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花?。俊痹褷斶屏诉谱?，“那可是好東西呀……據(jù)說一小片元青花都值錢的很。么兒，你和小賀拍到的是個完整的貨？”

    “嗯，不過也不大，就和手心差不多。”陸云澤把行李箱放在了樓道口，中午要休息的時候再拎上去。賀邵承已經(jīng)把那洋酒搬過來了，沉得很，放在桌上都沉悶的一聲。

    他從盒子里把威士忌拿出來，都是最大瓶，圓圓的，里面酒液的顏色和中國的白酒啤酒都不一樣。曾姥爺其實可喜歡酒了，就是戒了好些年不喝，這會兒瞅見一個沒見過的，眼睛都笑瞇了。

    “那你們那小鼎買了多少錢?。抗烙嫴槐阋?。”

    龍首拍了二點八個億，曾國強這會兒心里也有數(shù)了。他一開始還特別震驚外孫兩個哪來的那么多錢，這單位是億不是萬，他那曾老頭辣醬廠開始干出口了，一年都沒這個數(shù)呢！不過后來在電話里也知道了，原來是小賀這小子聰明，在海外倒騰證券股票賺來的！

    “嗯，花了兩千多萬吧?！辟R邵承笑了笑，“么兒很喜歡那小東西，睡覺前都拿在手上玩。一個三足的小瓷鼎，被他拿去放茶葉了。”

    “哎呦！這暴殄天物的……么兒，你怎么就這樣亂放，弄壞了可怎么辦？兩千多萬的東西！”曾國強一聽就在那直搖頭，胡須都跟著發(fā)抖，“你這傻小子，快點弄個什么保險柜把東西放進去，以后好當(dāng)做傳家寶呢?！?/br>
    “我本來也放柜子里了，又沒說拿出來曬……”陸云澤趕忙給自己辯解，順便瞪了一回家就在姥爺面前掀他老底的賀邵承，“就只是稍微放了點茶葉進去，鼎里頭總得盛點什么嘛……”

    三個人每次聚在一塊都有說不完的話，曾姥爺一邊笑一邊去廚房拉開了冰箱門，給兩個年輕的小伙子一人弄了一瓶汽水。如今的五一假期還是七天假，遠遠沒到假期改革變成三天的時候，所以回平縣這幾天也能安心地歇歇。龍首當(dāng)然是個很重要的話題，連曾國強都在家里留了好幾份報道了龍首回歸事件的報紙。他還沒親眼見過，但光看報紙上的照片，都知道這絕對是個威風(fēng)凜凜的大龍。

    “么兒，那英國人真的氣到踢桌子走了？”老頭一顆紅心，當(dāng)然最愛聽這些在外國人面前揚眉吐氣的故事，這會兒陸云澤給他復(fù)述當(dāng)時的情況，曾國強就時不時地哈哈大笑，“好啊，有錢就是舒坦，而且還都是從外國人手里賺來的錢！”

    “嗯，應(yīng)該氣壞了，畢竟賀邵承是從主持人開始念倒數(shù)的時候才開始加價的。賀邵承這人每次拍賣都這樣，壞得很。”陸云澤摸著自家汽水兒的狗頭，順口說兩句賀邵承的壞話，不過還是被身旁的人察覺了，在桌子底下輕輕地捏了捏那軟手。

    這樣的動作很快就讓他耳朵泛起了紅，摸汽水兒的動作都是一頓，等到狗狗仰起頭主動求摸時，才繼續(xù)揉了起來。

    他們一家都知道這筆錢是從哪里來的，王毅偉李良生等人也都心里門清；然而國內(nèi)的老百姓卻并不知道，關(guān)于這云端老總究竟是誰，哪賺來的這么多錢，難免議論紛紛，好奇心絲毫不減。各種各樣的揣測和謠言就傳了出來，到哪兒都有個說法。畢竟是這樣大的一筆資金，又不知從何而來，以至于過了幾天，龍首回歸的事兒稍微平靜之后，一份報紙上就印出了這樣一行話——《敢問云端“總裁”：二點八個億從何而來？》這并不是什么官方報紙，也不是城市正經(jīng)晚報，就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報社，抓準了社會熱點，又玩弄了一番文字，趁機制造一個大新聞出來而已——二點八個億不是一筆小錢，如今給個一百多萬就能投資一所小學(xué)，絕大多數(shù)工人的工資也不過才兩三百一個月，二點八億絕對是個天文數(shù)字了。報社便從這一點入手，在報刊上問道：“這樣一筆錢，如果全是從國內(nèi)辛苦勞作的老百姓手里掏出來的，拿出去換了一尊龍首，雖然增添了臉面，贏回了志氣，但是否值得呢？

