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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潛藏在反派之中[快穿]在線閱讀 - 第11頁

第11頁

    漆黑液體自指尖滴落,于腳下匯聚,不用湊近,就能聽到腐爛不甘的嘶吼。這是所有泯滅在沉淵中的魔物留下的最后殘念,寄生于魔氣之中,被濁空吞噬。如今,已經(jīng)濃郁到凝為液體。一點點向上,攀附上暮擒煙的腳踝,貪婪吮吸著傷口。

    *

    純白魂域如幕編織,魔力波動遠比圣殿派遣在軍中治愈的祭徒來的震撼。

    高聳的營帳中,西列托單膝跪地,面色冰冷:“協(xié)會軍中確有一名高級祭徒,其魔力上限可能遠超于您。尊貴的瑪洛大人。”

    年邁的老者坐在鋪滿柔軟毛皮的高座上,帶著權(quán)戒的指節(jié)輕輕敲打著扶欄。

    主祭神袍尾擺繁長,套在他日漸蒼老的身上,有些寬大。但沒有一個人,敢于挑戰(zhàn)他的威嚴。

    瑪洛,是圣殿在位最久的八大主祭之一。

    “西列托,你說話總是這么直白?!崩险哒Z氣中透著淡淡的無奈,他看向單膝跪地的年青盾騎,昏暗的光影中,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yīn霾。

    如此龐大的魔力波動,他當然有所察覺?,斅甯惺艿牡?,與垂垂已暮,日漸衰弱的自己不同,這股魔力太過渾厚,太過純粹。難以想象,是來自這樣一位年青的大祭徒。

    天縱之資,如果這具身體屬于他,該有多好?,斅遢p輕嘆了口氣,他的氣息聽起來已經(jīng)很虛弱。但西列托知道,還沒有,眼前這個老主祭遠沒有但垂死的邊緣。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名正言順的身居幕后。

    越是年邁,越是吝嗇于施展自己的魔力。

    或許這,才是他衰退的根源。

    西列托微微垂眼,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屬下告退?!?/br>
    直到西列托的氣息完全消失在圍帳外,瑪洛像是在惋惜的低語:“他再這樣下去,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注定要淪為犧牲品。”

    “閣下已經(jīng)為他做的夠多了,請不要再為此煩惱?!?/br>
    昏暗的隔幕后,一位眉目純真的少女,悄然展露身形,她顯然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此刻眼眸低蹙,看起來有幾分憂心,“對方祭徒如此大規(guī)模的屈身施展圣跡,圣軍中肯定會拿您作對比,這可如何是好呢?”

    瑪洛的面目在燈影下模糊不清,聲音莫名喑啞,恍惚滲入心門,讓人忍不住想要傾訴,吐露自己的心聲:“瑪菲不覺得,這樣的人,應(yīng)該招攬到圣殿么?”

    瑪菲仰頭,眉目間是滿滿的依賴與順從,依稀與初被他收到身邊撫養(yǎng)時重疊。

    “您,不就是圣殿在雷瑞的意志么?”

    瑪洛一瞬間有些失神。

    *

    圣殿帷帳相對之地,價值連城的流晶木殿內(nèi)。

    黑液成絲,盤據(jù)屋內(nèi)的各個角落。似一張巨大而幽深的網(wǎng),將正中心的暮擒煙,束縛在半空之中。

    純白的祭袍早已脫落在地。

    濁空貪婪的吮吸流晶內(nèi)蘊含的魔力,暗芒自脈絡(luò)中道道溯洄。涌入本體。只留下淺淺一層,維持木殿陣法的框架。

    安菲和羅薩倫此時還不知道,他們請回來的大佛,已經(jīng)快要把暫住的寶地榨gān,徒剩一個空殼。

    暮擒煙的靈魂沉溺在一片死寂中,洶涌的魔力如海水不斷沖刷著他的身體。屬于濁空的意識在借這此機會占據(jù)他的心神。如果是卡修,本該早已淪陷。

    但暮擒煙始終保持著清明,qiáng大的意志力讓他在窒息中把從黑暗里汲取的力量,轉(zhuǎn)為光明之cháo向四周洶涌。持續(xù)接納所有的痛苦與不安,獨自消化。

