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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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的,錫紙不能放進微波爐,必須是烤箱加熱。”一旁的張教授認同地點了點頭,“我嘗嘗……呦,里頭的雞rou還挺嫩。” “飛機票這么貴呢,就吃這點東西,還不得給點好的?”穆國鋒哼了一聲,自己也拿起勺子開始吃了,“等會兒咱們都和服務生再要一份,多吃點,回個本!” 老教授們吃個雞rou飯都要探討一番,仿佛面前的一份飯還承載著國家民生重要意義似的。他們也是第一回 出國坐飛機,雖然深更半夜的,但那是一點都不困,吃完了飯之后還繼續(xù)探討了一下整個會議的流程,直到身邊人都要睡了的時候才終于安靜下來。頭等艙的陸云澤已經(jīng)徹底靠在了賀邵承的懷里。雖然坐著飛機沒法擁抱,但把自己的肩頭給么兒墊著,賀邵承也能感覺到那溫熱的呼吸吹拂過來。 十個小時,睡睡醒醒。 中途陸云澤和賀邵承也和空姐要了些餐點——蝦仁面,紅酒燴牛rou,一份沙拉,一份精致的小蛋糕。其實也不算什么,畢竟是提前做好了拿上來的,口味還有些偏重。陸云澤吃是吃了,但接著又喝了一瓶水下去,繼續(xù)困困地靠在賀邵承肩膀上休息。 中國比英國快八個小時,出發(fā)時是凌晨,抵達時依舊是凌晨。 頭等艙先下飛機,下了之后陸云澤便站在通道入口處等待老教授他們一行。穆教授看見這小子還知道等,雖然“哼”了一聲,但臉色還不錯。對于賀邵承,他也有點印象,好幾次這姓陸的小子被他帶去博物館,這高高壯壯的小伙子就是跟著的。 估計是什么特別要好的兄弟。 “走了,入關(guān)之后就坐車去大會主辦方給我們訂的賓館……小陸,休息得還好吧?”他吹了吹胡子,“這個是叫……小賀吧?” 賀邵承抿唇點頭,喊了一聲“穆教授好”。 “嗯,也算是眼熟的小子了?!?/br> 雖然賀邵承穿了一身西裝,一看氣度就不像是普通學生,但穆教授這么大把年紀了,別說是賀邵承這個年輕人,就算是什么市長、省長到他面前,他也不會鞠躬哈腰的。喊一聲“小子”已經(jīng)是很高的評價了。一起出來的其他教授們則和藹許多,一邊熟識著聊聊天,一邊往入關(guān)的地方去。 凌晨入關(guān)的人少,也沒怎么排隊,過了安檢又過了疫檢,再檢查一下文書即可。整個流程都還比較簡單,凌晨三點半,他們一行人就徹底進入了倫敦界內(nèi),算是抵達這個城市了。主辦方安排了賓館,當然也安排了專門接送的車。穆教授是整個團隊的代領(lǐng)人,也提前了解過,這會兒很嫻熟地走到機場的電話亭里給負責接的司機打了個電話。 陸云澤就帶著賀邵承,老老實實地蹭了一回教授們的車。 過去是十多個小時,但天依舊沒亮,身體顯然不大適應時差,這會兒又困又不困,也不知道具體該做什么。到了賓館拿上房卡,等到進房間時都已經(jīng)快五點了,也不知道是睡覺還是直接等一等去吃早飯。 “賀邵承……”把行李箱放下,進了只有他們兩個的地方,陸云澤才放松下來,走過去蹭了蹭對方的下巴,“原來這就是時差……” “你說我們現(xiàn)在干什么?又沒到吃飯的時間,但睡覺感覺又睡不聊多久……” 行李箱也不高興收拾,就先放在了那兒。賀邵承也知道一路旅途勞頓,便輕輕撫了撫么兒的發(fā)絲:“你們院系的教授應該也要再休息一會兒,在會議開始之前這幾天,都算是自由活動吧?” “嗯,因為你和我一塊兒來的,穆教授也不要求我一直跟著他們,囑咐我和你好好在倫敦玩玩呢。”他點了點頭,又蹭了一會兒對方的脖子,像是怎么都不會厭倦一般去嗅著賀邵承身上獨屬于這個人的味道,“怎么說?剛才也領(lǐng)到餐券了,早晨十點之前都可以去吃早餐的……” “先去洗把澡,嗯?”賀邵承順勢落下了一個吻,“換一套衣服,飛機上的毯子和坐墊也不干凈?!?/br> 洗澡又能解乏又能清潔,倒是個不錯的想法。陸云澤剛好也要去刷個牙,索性就徹底把自己清理了一遍,穿著睡衣打著小哈欠出來了。