    龍首必然要回歸，但或許可以通過外交手段，不花一分一毛地拿回這原本就屬于我們的瑰寶。如今送給英國人二點八個億，不知有多少家境貧寒的百姓又要因此而雪上加霜。

    云端的總裁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能在賺到這么多錢之后還如此神秘，連姓名都不為人所知？這背后又有無錢權(quán)交易，實在是值得深思……”

    王毅偉在論壇里看到這則報刊的轉(zhuǎn)載，氣得都不禁笑了。

    他也真是低估了一些記者的無恥，而偏偏關(guān)系到錢，不少人的立場也就被帶偏了過去，正如當(dāng)初攻擊他們云端公司一樣。整個社會是復(fù)雜的，人性也是復(fù)雜的，盡管大多數(shù)人都會贊揚云端捐贈龍首一事，但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覺得購買龍首的錢是從自己身上掏出去的，侵犯了他們的利益，上躥下跳地對“神秘總裁”進行攻擊。關(guān)于這件事的討論，論壇的帖子跟帖速度飛快，已經(jīng)翻了大幾十頁過去。而偏偏他們云端平時也不會隨意刪帖封號，給予了這些人肆意攻擊的余地。

    “王哥……這該怎么辦？”舒俞五一假期也是過來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頗有些擔(dān)心地詢問著。雖然說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和紙媒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區(qū)域，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看紙媒偏多，那小報社印刷的報紙影響范圍也不會很大……但萬一，萬一真的引起了什么麻煩……

    王毅偉的面孔有些發(fā)冷，云端是他和賀邵承、陸云澤三個人的企業(yè)，攻擊賀邵承無疑就在攻擊他。而且這樣的文字也讓他想起了當(dāng)初云端剛剛公布云聊國際版收入和用戶情況的時候，也是有這么一群人在以類似的角度進行批判，話里話外都是云端吞吃了中國人的錢，免費送給國外，根本不算是一家“民族企業(yè)”。

    他不能確定背后是否有同行競爭者在暗中cao作，但起碼……這件事，他們云端必須回應(yīng)。

    第167章 被姥爺發(fā)現(xiàn)了

    “就算是真的從國內(nèi)賺的錢,也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更何況這筆錢還是賀邵承那小子從國外賺的……”王毅偉點了點桌面，“舒俞，你繼續(xù)做你自己的事,我去開個會?！?/br>
    “噢……”穿著校服的舒俞又老老實實地坐回去了，繼續(xù)倒騰著那一小個交給他負責(zé)的標簽頁面。

    王毅偉組織五一假期值班的幾個公關(guān)部員工開了個會，會中還給賀邵承打了個電話,告知兩人目前出現(xiàn)的一些情況。賀邵承已經(jīng)和陸云澤回了曾家村，在后院里一起種絲瓜藤呢,此時洗了手接了電話,得知有這種情況,還微微驚訝了一瞬。

    “報社的目的顯然不單純……但對方也只是提出質(zhì)疑，并沒有直接以造謠的形式進行刊載，所以走法律途徑應(yīng)該不大有用?！蓖跻銈サ纳ひ艉艹?，心情顯然不怎么美妙，“我的意思是,就在企業(yè)主頁上再發(fā)布一則公告?！?/br>
    “嗯……也行，不過既然對方是報社,那么我們也安排報社刊文回擊一下好了。”賀邵承輕笑了一聲,抬手去幫么兒擦掉了面孔上的一點臟泥。陸云澤也正蹲著呢,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看他，白皙的面孔瞅著特別乖巧。

