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確診，要驗?zāi)?，可是，這個時代，沒有對應(yīng)的檢測藥劑。也沒有可以緩解的激素類藥物。

    “鉛中毒也可能引起卟啉病。”書中靈給了個建議，“所以，要不要從這個方面入手？”至少現(xiàn)在的條件，鉛中毒還是可以緩解的。

    “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嗎？”陳茵問。如果是遺傳xing基因問題，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條件，這姑娘根本活不到這么大。

    “不，小時候還好好的。”夫人說。

    “那第一次發(fā)病是在什么時候？”陳茵問。

    “五歲的時候?！狈蛉苏f，“我記得非常清楚?！?/br>
    陳茵點頭，五歲的時候，書中靈的建議可以一試。及時再微弱的希望，也要去努力一把。

    “你給她喝了人血？”陳茵問。

    夫人點點頭：“喝了血之后她感覺好了一些?！?/br>
    “請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标愐鹫f，“她并不是吸血鬼，請不要這樣看待她。”

    女孩神色復(fù)雜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夫人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藥方容我再想一下。”陳茵說。

    他和書中靈一起回到臥室，討論了一番，斟酌著開了解毒的試劑。同時叮囑少吃糖分高的食物，然后隔幾日就準(zhǔn)備靜脈放血。

    “你到底是誰？”陳茵放下藥方，沒有任何準(zhǔn)備，突然問。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相關(guān)病癥均為穿鑿附會，請勿深究……

    ☆、你能給我一朵花嗎4

    “什么？”書中靈呆呆地問，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

    “我說，你不是書中靈?！标愐鸹仡^，直視著他，“書中靈所知道的，無非是書中的內(nèi)容罷了。而這本書的文風(fēng)嚴(yán)謹(jǐn)，絕不可能出現(xiàn)那種時代BUG的。你知道卟啉病，甚至還給了我一些建議，你到底是誰？”

    “可是，你也是這本書的一部分呀。”書中靈說，“你所知道的所有東西，我都應(yīng)該知道?！?/br>
    陳茵愣住了。

    這是一個悖論。自己是這本書之外的，到了這本書之中，又在這本書中加入了新的東西。

    書中靈低聲笑了出來，一聲一聲，最后連成一片。他笑的酣暢淋漓，最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陳茵，你可真有意思啊?！睍徐`說。

    陳茵禮貌地說：“謝謝?！?/br>
    “你猜的不錯?！睍徐`說。

    “所以，你到底是？”陳茵問。

    “你不是都已經(jīng)知道了嗎？”他說?！澳闶谴竽??！标愐饦O為肯定地說。

    “對，□□?！睍徐`——不，度瑪說。

    “你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這里？”陳茵問。

    “自然是為了能看著你。”度瑪說，“你是一個天使，一個禮物。我從來不相信什么上帝，可上帝居然把你送到了我的手中。我真想感謝他?！?/br>
    “如果你能向善，那再好不過?！标愐鹫f。

    我沒有做過什么惡，我還沒有你惡毒，“苦毒天使”茵陳。度瑪差點脫口而出。

    “你在外面也應(yīng)該能看見的吧?！标愐鹫f。

    “外面？”度瑪說，“你知道，看電視和看現(xiàn)場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嗎？”

    “立體聲3D效果？”陳茵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問這個。

    “錯?！倍痊斅冻鲆粋€荒誕的笑，說，“我可以隨時跳上臺，打斷那個討厭小丑的鼻子！”

    陳茵皺眉：“這么bào力不好?！?/br>
    “我只是玩笑而已?！倍痊斦f。

    陳茵一直以為，度瑪是一個很高冷的人，在巧克力他們的口中，度瑪就是一個很高冷的人?，F(xiàn)在看來，他就是一個瘋子。高冷只是他的偽裝，他不能讓人看到他瘋狂的一面。