身體里坐飛機積攢下來的那種酸楚在熱水的沖淋下已經(jīng)散了個透,但之前實在是沒睡好,這會兒他就想再瞇一瞇,到個八九點的時候再起來出門溜達。 賀邵承還要去見一見云端派遣在英國的幾個負責人,他身為云端的另一個老板,雖然不大負責海外的業(yè)務,但當然也是要跟著一塊兒去的。 出門習慣了攜帶自己的睡衣,兩人也都沒有用賓館里提供的浴袍。雖然來了一個陌生的城市,換了一個語言和文化環(huán)境,但現(xiàn)在的整個世界都已經(jīng)連通起來,賓館里的設施都基本一樣。他們兩個的外語也都不錯,看一眼就知道浴室里的各種東西都是用來干什么的了,一點語言障礙都沒有。兩個人分別沖淋掉了身上的塵氣,接著便躺在了一起,重新安穩(wěn)地休息了起來。 陸云澤往賀邵承的懷里一靠,終于舒服了。 “飛機上實在是抖得太厲害了……引擎還特別吵,睡一會兒就要被弄醒?!彼÷暠г怪?,乖乖地把自己的手給對方握住,“還沒有坐火車舒服呢。” “嗯,一般一兩個小時還可以接受,十個小時確實太長了一點?!彼H了親自己的么兒,然后抿唇低笑,“但是已經(jīng)到了,乖,睡一會兒之后我們在倫敦的市區(qū)里散散步,去看一看大本鐘?!?/br> 英國作為一個老牌資本主義發(fā)達國家,可欣賞的景點眾多,值得他們?nèi)ズ煤玫刈咭蛔摺?/br> 陸云澤靠上去親了一會兒,一邊接吻一邊瞇起了眼睛,最終就困困地睡了過去,摟著賀邵承歇了三個小時多,到將近九點才醒過來。他看到天花板上歐式的吊頂和水晶燈時還愣了一下,本能地冒出了一點不習慣的感覺。 他……還是喜歡在那棟小洋房里。 之前洗過澡也刷過牙,此時稍微擦把臉就好了。西服在中國是正式場合才穿的正裝,但到了英國,“西裝”只是一種衣服的款式,隨便掃一眼都能看見披著suit jacket的人。陸云澤和賀邵承一塊兒去餐廳用餐,他們歷史系的教授也差不多時間下來,正圍坐在一起,以穆國鋒為首,一本正經(jīng)地在那里品嘗自助。 出了國,這群最喜歡佝著背的老教授們也都坐得筆直,一點都不給外國人罵“東亞病夫”的機會。 陸云澤帶上了笑容,拉著賀邵承過去和老師們打了個聲招呼,這才一起坐下開始拿早餐。 英式早餐也比較簡單,沒有中國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花樣,主要就是面包、蘑菇、番茄和rou腸,再打上一杯紅茶就算是全部了。第一回 吃國外的早飯,一群老教授雖然都不大習慣,覺得那面包可真是夠硬的,但泡泡茶好像也還能吃。這畢竟才第一天呢,吃一口英國本土的焗蘑菇,都能品出些不一樣的滋味來。 陸云澤也沒那么挑剔,就簡單地跟著吃了。 不過不得不說……英國食文化,是遠遠比不上他們中國的。 老教授吃過飯,擦擦嘴打算出門逛逛,起碼把賓館周圍逛熟了再說。主辦方那邊也聯(lián)系了過來,下午會有一個負責人過來帶著他們介紹介紹。陸云澤又和老師們告了別,和賀邵承一塊兒出去散步了。他們也是先在賓館附近走了走,接著才打了個taxi,前往第一個目的地——大本鐘。 到異國他鄉(xiāng)旅游的感覺確實不錯,見到的一切都是平時不曾了解過的。如今華裔面孔在倫敦還并不常見,陸云澤和賀邵承走在路上都會被不少人盯著看,尤其是賀邵承,一米九的身高配上那張混合著亞洲和歐洲血統(tǒng)的英俊面孔,讓行人都有些不敢確定這到底是什么國家來的旅客。 初聽旁人用英語說話,盡管陸云澤英文水平不錯,也還是稍微愣了一下,但等過了一兩個小時,他也就習慣這種耳畔滿是英文的感覺了。 大本鐘確實建得很有英國本土氣息。 賀邵承付了門票費,陪著么兒一塊兒上去看了看。 出行時相機自然是帶著的,陸云澤給賀邵承拍了好多照片,笑瞇瞇的,酒窩就沒從面孔上卸下來過。因為曾姥爺還沒來過倫敦,所以他也拍攝了不少風景照,好回去給姥爺一個一個介紹介紹。早餐吃得晚,他們下午到兩點多才去了餐廳,用了一份英式的午餐——一個大盤子,放兩塊煎雞rou,再放點生菜、西紅柿、蘑菇、薯條。 似乎和早餐沒什么區(qū)別。 陸云澤沾著沙拉醬吃生菜,又抿了一口邊上的茶水。 “我覺得……我們公司請的廚師,確實是不錯?!