遠(yuǎn),這段時間又忙著戰(zhàn)事,無暇他顧,竟是將這件事給忘了。 燕國公恰巧路過,板著臉說:“是阿綃生辰,又不是你生辰,居然還跑出去亂晃了一下午,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還不快給我去干活,一大堆公務(wù)等著人看呢。” 燕國公脾氣不好,一向是兇得很,南垣他們這輩人都有些怕他,急忙應(yīng)下,讓人將土儀送至自己帳中,便要去處理善后事宜。 “喏,這個給你?!毖鄧谏砩厦髁税胩?,竟是什么都沒有,唯有手上拿著的馬鞭還算看得過眼,順手扔給了南垣,“阿綃生辰,我們做長輩的自然要送點(diǎn)什么。我這在戰(zhàn)場上也沒什么好東西,拿回去全當(dāng)做個紀(jì)念?!?/br> 南垣抖著手接過,這邊的動靜吸引來了其他將領(lǐng),紛紛要給南知意送禮物。什么陪著他砍了無數(shù)賊子如今卻豁了口的刀、從敵軍身上扯下來的戰(zhàn)甲殘片、裝過火器的木匣子,每收到一樣,南垣心里就低沉幾分。誰來告訴他,這一堆東西,究竟有哪一樣是給小女孩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可愛:橙子橙子 20瓶;山水有清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8章 在一片混亂中, 雍淮微微一笑,這樣的笑出現(xiàn)在他那張冷峻凜冽的面龐上,仿佛初春時冰雪消融一般。 他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遞給南垣, “這把匕首削鐵如泥,我曾用它斬殺過刺客,便送給令愛做生辰禮物。” 這匕首裝飾華麗,卻并不會就此遮蓋它本身的價值,只會加重它的色彩,讓人對它更加喜愛。雍淮自從得了這把匕首,就沒離身過,就是晚上睡覺,都會將它放在枕頭底下。 在看到太子將這么珍貴的匕首遞給他時, 南垣既有些不想接, 又有些欣慰, 好歹是個稍微正常一點(diǎn)的禮物了??陕犔诱f用它殺過人時, 南垣又整個人都不好了,顫抖著拿著那匕首,對眾人一一道謝。 雍淮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溫聲道:“這匕首是防身利器,南阿叔可讓令愛隨身佩帶。” 半晌后, 南垣才勉強(qiáng)憋出來一個笑,咧了咧嘴角,道:“多謝殿下。” 有一人上前攬著南垣的肩膀說:“阿綃如今也不小了吧,我妹夫家有個晚輩,才華好得很,又孝順知禮。你若是喜歡, 我將他拉過來給你見見,就權(quán)當(dāng)是認(rèn)識一個小輩了。” 旁人笑罵道:“你那妹夫家都窮成什么樣了,那小子的爹,不過是個從八品而已,哪能配得上阿綃?!?/br> “怎能因家世就將他定死了?!蹦侨撕叩溃骸澳愣裁唇心凵倌旮F么?何況那小子才華可不是作假的?!?/br> 眾人哄然大笑,“他家大郎去年鄉(xiāng)試,還中了解元呢?!?/br> 雍淮深深看了先前那人一眼,眼中似乎裹挾著一層寒冰,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南垣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還有不少政務(wù)積壓著,又說笑了幾句,一群人皆散去處理自己的事了。 南圭快步跟上,低聲道:“阿兄,難道你還真看上那小子不成?” “你瞎說什么?”南垣低斥了一聲,“我何曾答應(yīng)下來。” 南圭松了口氣,“這就好,綃綃可是縣主,將來的夫婿什么都不用做也是儀賓,還稀罕什么才華好不好。京城不知多少有兒郎的人家巴望著,哪個才華不好,怎么能便宜一個窮小子?!?/br> “若是嫁個這樣家世的,我是要叫他入贅的,要我看著他我才放心?!