    滴滴滴滴……

    一個突兀的鈴聲響起，有點像劣質(zhì)五塊電子表的鬧鈴聲。

    度瑪抬起了手腕，看來一眼說：“時間到了，我該走了。我會讓書中靈回來看著你的。”

    說完，度瑪憑空消失了。窗戶邊，書中靈站在那兒，尷尬地看著他。

    陳茵什么都沒說。

    此刻，身在第七地獄萬魔殿的度瑪，終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

    “你剛才是在發(fā)呆？”默菲斯托菲里斯湊過來，驚訝地說。

    剛從書中出來的度瑪，緩了一會兒，給了默菲斯托菲里斯一個輕蔑的眼神，然后合上膝蓋上的書：“魔王大人來了。”

    默菲斯托菲里斯朝著萬魔殿中央的主座上看去，地獄之王墮天使路西法，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落座了。

    度瑪心不在焉地用手指點著書的封皮，想著這會兒，陳茵在做什么。

    陳茵沒在做什么，他眼睜睜看著度瑪跑掉之后，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沒有驚嚇，也沒有憤怒，就是一片空白，腦子里什么也不想。

    “嗯，他是關(guān)心……”書中靈的話還沒說完，陳茵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警惕。書中靈吶吶地閉了嘴。

    顯然，他不會像以前那樣信任書中靈了。

    關(guān)于小薇薇安的治療，有了一些小小的成效。停止使用血液之后，薇薇安的樣子顯得正常多了。她臉上厚厚的面粉已經(jīng)全部卸掉，露出紫紅色的肌膚。陳茵仔細(xì)看著她的臉，她并不是疤痕xing的皮膚，之前生活的磨難并未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

    “你答應(yīng)給我的花?！鞭鞭卑舱f。

    “很抱歉，我忘記了。”陳茵說。

    他沒有辦法出自己的房門，全靠女仆薇薇安送東西過來。她也只有第一天心qíng好的時候才送來了一捧花，后面幾天她的心qíng都不怎么好，大概是因為陳茵拒絕了她。

    這些都沒有必要跟眼前的這個薇薇安說。

    “言而無信！”薇薇安很生氣。

    “我很抱歉?！标愐鹫f著，不知道為什么想起了大魔王。

    “我不想原諒你?！鞭鞭卑舱f，“我可以自己去看一看?！?/br>
    陳茵無法告訴她，她的病變幾乎是永久xing的了，要治療到康復(fù)至少需要幾年的時間。一個女孩子，最美麗的年華，只能在這暗無天日的閣樓里度過。

    “我不需要你的同qíng！”薇薇安說，“再這樣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陳茵默然。

    書中靈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句話也不說。從揭露身份的那一瞬間起，兩個人就在冷戰(zhàn)。書中靈有些后悔，自己一個人實在是太寂寞了。

    第二天，陳茵等到中午管家來送午飯，也沒有見到送早餐的女仆薇薇安。陳茵順口問了一句。管家回答：“她病了?！?/br>
    病了？陳茵回想著頭天見到的女仆，活蹦亂跳，非常健康。能讓她在如此短時間內(nèi)倒下的病，可不是一般的病。

    “我能看看她嗎？”陳茵問，“照顧我這么久?！?/br>
    管家覺得這沒什么，就同意了。

    女仆的屋子并不像傳說中的那么簡陋，有自己的桌子和g，還有一面大的穿衣鏡。雖然沒有主臥室那么好看，但是還是很舒服的。

    女仆薇薇安躺在g上。陳茵拎著他的藥箱走過去，薇薇安立刻睜開眼，用一根手指頂住自己的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她的動作，被陳茵的背影擋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這是有什么話要單獨(dú)對自己說？陳茵有些懷疑的想，希望不要是我喜歡你之類的。