    不斷有傷員被替換,可這一夜沒有絕望和死亡。

    當黎明到來,持續(xù)整夜的魂域泯滅在清晨的陽光之中。整個協(xié)會軍,宛若新生。

    崢木流晶依舊淡淡流轉(zhuǎn)。唯有細看,才會察覺到內(nèi)部的濃郁魔力已經(jīng)變得無比稀薄,甚至隱隱有些裂紋。

    暮擒煙自枯竭的識海中醒來,瞳孔已經(jīng)恢復正常。漆黑脈絡(luò)消融于空氣,他從半空中跌落,整個身體虛弱不堪,已經(jīng)被掏空。

    在這場轉(zhuǎn)化里,被拓寬了整整一倍的脈絡(luò)里只有少的可憐的魔力在流動。

    反復新生的肌膚微微泛紅,稍有些刺痛。

    這是他放縱一夜的代價。

    “大人?”衛(wèi)兵一的語氣高昂,盡管門內(nèi)的人看不到,他還是繃直了身體,盡力展現(xiàn)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心中充滿了感激與崇敬。

    顯然是聽到了里面的響動。

    暮擒煙撿起白色祭袍,將屋內(nèi)所有黑暗存在過的痕跡抹去。有些疲憊的開口回應(yīng):“安菲軍長來過了么?”

    “是的大人!”衛(wèi)兵二搶先回答,“安菲軍長前來探望過閣下一次,但時間還早,并沒有打擾大人,預(yù)計會在半個小時候后再次前來!”

    暮擒煙整理好衣袍,有些無奈。安菲估計恨不得他一直在這里維持著魂域。開不開會都可以拋在腦后。

    ☆、19.黎明會議

    等到暮擒煙稍作休整,安菲已經(jīng)提前等候在門外。她顯然對軍營中的動向了如指掌,態(tài)度都溫柔許多。

    更不提那些從各處默默用感激目光注視著暮擒煙的士兵。

    “這一次例會也會有圣殿的人到場?!卑卜崎_口提醒,簡單介紹了一下大致的內(nèi)容,“雙方會就雷瑞城的防勢進行qíng報和策略上的jiāo流。當然,只是走個流程?!?/br>
    暮擒煙微微點頭,這些暫時與他無關(guān)。

    他走在安菲的身側(cè),目光所及,盡可能每一眼,都讓與他視線有所碰觸的士兵,感到自己與大祭徒進行了一場靈魂的jiāo流,獲得無言的尊重。

    鞏固收買的人心1,2

    安菲頓了頓,神色凝重道:“不過這幾天,記載之中數(shù)量稀少的水棲重甲魔物卡德拉,源源不斷出現(xiàn)在弗諾河岸,極為棘手?!?/br>
    得益于協(xié)會漫長的發(fā)展歷史,數(shù)百年前留下的沉淵魔物記載得以流傳至今,但其中的內(nèi)容并不全面,有些已經(jīng)殘缺。而在這千年封印中,沉淵又孕育了哪些新的魔物,同樣不得而知。

    不過暮擒煙知道,原本潛伏在冰湖下的卡德拉群,會被阿爾伽德破開封印后,受魔氣影響沸騰的湖水活活蒸熔,還沒有來得及完全復蘇,就成為**oss的第一道祭品。

    如今阿爾伽德的命程發(fā)生未知變化。這一群卡德拉得以存活。

    現(xiàn)在,竟然bī到了雷瑞。但原本被封印在湖底的卡德拉種群數(shù)量并不多,怎么會發(fā)展到源源不斷的地步?脫離劇qíng之外,發(fā)生了他不知道的變化。

    雷瑞城北面的臨時軍區(qū),唯獨保留了一座建筑。原本的城主府,被改造成臨時指揮部。但在權(quán)力被一分為二的qíng況下,這里除了偶爾召開會議,基本形同虛設(shè)。就連會議,也是名存實亡。

    安菲停了下來。

    “為什么當祭徒這種本能給人帶來溫暖與希望的存在聚在一起后,會逐漸變?yōu)楦吒咴谏系氖┥???/br>
    暮擒煙落在她半步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過于理想化。安菲也不需要他的答案。她只是在警告他。

    不是圣殿的人,也不被圣殿籠絡(luò)。這一點,暮擒煙可以做到。

    列兵排排守衛(wèi)在地毯兩側(cè),這座城主府曾經(jīng)極盡奢華。稍經(jīng)改造,卻染上一絲戰(zhàn)爭的莊肅。

    會議室在長廊的盡頭。一路道道拱門緊閉似關(guān)卡,被推開。清晨的陽光由落地廳窗透入,映照在鮮艷厚重的地毯上,溫暖明媚。

    盡頭高聳的穹頂下,巨大圓頭桌四周有八個人已經(jīng)落座。隨著jīng致浮雕重門發(fā)出回音,目光盡數(shù)到暮擒煙和安菲身上。

    安菲淡淡開口:“抱歉,來晚了。”