蹦显故菦]什么看不上普通人家的想法,畢竟他父親發(fā)跡前比那家人還要底下數(shù)百倍,他只是單純信不過女婿而已,畢竟靠岳家發(fā)家最后又看不上岳家的太多了。 南圭沒想到他哥比他還要夸張,被嚇得一哆嗦,“我聽說那小子是獨(dú)子,這估計難。你想想那個姓賀的,當(dāng)初拿了你岳家多少好處,最后是怎么回報的?” 南垣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并非他歧視誰,實(shí)在是他前任連襟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深了,他壓根就不會考慮讓女兒嫁給這樣的人。 南圭嬉皮笑臉道:“說來阿綃確實(shí)長大了,你也該給她留意留意,上次我大舅子還問起過呢?!?/br> 南垣立馬黑了臉,“是嗎?剛才趙阿叔也在這,我怎么沒聽他說?我要留她到十八歲呢,你趕緊給我滾一邊去?!彼匆娺@糟心弟弟就煩,趙家那小郎,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罷了,頂多比剛才那小子家里多點(diǎn)錢,將來多個爵位罷了。他女兒缺錢缺爵位嗎?她樣樣都有??!這么看下去,他覺得誰都配不上自家閨女了。 “我也只是提一嘴啊,你這么兇做什么!”南圭生怕他哥又將他揍一頓,趕緊麻溜的滾了。 ————— 南何維的昏禮在四月初舉行,京城的勛貴重臣來了泰半。 從昏禮當(dāng)日下午開始,薊北王府就一直在接待賓客,所幸如今還沒正式入夏,氣候涼爽舒適,倒是無需置辦冰鑒這些消暑的東西。 傍晚時分,天色逐漸暗淡,春日尚未散去的寒意襲來,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陣涼風(fēng)激得打了個寒顫,紛紛從侍從手中接過外袍披上。 家里一眾人候在宗廟處,南知意穿了一身花草紋報春紅短襖,下罩并蒂蓮花紋織金錦馬面,除了幾支小巧的花釵束在發(fā)間,頭上再無多的裝飾,乖巧的立于南垣身后。 望著身著盛裝的南何維,南垣沉聲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 南何維答道:“喏?!彪S后便要往外行去。 南知意見狀,急忙跟了上去,卻被南垣一把拉住了,“你做什么去?” “我跟阿兄一起去迎新婦啊?!蹦现饣仨?,理直氣壯地說著,這點(diǎn)小事,有什么好問的。 南垣有些心累,無奈道:“去吧去吧。”他今天要是敢不讓他去,他娘絕對跟他沒完。 等小輩們都離開后,韋王妃嘆道:“可惜大郎今年沒考中進(jìn)士?!边@是她今年最大的遺憾了。 南垣說:“再等三年也行,他再多學(xué)學(xué)?!?/br> 韋王妃笑著搖頭,“只盼著我還能看到那天?!?/br> 杭榛皺著眉頭,反駁道:“當(dāng)然可以了,母親今年才多大,就是等阿維的孩子考中進(jìn)士,你都能看得到?!?/br> 南家兄弟眾多,又找了不少表兄弟一起,跟著南何維前去迎親的隊伍可謂是浩浩蕩蕩,將整條長街都占滿了。 “阿兄,你想好等會吟詩吟什么了嗎?”南知意興沖沖的問著。 南何維遲疑了一瞬,略一點(diǎn)頭,“想好了?!?/br> 發(fā)現(xiàn)南何維說話有些遲鈍,南知意以為他是緊張,便安慰道:“阿兄你別怕,萬一他們等會打你,我們這么多人,會幫你的。”她見別人家迎親時,男的都是要被胖揍一頓的。 南何維:......倒也不必。 韋家沒多少揍女婿的癖好,只輕輕打了兩棍子,稍微刁難了一些,就讓他將韋六娘迎回去了。 一行人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將新婦迎了回來,送至青廬舉行昏禮,安夫人低聲對杭榛說:“大娘,阿維都娶妻了,阿經(jīng)和阿紀(jì)也定下了,你可別把綃綃的事給忘了?!?