辈旁谟粤藘深D飯,他就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了。 賀邵承笑了一聲,“沒事,我看到對面拐角有一家中超,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買的?!?/br> 他們兩個比較隨意,點餐都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所以雖然寡淡,但起碼還能入口;而老教授那邊跟著迎接他們的人去吃飯,見到的就是些奇奇怪怪讓他們根本無法下手的東西了。連穆國鋒這個見多識廣的老頭看見那一盤子顏色奇奇怪怪的東西時,都已經(jīng)有些懵了。 他知道英國人喜歡吃炸魚,還喜歡吃薯條……可,可這一排魚頭插在面包里算什么?? 還有邊上那個,裹了一層綠油油醬汁的鰻魚塊,又是什么東西?? 中國人吃飯是好面子的,別人都這樣招待了,那也不能不給面子。穆國鋒率先去切了一塊面包魚頭下來,細細品嘗了一番,只覺得過往嫌棄的復旦食堂都變成了絕佳美味,他再也不投訴食堂里的廚子加鹽加得多了。此時服務員又上了一道菜,對比那些亂七八糟的魚似乎好了一些,是香腸鋪在面包上。 穆教授笑了笑,特別客氣地問了這道菜的名字——toad the hole洞里的癩蛤蟆。 笑意一頓,老頭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怎么香腸居然和癩蛤蟆扯上了關(guān)系。難道這烤腸其實是蛤蟆rou做的?英國人的口味……也未免太重了一些! 一頓飯吃得艱難無比,等到終于出去散步散步再回賓館時,一行人都長舒了一口氣。出國一趟,到哪兒都得適應,他們這群老骨頭果然是沒法出國生活的??! 而隔壁隔壁屋,陸云澤已經(jīng)坐在桌邊和清點他們從中超帶回來的東西了。 賀邵承不缺錢,不僅買了些速食,連電煮鍋這種硬件都買上了。在餐館吃的那一頓,其實兩個人都有些沒飽,這會兒就下一把面,再加兩個雞蛋,一把青菜,一點蘑菇,雖然清淡,但起碼味道是熟悉的。兩碗面盛出來,陸云澤又去翻開了他的行李箱,抹了半天抹出來一罐熟悉的東西——曾老頭辣椒醬! “我?guī)Я藘晒蘩褷數(shù)睦贬u,一罐辣子雞丁一罐牛rou,我們先拆哪個呢……”他嘟囔著,沒摸到那罐牛rou醬,只能先把辣子雞丁醬的塑料封皮撕開了,“來,加一勺,就有味道了。雖然早晨睡了一會兒,但我現(xiàn)在還感覺時差沒倒過來呢……今天早點我們兩個休息,明天要去見員工的。” “嗯?!辟R邵承站了起來,拿過辣醬罐,用力一擰,密封蓋就徹底松了。餐具他們也準備了兩套,勺子這種都是全的,此刻就一人一勺,立刻將那清湯染成漂亮的紅色。雖然簡單,但加了曾老頭辣醬之后,一股特別符合中國人口味的香氣就彌漫了開來。他低下頭嘗了一口,雖然面條沒有國內(nèi)的好,比較硬,不容易軟,但味道此刻卻是鮮香至極,比中午的燴牛rou都要好一些。 “怪不得姥爺廠子里現(xiàn)在一直在開發(fā)新口味?!蓖肜锏拿鏃l幾口就沒了一半,賀邵承終于說了句話。 “唔,是的……畢竟原先的辣醬只能用來蘸蘸或者燒菜加點,口味太單一了。姥爺不說了么,現(xiàn)在除了原味辣醬,賣得最好的就是辣子雞丁和牛rou味……”陸云澤喝了一口湯,覺得肚子都暖和了,“英國這邊還沒開始談出口的合作,不過我覺得以后肯定也會有的。起碼本地的華人應該會支持?!?/br> “嗯,不過想要徹底擴展開,還是得進入本地英國人回去的超市,不能只在華人超市進行銷售。姥爺有考慮過在海外注冊一個新的商品名嗎?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根據(jù)歐美人的文化習慣去重新設計一下包裝……” 一大鍋面條被兩個人分了個干凈,陸云澤徹底舒服了,站在水槽前洗碗都高興。鍋則被賀邵承刷了,瀝干水之后放在桌上,重新插電開始煎藥。他們訂的這間客房還比較大,不是只有兩張床的那種小旅館。其中一張床已經(jīng)成了陸云澤用來放衣服的置物架,另一張靠窗的才是他們一起休息的地方。 