    她徑直走到羅薩倫身邊,拉開兩把空出的座椅,示意暮擒煙入座。

    桌面上擺著新鮮的百合,散發(fā)出淡淡芬芳。

    “這位就是協(xié)會新來的大祭徒?!?/br>
    暮擒煙輕輕點頭,溫和俊朗,白皙皮膚在壁窗投入的微光中沒有任何瑕疵。

    “聽說不過第一天,協(xié)會就把你給榨gān了?”坐在對面左手邊第一為的男人開口。

    暮擒煙從容應(yīng)對:“傷員實在是太多了?!?/br>
    男人嗤笑:“協(xié)會的低級祭徒能起到作用微乎其微。接下來的一切,可能都要靠你獨自支撐了?!?/br>
    羅薩倫打斷二人的jiāo談:“里藍軍長,我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

    里藍將自己的頭盔擱在桌上,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作為共同作戰(zhàn)的友軍,我只是適當表示一下自己的關(guān)心?!?/br>
    “說正事?!绷_薩倫右側(cè),一個長相普通渾身冷冽的男人開口。

    應(yīng)該就是協(xié)會軍的最后一位軍團長,奧古丁。

    “感謝你認為我們之間還有正事可談。”里藍隨意的靠在椅背上,慵懶肆意??雌饋砼c圣殿來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安菲諷刺道:“難道衰弱到幾乎從不露面的瑪洛大人這一次前來,只是為了見見我們的新祭徒?”

    西列托皺眉:“圣殿不久掌握了一則重要的消息?!?/br>
    安菲輕哼一聲,沉默下來。盡管雙方立場不同,她也不得不承認,西列托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

    從退守雷瑞城開始,雙方不論是明面還是私下,從未jiāo換過qíng報。

    羅薩倫心中隱隱有所警覺,他掃了眼一直在旁作壁上觀的暮擒煙。

    年青的大祭徒就連周身的氣息都gān凈到令人神往。坐在他身旁看他一眼,遠比望著桌上承露的百合更叫人舒心。

    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人么?越是完美越是可怕。直覺讓羅爬倫時時刻刻控制著自己。唯恐稍不留意,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

    這樣祭徒遠比瑪洛更危險,更致命。

    “卡德拉的數(shù)量有異。”西列托打斷了羅薩倫的思緒。這件事,協(xié)會早已通過記載掌握。

    “浮諾河對岸,出現(xiàn)了巨幅不明能量波動。我想?yún)f(xié)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卡德拉之所以數(shù)量稀少,是因為其孵化時,需要吸收純粹的能量介質(zhì)。如今我們有理由懷疑,對岸發(fā)生的不明變化,為卡德拉繁育創(chuàng)造了條件。恰巧此類魔物成熟期極短,才引發(fā)了近日來的bào亂?!?/br>
    西列托頓了頓,環(huán)視在場所有人:“如果放任目前的qíng況不管,雷瑞城失守只是時間問題?!?/br>
    這個消息原本被瑪洛壓下,會等到魔物壓垮協(xié)會軍前線,圣殿接手整個雷瑞城后,才會放出風聲。

    但現(xiàn)在因為新的變故,瑪洛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微微瞇眼,看著沐浴在陽光下被渡了一層暖意的暮擒煙。露出一絲癡迷。

    安安靜靜坐在他身側(cè)的瑪菲一直微微垂著頭,有些羞怯,好似一塊被收藏把玩已久的脆弱翡翠,全心依賴,將一切托于他人。

    “圣殿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已經(jīng)有解決方案了,對么?”奧古丁冷淡開口。

    西列托:“圣殿無法單獨處理這次變故,需要協(xié)會的協(xié)助?!?/br>
    羅薩倫笑了笑,單手擱在桌上,側(cè)身后靠:“不知道你們所謂的協(xié)助是指?”他隱含了半句話沒有開口,是要協(xié)會軍上去沖鋒陷陣,做一波pào灰?

    雙都不吝于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對方。

    “探查波動源頭,以絕后患。”西列托似乎沒有領(lǐng)會羅薩倫言語中的暗刺,一字一句,嚴肅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