    “雖然以后云端肯定能盈利超過這個數(shù)字,但現(xiàn)在的國內(nèi)市場哪里能讓我輕易地賺到幾個億……”賀邵承垂下了眸,笑著囑咐，“不過這種爭論也總會有的,讓公關(guān)部的人鍛煉一下，以后盡量在公關(guān)部就處理掉，也不用事事都麻煩到你我這一級?！?/br>
    王毅偉原本還有些憤怒的心情居然平靜了。

    也是,人紅是非多，這個道理套用到他們公司身上也是一樣。雖然云端自身問心無愧，和政府合作也十分和諧，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該承擔(dān)的社會責(zé)任也一直在承擔(dān)；但也確實一直有看不爽他們公司的人，無論他們怎么做都堵不住對方的嘴。這種議論今天會有，明天也會有，而他完全無需因為這點小事就怎么樣。

    云端還在繼續(xù)發(fā)展，而且會發(fā)展得很好。

    “我倒是不如你想得開……”他搖了搖頭，又在心里嘆了口氣，意識到是怎么都比不過賀邵承這小子了，“行，那你和云澤繼續(xù)休假吧。過了五一總得回來了？”

    “嗯，休完五一就回來。剛好學(xué)校那邊也要上課了。”賀邵承點了點頭，“行，掛了。”

    手機重新收進口袋里，陸云澤剛才也都聽到了，不過沒賀邵承這么平靜，心里頭嘟囔的都要翻天了。他知道自己公司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但都把龍首捐出去了，居然還能翻著花樣挑刺，也是真夠厲害的……

    “這么總有人這么閑?！彼哌笾?，“嫉妒別人有錢不如自己趕緊去努力，這兩年發(fā)大財?shù)臋C會可多了……”

    賀邵承重新蹲下了身，拿起鏟子將泥土挖開，同時把一根已經(jīng)發(fā)芽的絲瓜藤種了進去，剩下來的繞在籬笆上，“這種事避免不了……尤其我們企業(yè)提供的都是用戶服務(wù)，和社會輿論離不開關(guān)系。李良生已經(jīng)把論壇里幾個反復(fù)挑事的i地址封禁了。新的公告發(fā)出來，這件事應(yīng)該就能告一段落。”

    “嗯，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們公司的公關(guān)部以后得自己立起來一點，不能什么事都來麻煩你。”陸云澤幫著去按土，手上雖然臟了，但依舊看得出原本的肌膚是怎樣白皙的顏色。曾姥爺在前院忙活呢，他左瞅瞅，右瞅瞅，確定沒人之后就湊到了賀邵承身旁，小聲道：“來親一口?！?/br>
    他和賀邵承親昵得很，在家里、公司里都是想親就親，一天普通吻啄的次數(shù)估計都能有二十來次。但是回了平縣，所有的親昵就都得小心翼翼地克制著，回了屋里之后也只能把枕頭墊上，慢慢地，壓抑著嗓音來。一早上都沒和賀邵承親到，陸云澤發(fā)覺自己心里頭居然有些想了……

    賀邵承“嗯”了一聲，側(cè)過頭啄了啄么兒的面頰。

    這樣簡單的觸碰雖然也是親吻，但有的時候就顯得太過簡單了一些。陸云澤眨了眨眼，還想要，就低哼著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他這樣的哼哼雖然在曾姥爺那兒肯定說像小豬，但賀邵承卻覺得像是小貓，而且是那種剛出生兩三個月，趴在母親懷里吃奶吃到舒服的小貓哼哼。他的唇角立刻就揚起了，便滿足著自己的么兒，又吻了上去。

    唇齒相貼。

    陸云澤被親得舒服，乖乖地和他靠在一塊兒。

    接吻這件事果然是怎么都不膩的，從當(dāng)初到現(xiàn)在，始終都是最喜歡的事情之一。彼此的手都不干凈，所以也不能抱，就只是湊在一起親親罷了。他早晨吃了粒牛奶糖，雖然糖果早就沒了，但口腔里卻依舊殘留著那一點奶甜。賀邵承又有些想要抱著么兒一起以接吻的方式吃糖了，或許下次去麥德龍，可以買一把放在公司里……