異國他鄉(xiāng),打開電視機看節(jié)目也沒什么意思。他洗過澡就在那里打瞌睡了,而賀邵承卻還拿著一沓從樓下服務總臺拿來的報紙翻閱著。 “么兒?!笨吹揭粍t消息,賀邵承的眉頭略微皺了皺。 “嗯?”半瞇著眼睛的人輕哼了一聲,“什么事啊?” 他也知道肯定是報紙上有什么,所以就湊了過去,努力地看了一眼那全是英文字母的報紙。雖然他很用心地在看英文單詞了,但人的習慣總是先看圖片——報紙的左上角,赫然是一尊龍首! 只要是中國人,都知道當初圓明園被英法聯(lián)軍搶掠破壞的恥辱歷史,而其中被偷走的十二生肖更是所有中國人心里的一個痛。雖然陸云澤也不曾見過真的龍首,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看過,但現(xiàn)在看著報紙上刊印的這個銅像,他卻再確定不過——這就是龍首! “四月二十號,國王街八號佳士得拍賣行,會拍賣這座來自中國的銅像。它寓意著十二生肖中最尊貴的動物——龍?!标懺茲缮硢〉啬畛隽藞蠹埳系木渥樱垌镆呀?jīng)充滿了震驚,“這太過分了,當初他們從我們國家這樣堂而皇之地搶走,現(xiàn)在還拿出來拍賣!” 賀邵承的面色也略有些沉,不過還十分冷靜,“現(xiàn)在展品都還處于預展期,么兒,通知你的教授一聲,我們先過去看看……是不是真品?!?/br> 這種事也不好拖延,陸云澤點了點頭,一點都不打瞌睡了,立刻換了套衣服,跑去穆教授的房間敲了敲門。穆國鋒正和一起來的幾個教授商討明天的行程呢,幾個老教授也節(jié)儉,雖然吃的不習慣,但吃飽了也就差不多了,這才第一天呢。聽到門在敲,老教授就拍了拍膝蓋,站起來過去開門了。他還以為是什么服務生,結(jié)果外頭站著自家學生。 “怎么啦?” “穆老師,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和您說一下……”陸云澤把報紙遞了過去,“二十號這里有一場拍賣會,里面出現(xiàn)了……十二生肖像里的龍首?!?/br> 老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屋里其他人也過來了,全都是不可置信。龍首,消失那么多年的龍首,居然在倫敦的一場拍賣會上出現(xiàn)了?這樣消息讓他們又震驚又感到不可思議,因為那個年代被摧毀的國寶實在是太多,十二生肖恐怕永遠都無法在圓明園重新湊齊了。但現(xiàn)在,龍首卻重現(xiàn)人世——“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穆教授已經(jīng)看完了報紙,胸膛都劇烈地起伏了起來。他當即想罵歐美這群無恥的強盜,但到底是個文明人,現(xiàn)在又身處別人的地盤,因此最終只是粗喘了幾聲,把報紙遞給其他人傳閱,“這龍首應該回歸中國,英國政府應該歸還給中國!” 但這……怎么可能。 就算英國是體面的老紳士國家,在搶掠其他土地時,也是根本不講紳士風度的。 其他人都面露苦色:“老穆啊,英國是個資本主義國家,怎么可能把龍首歸還?我們也沒那個錢去拍……只能,哎……” “這真是過分至極!一群無恥之徒啊!”穆國鋒覺得自己的血壓都飆上來了,“不行,我起碼得去看看,這是我們國家的寶貝,我起碼得去看看……” 如果能在自己的國家見到龍首,那么肯定是好事一件,都爭著要求研究這件寶貝了;然而現(xiàn)在龍首現(xiàn)世是現(xiàn)世了,之后卻要被拍賣給別人,估計又一次成為私人藏品——總之沒他們中國人的分!除非哪個冤大頭拍下了這件龍首,又把它歸還給中國人民……可,怎么可能呀! 這東西,已經(jīng)被列為拍賣會的壓軸拍品了!起拍價就八百萬英鎊呢! 屋子里亂作一團,一群老教授面色各異,總之都沒有什么喜色。 “老師……”陸云澤站在門口,略微抿了抿唇,“現(xiàn)在龍首和其他拍品都在進行展覽,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去看一下,萬一那是個假貨呢?