    陳茵回頭，對管家說：“我想做一個細(xì)致的檢查，你在這兒可能有些不方便?！?/br>
    管家聞言，也沒多說什么，就退了出去。

    “你說這家的大小姐也叫薇薇安？”看人走了，薇薇安突然說。

    陳茵搖頭：“我說了那樣的話嗎？”反正就是不同意，小姐薇薇安的身體非常復(fù)雜，說不定真的會被當(dāng)做吸血鬼丟出去。等待她的，將會是死路一條。

    “我查了?！迸娃鞭卑怖^續(xù)說，沒有絲毫回應(yīng)陳茵的意思，“真的，夫人生過這個孩子，養(yǎng)到五歲就死了！”

    “這很正常?！标愐鹫f，“幼兒發(fā)病率高，死亡率也很高。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罷了?！?/br>
    “可是，那個時候的下人都不見了！”薇薇安說，“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其中一個女人，她告訴我，薇薇安的生日是6月6日，跟我一模一樣！”

    “同人不同命罷了?！标愐鹫f。

    管家看不見他的動作，但聲音多少能聽見的。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看見她了?！鞭鞭卑驳吐曊f，“她臉漲得通紫，就像是被人勒死了似的?！?/br>
    “你做噩夢了?！标愐鹫f，他的聲音異常冷靜，那是一種屬于說謊者特有的冷靜。

    薇薇安完全沒聽出來，她嚇得都快哭了：“真的，我沒騙你。我真的看見她了……”

    陳茵四下一看，就注意到了那面穿衣鏡。果然，書中靈在他的耳邊說：“那面鏡子也是單面鏡?！?/br>
    難道昨晚薇薇安小姐真的出來過？她跑來嚇一個女仆做什么？

    “聽著。”陳茵一字一頓地說，“我是一個醫(yī)生，我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么鬼魂。或許現(xiàn)在的科學(xué)并不發(fā)達(dá)，我們尚不能解釋很多東西，但是，總有一天，我們會明白的。你生病了，出了幻覺而已?！?/br>
    女仆住了嘴，她知道，多說無益，陳茵顯然不想再說這個問題。

    “謝謝您能來看我，您真是個好人。”薇薇安撅著嘴，楚楚可憐地說。

    陳茵絲毫不為所動，摸了摸她的額頭：“夫人花錢雇我來的，我只是順便?！?/br>
    “你喜歡夫人嗎？”女仆問。

    “為什么這么說？”陳茵皺眉，這個傳言好驚悚。

    “所有人都在這么說?！迸驼f，“你天天和夫人在臥室待著……”

    人的想象力真是太豐富了。“夫人她生病了?！标愐鹫f謊道，心里默默地說：上帝寬恕我。

    “你說，我會不會就是她的女兒？”女仆薇薇安問，“你也說，我長得很像她?！?/br>
    陳茵看著她，目光帶著憐憫。這個女人，仿佛生活在自己的夢里。她一心想著，怎么爬到更高的地方，卻從來沒有想到過，yù帶皇冠，必承其重。

    “你和夫人都是美人?！标愐鹫f，“好看的人長得都很相似，這是有依據(jù)的，眼睛的距離……”

    陳茵滔滔不絕地講著，岔開了話題。

    而女仆只聽到，陳茵夸她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就寫完了，結(jié)果居然忘記發(fā)了……

    ☆、你能給我一朵花嗎5

    陳茵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書中靈很小心地跟在他的身邊，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想和大魔王說話，你能轉(zhuǎn)告他嗎？”陳茵突然說。書中靈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于是和度瑪一樣的臉露了出來：“你有什么事轉(zhuǎn)告他嗎？”

    “他jiāo給我的工作，記錄關(guān)于我的事?！标愐鹫f，“我要在哪里記錄？” 只有在書中才可能盡可能的保留記憶，意味著大部分的時間都要留在書中，記錄也該是在書中完成。如果他寫下的這些東西，沒有辦法傳達(dá)到大魔王那里，也就沒有什么意義了。

    “我會傳達(dá)的?！睍徐`說。

    度瑪已經(jīng)回到了他在第七獄的別館。陳茵對書中靈的話他瞬間就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