    昨晚沒品嘗到么兒，此刻的吻便頗有些停不下來。

    五月份的陽光還并不烈，所以陸云澤只是擦了點防曬，也沒有帶著草帽出來干活。他和賀邵承的任務(wù)是把整個院子折騰好，這樣暑假回來的時候說不定就有菜可以直接摘了。現(xiàn)在城里菜市場的西紅柿越來越?jīng)]味道，雖然個頭一個個變大了，卻是不如鄉(xiāng)下土番茄那樣酸甜夠味。他們今天也自己種了一棵，等著之后結(jié)出果子來呢。

    曾國強在前院，去河邊弄了一條新鮮的鱸魚回來。

    他們村不遠處就是一條大河，河上有幾個人家，幾代都是漁民，依河而生，靠河而食。他去的雖然晚了一點，但鱸魚這種比較貴的還是有一條，十分新鮮，一路拎回來的時候還在甩動尾巴。這鮮魚也不用什么調(diào)料，放進鍋里稍微煎一煎，加上開水，加一把香菜，再加一小勺鹽，就是最最美味的時候了。

    老頭在廚房里處理了好一段時間魚鱗，都有些累了。

    這條魚太厲害，用刀背拍暈了腦袋都還在甩尾，把老頭折騰得夠嗆。曾國強雖然體力不錯，每天也做cao鍛煉，但畢竟都這個年紀了，和一條魚斗爭這么久，他是真累得直喘。不過魚到底是被掏干凈了內(nèi)臟，已經(jīng)在鍋里兩面煎黃，添上開水去燉煮魚湯了。曾老頭洗洗手，打算去后院喊兩個小伙子，他買了一袋子花生瓜子，么兒肯定喜歡！

    老頭平時沒進后院肯定都喊起來了，但這會兒累著，就沒喊。

    他繞到了院子里，遠遠地就瞅見了蹲地上的兩個人。說起來孩子們都長大了，連陸云澤都一米七八，絕不是小孩的模樣，但曾國強始終覺得這就是兩個娃娃。他心里剛想笑呢，卻是看清了兩個孩子此刻的動作——老頭愣住了。

    這……這……怎么嘴對著嘴，好像是在親嘴呢！

    賀邵承品嘗著么兒舌根的甜，余光下意識地一瞥——他一貫沉穩(wěn)冷靜的面色都煞白了一瞬。

    陸云澤已經(jīng)有些沉溺在這樣的親吻之中了，這會兒暈乎著呢，結(jié)果就忽然感覺賀邵承結(jié)束了這個吻，動作急促到有些慌亂的程度。他也愣了一下，接著才順著賀邵承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正站在拐角那兒的曾姥爺。

    陸云澤的面色也白了。

    他……和賀邵承接吻，被姥爺看到了！

    曾國強也有些發(fā)抖，他看到的場景實在是太嚇人了一點，超出了他這個老頭這輩子的認知。親嘴不算什么，他原先和自己老婆也親嘴呢，但這……這不應(yīng)該是男女之間的事情么，怎么么兒和小賀……也給親上了？

    兩兄弟關(guān)系好……也不至于好成親嘴這個樣子吧？

    大腦暈乎乎的，他這輩子都沒見識過兩個男人的事兒，只隱約聽說有這種人，不喜歡女的，專門愛和男人搞在一塊。難道他家外孫兩個是這樣的……？這也，這也太……

    “姥爺……”賀邵承站了起來，雖然努力地維持著冷靜，但面孔還是微微有些發(fā)白。他沒有打算去驚嚇這位慈祥和藹的老人，但今天……卻還是大意了。

    回了平縣，他不應(yīng)該放肆的。

    陸云澤的小臉已經(jīng)白得像是從井水里撈出來的一樣，也顫著嗓音喊了一聲“姥爺”。

    心臟跳得太快了，他的大腦也混遭遭的，根本無法去思考任何事情。他很愛賀邵承沒錯，想和賀邵承過一輩子也沒錯……但，但姥爺這邊……

    他真的不敢。

    他怕……姥爺氣得怒火攻心，再也不和他來往了。

    陸云澤心里怕極了，眼眶里已經(jīng)沒出息地涌出了淚。他最在乎的就是這兩個人，一個賀邵承，一個曾姥爺，哪個都不能放手的。可，可姥爺要是接受不了這種事，他們以后還能這樣熱熱鬧鬧地聚在一塊兒嗎？

