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_分節(jié)閱讀_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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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燁神色僵了。 楊興眼觀鼻鼻觀心,悄悄后退兩步,囫圇滾進被窩,和女友抱在一起,抖成兩團篩糠。 邢燁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緩緩半蹲在地,把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收攏地上散落的花瓣,和那單薄花徑一起,用手帕疊在里面,小心放在胸口。 心里的一塊空落落的,是一塊填不滿堵不住的黑洞,無盡情感洶涌而來,被冰雪風(fēng)霜困住,凍成一塊冰坨。 又是一個不眠夜。 邢燁睜著赤紅的眼睛,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后半夜他實在挺不住了,爬起來看床頭日歷,規(guī)定的術(shù)后最短觀察時間到了,他終于能出院了。 他翻身下床,打開房門往繳費室跑,鞋底與地面磕碰,撞出噠噠鳴響,走廊燈光搖晃,在身后扯出暗影,他撲在窗口前頭,咚咚敲響玻璃,里面的羅敏拉開窗戶,滿面狐疑看他。 邢燁一瞬間噎住,舌頭卷成麻花,嗓音嚼碎成團:“你好,請問你知不知道······溫元嘉住在哪里?” 第54章 兩人面面相覷,羅敏拉下口罩,向前推推,讓玻璃門擋住窗口:“不知道?!?/br> “???”邢燁心急如焚,彎腰躬身求她,“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渠道,只能通過您問問,如果說他不方便·····他哥哥在哪工作,這個您知道嗎?” “你找他們做什么?”夜深人靜,周圍四下無人,羅敏生出點八卦心思,把窗口拉開小縫,“哦對了,看時間快出院了吧,這是溫元嘉之前放在這里的卡,住院總花費四十二萬五千三十六元,這是單子,沒問題的話,在這幾頁簽字給我,卡里應(yīng)該還剩不到八萬,他說都留給你,出院時讓你拿著?!?/br> 單據(jù)裹著雪白的卡片,從窗底推擠過來,方方正正一塊,邢燁捻起指頭,把它塞|進口袋,它隔著褲子燃燒,熱度直透大腿,烤到皮rou發(fā)軟。 “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羅敏忍不住了,小窗戶向外推推,“為什么非要找他?” “不止是朋友,”邢燁說,“您應(yīng)該能看出來。” 羅敏確實能看出來,五十萬眼不眨就刷了,父母親人都不見得這么爽快。 “半年之后,你得去溫院長的研究所復(fù)查,”羅敏手下不停,唰唰寫出一串,“拿著去給主治看看,是不是這個地址?!?/br> 邢燁如獲至寶,連連道謝,捧寶貝似的捧著紙條,回病房收拾東西,他帶來的那幾樣寥寥無幾,輕松拎在身上,臨出門想到什么,回來拍拍楊興:“出來,和你說幾句話?!?/br> 楊興睡得口水橫流,聞聲迷糊抬頭,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大哥······你要走啦?” 邢燁勾人脖子,把人拉到外面:“你們出院之后,打算做什么營生?” 提到這個,楊興愁眉苦臉,啞聲憨笑:“我沒文化,就會扯電線壘磚頭,以前在老家和師傅學(xué)修車,沒學(xué)成就出來了,太精細的不會,簡單活還能上手?!?/br> “那這樣,你把電話給我,”邢燁說,“你先回去把女友安頓好了,以后有活找你。” “真的???”楊興喜出望外,“大哥,你以后還要干啊?” “為什么不干,”邢燁說,“現(xiàn)在這社會和以前可不一樣,只要有手有腳,怎么都不會餓死?!?/br> “大哥,我說實話你別生氣,”楊興摳撓頭發(fā),“之前你剛進來的時候,躺床上一天都不動一下,不瞞你說,其它病友都悄悄議論,說你早晚得走,肯定回不了家,沒想到你現(xiàn)在都出院了······可千萬別回來了!” “你們也別回來,”邢燁勾唇,“好好生活,留住重要的東西······不要丟了。” 楊興疑惑歪頭,丈二摸不著頭腦,邢燁拍拍他肩膀,包裹甩在背后,徑直往車站走,好在遣散員工時把供應(yīng)商和房租的錢都結(jié)清了,高利貸那些上不了征信,否則出行都成問題,哪里都去不了了。 他坐在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上,眼珠盯著窗外,景色如水掠過,擔(dān)憂的一切攀爬上來,囫圇攪|纏腦干,理智蠢蠢欲動,說服他掉頭回去,可感情如洶涌大海,將他淹沒進去,裹住他向前奔流。 打著為人好的旗號把人推開,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對方······不過是另一種自私罷了。為了獲得道德上的優(yōu)越感,保護岌岌可危的自尊,用溫元嘉做了墊腳石,還要暗地里歌功頌德,感慨自己的無私。 邢燁捂住腦袋,青筋勃|勃跳動,耳骨紅到發(fā)皺。 他不受控制想知道小南瓜在哪,現(xiàn)在在做什么,小鹿眼是否還在腫著,南瓜葉是不是還那么軟。 溫元嘉打個噴嚏,抽|出兩張紙巾,擦掉眉間細汗。 換季了他有點感冒,低燒兩天退了,咳嗽遲遲不好,回來時病理科壘出堆積如山的片子,他埋頭扎進工作,每天四小時睡眠,時間長熬不住了,又不想傳染同事,只能默默回家窩著,邊養(yǎng)病邊做些基礎(chǔ)工作。 成佳在他房間里放了幾個烘干機,潮氣減退不少,他裹著毯子,捧著熱氣騰騰的姜茶,一口一口喝掉,額角冒出細汗,喝著喝著頭暈?zāi)X脹,他推開面前的單子,從抽屜里翻出邢燁那張片子,皺著眉頭勾畫,畫出一只翹|屁嫩豬,豬鼻頭畫滿紅點,豬尾纏滿細卷,豬耳上涂滿紅叉,豬身上不知能畫什么,憤恨咬上一口,撞得鼻尖通紅,偃旗息鼓萎|了。 他離開書桌,拖著腳步倒上小床,埋進枕頭昏昏欲睡,不知睡了多久,手機嗡嗡作響,有人給他打視頻電話,他按開壁燈,盯著對話框,程俊的頭像張牙舞爪,在屏幕上來回彈跳。 抬指按下接通,迎面撲來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拖著脆生生的嗓音,奶聲奶氣嘟唇:“爸爸,叔叔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