外國人又不怎么會鑒定我們中國的東西……” 他這樣一說,穆國鋒才冷靜了一些。也是,這群老外說不定就被弄了個假貨出來騙錢,還傻乎乎的給人家送呢。他知道自己其實什么也做不了,沒辦法把這個國寶帶回祖國去,但既然有幸來了,那他起碼得多看看,多記錄記錄,就算那件龍首是真的,他們國家也能多點影像資料什么的。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終于把那些情緒都壓回去了:“行,你說得對,小陸,明個我們一塊兒過去看看。這回有你張老師這個專家在,我們過去鑒定鑒定?!?/br> 報紙留在了穆教授這兒,陸云澤終于回了自己屋,卻見賀邵承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他們今天白天有去英國這邊辦理通訊的地方,花了兩百多英鎊買了一張可以進行國際長途的電話卡。他進門時剛好聽到賀邵承在說提款的事情,好像和股市里的事情有關(guān)。陸云澤也不打擾他,就自己重新?lián)Q上睡衣,長呼一口氣躺去了床上。 賀邵承終于掛了電話。 “穆教授果然氣壞了,一開始直罵英國人無恥呢?!彼藗€身,用腿夾住了被子,“明天老師們都要去看一看,賀邵承,我們也一塊兒去吧。和這邊的負責人說一聲,改個時間見他?!?/br> “可以,反正他們都在固定的辦公點,只要是工作日應該都上班?!?/br> 賀邵承點了點頭,也回到了床上,重新和自己的么兒靠在了一起。鍋里的中藥已經(jīng)徹底煎好,就是這次藥玉不方便帶,安檢的時候容易看出來,他們只托運了藥材和藥膏。陸云澤的身體已經(jīng)養(yǎng)得很不錯了,偶爾不喝藥都沒事。 “么兒,困了嗎?” “剛才還有些困呢,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點都睡不著了?!标懺茲蓢@了口氣,他也是學歷史的,怎么可能不生氣呢?一想到這群侵略過自己國家的人現(xiàn)在過得錦衣玉食,他們國家這個受害者還無數(shù)老百姓都在縮衣節(jié)食,他心里頭那一個結(jié)就擰巴不過來。 雙手摟住了賀邵承的脖子,他主動地蹭了上去,嗓音軟綿綿的:“你來疼我吧……這樣我就能睡著了。否則想想那龍首的事情就不高興?!?/br> “嗯。”賀邵承啄了啄他的額角,“別生氣,搶走的終究是要還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ti:壓軸一詞本來只是倒數(shù)第二個出場,而倒數(shù)第一個出場的是“大軸”。不過后來這個詞變成了“壓大軸”的縮寫,意思就是最重要的事物。所以文中龍首就是拍賣會的最后一個拍品哦~ 第163章 滿堂彩 被徹底的疼過之后,陸云澤果然立刻就想睡覺了,時差在他身上都沒了用處。幾乎每一次都是如此——陸云澤的小呼嚕對賀邵承來說是最好的催眠劑;而對陸云澤來說,彼此之間的親昵能讓他下一秒就睡著。 不過,因為那龍首的事情,陸云澤睡覺都不大高興,夢里一會兒冒出他們?nèi)フ褂[館看龍首的場景;一會兒又是龍首被英法聯(lián)軍堂而皇之地從圓明園奪走,強盜者的皮靴子踩在了龍首上,肆意踐踏。 身體被結(jié)實的臂膀緊緊勒住,好幾次陸云澤都要真醒了,都是嗅著賀邵承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著那熟悉的體溫,才重新安穩(wěn)下來的。屋外的天色逐漸亮起,一縷縷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陸云澤還沒那么容易被晨光打擾到,而賀邵承則已經(jīng)睜開了眼。 他深吸了一口氣,結(jié)實的臂膀從被子里抽出,撫了撫懷里的么兒,終于是低喊了一聲——“么兒,起床嗎?”今天約著要去看預展會上的龍首,估計隔壁的老教授們都是連夜睡不著的。所以賀邵承終于喊了陸云澤一聲,沒讓懷里的人再睡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