    曾國強瞧著兩個小伙子這樣面孔煞白的模樣，就算也有些發(fā)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家兩個外孫……剛才，是真的在親嘴。

    “你們……”老頭呼了口氣，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只能皺著眉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兩個孩子臟兮兮的手，“算了，先去把手洗干凈，咱們來屋里頭說吧……”

    第168章 接納

    曾國強也顫著嗓音,但到底是沒大吼大叫。

    這大吼大叫……也沒用啊。

    他負著手在那里搖頭，心里就納悶兩個孩子怎么就……搞一塊兒去了呢？

    都長得挺帥，手里頭又有事業(yè),丟出去那是要被姑娘圍起來搶的！又不是說找不到媳婦才找個人搭搭過日子。曾國強呼出了一口悶氣，雖然知道這事兒不太好，說出去也不大體面,但說憤怒的話……他卻是沒有。

    這也算不上賭博嫖娼那種違法犯罪的事兒，他沒必要和兩個孩子發(fā)火。

    陸云澤洗手的時候眼淚就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他平?？?那張面孔肯定是跟著泛紅,鼻頭也跟著泛紅；但此刻卻是整個臉都蒼白著，一點血色都看不到。他太怕了，他太怕了……他做不到和賀邵承分開，但也做不到違逆姥爺……

    “賀邵承……怎么辦……”剛才的愉悅?cè)紱]了，陸云澤心里無比后悔,自己干什么要和賀邵承親親，晚上回屋里頭不行么！

    賀邵承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心里也有幾分慌亂,但起碼此刻他必須穩(wěn)?。骸皼]事,么兒……讓我來和姥爺說。別哭。”

    陸云澤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淚。

    他胡亂地擦了擦，放到平時這么慌亂,肯定早就跑到賀邵承懷里去抱著了；但現(xiàn)在就是因為和賀邵承的事兒才這樣,他也真的不敢抱，只能一個人努力地站著,努力地去挺直脊背。他其實很怕，不敢走回房里頭，可現(xiàn)在又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

    賀邵承伸手握住了么兒的手,緊緊牽住。

    “不行……不能這樣。姥爺看到會更生氣的……”他帶著哭腔搖頭，努力地想要抽手，“賀邵承……”

    “么兒，別哭?！辟R邵承比他冷靜許多。

    過了剛才那一瞬間的慌亂，他已經(jīng)確定曾姥爺并沒有那么憤怒，只是說有些疑惑，再帶著些迷茫罷了。曾國強是個多么和藹好說話的人他也知道，或許情況并沒有那么糟糕，他和么兒的關(guān)系可以被接納……

    他其實也不確定，但骨子里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卻不允許他逃避。他不可能找借口去推搪，也不能去否認自己和么兒之間的感情。

    他……就是愛著陸云澤。

    從前世到今生，都深深愛著這個人。

    陸云澤的手還是被緊握住了，曾國強正站在廚房門口，見兩個孩子是牽著手過來了，心里頭第一反應(yīng)到不是什么別的，而是想起來當(dāng)初這兩個還小的時候，也總是牽著手一塊兒走路，比親兄弟還黏糊。或許是從兒時就這樣了……？如果不是性別一樣，那也算青梅竹馬，挺登對的……

    老頭又擰了擰自己的眉毛。

    三個人都在板凳上坐下了。

    陸云澤已經(jīng)止住了淚，是被賀邵承硬哄著止住的，但眼眶里還是浮著一層，頗有些怕。他又小聲地喊了一聲“姥爺”，就像是做錯了事一樣；而賀邵承卻面容沉穩(wěn)，與曾姥爺目光相對。

    “你們……”曾國強在桌上的手抬了抬，接著又落了下去，“是……相好了？”

    賀邵承點了點頭，也不逃避：“嗯，我和么兒在談戀愛。”

    陸云澤吸吸鼻子，也“嗯”了一聲。

    他是怕的，但他也真的愛賀邵承，愛到骨子里那種。雖然剛才怕得直哭的人是他，但這會兒賀邵承都直接說了，他也沒辦法繼續(xù)藏著：“我們兩個……就，就是一對……”

    “像男女之間那樣？”曾國強還有些發(fā)愣呢，點了點頭之后才又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