/br> 杭榛:“......阿娘,今天是阿維娶妻,別說這個了?!痹趺匆粋€個搞得她女兒都快嫁不出去了似的。 “那你要等到什么時候說這個?”安夫人瞪了她一眼,“每次跟你提起,你就給我打馬虎?!?/br> 杭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xue,“阿娘,我自然是喜歡庭玉這孩子的,可不代表我就要他做女婿啊?!边@事安夫人提過好幾次了,每次都被她岔開話去。 安夫人有些不解:“你都覺得這孩子好了,怎么就不能讓他做女婿,這年頭找個這樣好的小郎君可難了。” 在安夫人心里,她兩個外孫若是能親上加親,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不是她自夸,賀庭玉容貌俊朗、文章作做的又好,在應(yīng)天時就不知又多少人主動問她。 杭榛哼道:“庭玉是很好,那母親怎么不讓安兒嫁他?” “安兒已經(jīng)有人說項(xiàng)了?!卑卜蛉嘶氐?。杭安是安夫人長子杭枕的女兒,也是她的長孫女。 杭榛胡亂應(yīng)道:“我會給阿綃看的,這種事急不得,只是庭玉,我是不愿意的。”做外甥晚輩和做女婿根本是兩回事,不管賀庭玉本人多好,就沖著他爹那鬼樣,杭榛也不會把女兒嫁給他。若賀庭玉是女郎她說不定還會考慮娶進(jìn)門做兒媳,畢竟兒媳進(jìn)門后就跟那邊干系不大了,有什么不好的可以慢慢教,可女兒若是嫁出去了,父母要是想管女婿難免有鞭長莫及的時候。 思及此,杭榛開始考慮著是不是該像南垣提過的那樣娶個女婿回來,這樣她才能長長久久的照看女兒。 “唉,我原先還想著這兩孩子般配呢?!卑卜蛉似鋵?shí)也是有一點(diǎn)讓杭榛將來幫著照看賀庭玉的想法,他從小就沒了母親,父親又是個不靠譜的,小時候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宋國公府,是安夫人看著長大的,自然心疼他。 杭榛抿了抿唇,輕描淡寫道:“是他們沒緣分罷了?!彼螄L不知道母親的心思,對于安夫人來說,手心手背都是rou,可對她來說就完全不一樣了。何況他們家怎么說都是郡王府,賀家不過出了一個官位不高的探花而已,哪里般配了? 她忽的想到多年前,父母原本是要給她相看賀朝金的,因著賀朝金是探花郎,又生得風(fēng)流俊秀,小杭氏對他生了些情愫,而她則不大瞧得上賀朝金,所以宋國公夫婦才轉(zhuǎn)而給小女兒相看起來。如今想起來,她也不知該替自己慶幸,還是替小杭氏傷心。 孩子多了難免一碗水端不平,她都習(xí)慣了父母無意識的偏心,橫豎她和小杭氏感情也不錯,從未計較過這些。就是她長久以來的不在意,才會給了母親這種她會同意的錯覺,所以她今天才一定要說清楚這件事。 南何維的昏禮將將舉行完畢,便有婢女匆匆進(jìn)來,細(xì)聲道:“夫人,方才湖邊一根樹枝砸了下來,差點(diǎn)將一娘給砸到了?!?/br> 杭榛等人驚駭不已,交代人陪著韋六娘后,便帶著人往湖邊而去。 池邊上,南知意靠著太湖石,滿臉不耐的看著面前一群人。 “我都說了不是,你們怎么就是不信呢?”南知意視線掃了一圈,閑閑開口。 一名穿著柳綠長襖的少女捂著嘴,深情款款的看著南知意,“縣主何必推脫呢,我就知道縣主心地良善?!?/br> 旁邊有人附和道:“是呀,縣主怎么總是這樣口是心非,明明就是故意的嘛?!?/br> 南知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了不是就是不是!你可做你的白日夢去吧你!” 罵了一通,她還覺得不解氣,又瞪了那個柳綠少女一眼才氣呼呼的走了。 杭榛趕來時,壓根沒看到南知意的身影,嚇得她心跳都幾乎停止了,她捏緊手中的帕子,顫聲問道:“你們可有看到阿綃?” 周圍的女郎們不明就里的看著她,答道:“她剛走,可能是去尋阿圓她們了吧,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她沒事吧?我剛才聽說有樹枝掉下來,差點(diǎn)砸中她了。”見眾人神色如常,周圍也沒有凌亂,杭榛逐漸平復(fù)下心情,聲調(diào)也正常了起來。 有小貴女回道:“沒有呢,方才那根樹枝砸下來的時候,她推了四娘一把,結(jié)果那樹枝落的位置恰好就是四娘先前站的地方。若不是阿綃,四娘這會可就慘了?!北娙私允菨M臉慶幸。 隨著她話音落下,另一人配合著嗚咽起來,聲音凄婉哀怨,聽起來卻讓人心生憐惜之情。 杭榛這才轉(zhuǎn)頭看向那位被救起來的四娘,認(rèn)清楚她的相貌后,眉頭霎時鎖緊了。鄭家人來參加婚宴也就算了,畢竟兩家婚約雖取消了,總歸是婚前就發(fā)生的事,沒有直接撕破臉的??伤f萬想不到,鄭四娘居然也會來家中,這又是個什么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調(diào)問道:“四娘可有被砸到?”厭惡是一回事,她差點(diǎn)在自家出事,主人家連問都不問一聲,這也太過分了,也是他們平常沒有仔細(xì)檢查枝椏的緣故。 “沒有呢?!编嵥哪锬门磷硬亮瞬裂蹨I,抬起那張淚痕點(diǎn)點(diǎn)的柔美面龐,輕聲道:“原是我惹了縣主不快,才讓她同我起了爭執(zhí)。沒想到我都這樣了,縣主竟還愿意救我,我實(shí)在是......實(shí)在是無以為報?!?/br> 旁人也跟著嘆道:“縣主一向是這么好的,就是口是心非了些,卻比那些只說不做的強(qiáng)百倍。你呀,既然讓縣主不高興了,抽空給她道個歉,認(rèn)個錯不就好了嗎?” 鄭四娘點(diǎn)點(diǎn)頭,“我等會便去尋她?!?/br> 杭榛抽了抽嘴角,直覺告訴她,南知意絕對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可看這些人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她也被帶的相信了幾分。 氣呼呼的從池邊離開后,南知意便去了游廊那邊,一路上都板著個臉。 甫一進(jìn)入游廊,便見到數(shù)人斜倚在美人靠上說笑,又齊刷刷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她。 “你就是太善良了?!壁w圓無奈的搖著頭,“你管她做什么喲,要我我就不理她,這人簡直是不知所謂。” 南知意都快被氣瘋了,“誰要管她了?我只是看她不順眼,推了她一把而已!”她都討厭死這人了,怎么可能會管她,何況樹枝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眼睛又不是朝上長的。 朱云裳溫柔的注視著她,“綃綃,不要這樣子,事都已經(jīng)做了,怎么能白做呢?” “你們!懶得跟你們說了。”南知意深感跟這群人說不通,直到今天,她總算知道了從《莊子》中學(xué)的那句夏蟲不可語冰該怎么用。 氣了一通,南知意又覺得不值當(dāng),板著臉坐在一旁,讓小丫鬟給她剝果子吃。 何寧寧怕她把自己給氣壞了,忙招手問她:“你要不要吃榛子?我剝了好多的?!彼噶酥缸约号赃吥莻€盛滿了榛子的瑪瑙盤子,手里還一刻不停的動著。 南知意知道她最愛吃榛子杏仁一類的東西,為了氣她,哪怕自己不愛這個,也抓了一大把扔進(jìn)嘴里,一邊咔呲咔呲的咬著,一邊斜眼去看她。 果然,何寧寧心疼的要命,氣惱道:“我剝了好久的,手都剝疼了?!彼斐鍪秩ソo南知意看,手心紅彤彤的,尤其是指尖還有幾道印子。 南知意又吃了一把榛子,方道:“旁邊有鉗子你不用,非要自己用手剝,你不疼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