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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祥沒有看見,他滿心滿眼里只有母親被溫如墨推到的樣子,還有在面對自己母親的時候,他冰冷無qíng的側臉。 皓祥從小就發(fā)過誓,以后決不讓自己的母親受人眼色,可是這么久了,他們還是要在府里看著福晉的臉色生活,之前母親就因為自己的事qíng,哀求阿瑪和福晉。如今又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卑微的哀求,想到這個人對母親的態(tài)度,皓祥好奇這人真的有在乎過自己嗎? 曾經(jīng)看著他對別人清冷高傲,皓祥心中暗自覺得慡快,可是換成了自己的母親,皓祥心中只有滿心的痛苦,他還是瞧不起自己的母親吧! 你怎么出來了!rdquo;翩翩看著兒子出來,有些慌亂,一方面她不愿意兒子看見自己這樣去求別人,一方面他害怕兒子見到溫如墨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 娘,沒事,你起來!rdquo;皓祥沒有回答,他原本是想找這個人問個清楚,可是如今看來又有什么必要,小心的將自己的娘親扶起來,看見她的手上被地面擦出的血痕,滿是心疼,用手帕幫她包起來,這才轉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溫如墨。 他的臉色有些白,皓祥忍不住想這個人是不是摔疼了,他平日里最怕疼,隨即又看見滿臉擔心的母親,再看著這人平靜的眉眼,皓祥只覺得心冷,他狠狠的握了握拳頭,qiáng迫自己冷下心來。 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rdquo;說完這句話,皓祥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心也好像被人挖掉一樣,看著溫如墨不可置信的神色,還有母親欣喜的樣子,皓祥轉身扶著母親離開,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狠不下心來。 你說真的?rdquo;背后人的聲音依舊是那個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 皓祥諷刺一笑,腳下的步伐頓了頓,他沒有回頭,看了看緊緊拽著自己的母親,這是自己相依為命十幾年的母親,他怎么會那么狠心,為了一個男人糟踐自己的母親。 我有我自己的責任,不會再陪你胡鬧下去,你去找能陪你胡鬧的人吧!rdquo;皓祥不知道他是怎么說完這句話的,只是麻木的伴隨著母親的步伐,后面的人悄無聲息,沒有解釋,沒有挽留。 溫如墨就那么看著這個人一步步的走遠,直到漸漸的淡出自己的視線,或許一直以來就是自己錯了,溫如墨有些懷疑,那個人會是他的阿彥嗎?他的阿彥從來不舍得讓自己受傷,也從來不會留給自己一個背影。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他錯了,或許這些人有著同一個靈魂,但他們有著不同的生活,不同的xing格,不同的qíng感,就像他只是皓祥,可以為了母親放下一切的皓祥,而不是那個可以為了溫如墨放下一切的蘇顏,那個護著他的蘇巖,還有那個最開始的李彥,溫如墨只覺得心中一片混亂,或許他們從來都是不一樣的,是自己一直想錯了。 溫如墨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手上的痛感變?yōu)槁槟?,然后慢慢的撐起身子,一步步的向著巷子的另一個方向挪動,他還是想不明白。 窄窄的小巷,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向著不同的方向離開。原本還有些人氣的巷子,慢慢的空寂下來,陽光在三尺的路面上劃下一般的yīn影,只留下地面上的一片暗紅,刺目而又僵冷。 hellip;hellip; 三年的時光轉瞬即逝,皓祥領著母親搬出了那個jī飛狗跳的家,他的阿瑪終于忍不住將他們分了出來,以后母親再也不用看人臉色了吧! 娘,怎么高興吧,以后再不用看人臉色了!以后就靠我給你養(yǎng)老了!rdquo;皓祥拽著母親,觀賞他們的小院子。 翩翩看著眼前嬉皮笑臉的兒子,心中一酸,眼中忍不住有淚流出來,等六娘的孩子生下來你就去找他吧!rdquo; 皓祥臉上的笑意變得僵硬,隨后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我說了我們沒關系,就是沒關系了!rdquo; 翩翩看著已經(jīng)二十歲的青年,原本的青澀已經(jīng)從他的臉上褪去,這個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每次看見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立在屋檐下的影子,翩翩心中一痛。都說母子連心,他知道他的兒子盡管每天都在笑著,可他從來都不開心。 翩翩沒有再說話,兩人一路沉默。 皓祥將母親送回房間之后,自己來到了書房,書房門口的梧桐樹枝繁葉茂,落下斑斑駁駁的影子,皓祥在樹下的躺椅上躺了下來,看著蔥郁的樹梢神思恍惚,曾經(jīng)有人告訴他要在他們的書房門口栽一顆梧桐,因為他要養(yǎng)一只小鳳凰,他還說他的小鳳凰脾氣不好,他說hellip;hellip; 喂!喂!大白天你gān嘛呢。rdquo;藍袍的青年踹了踹躺椅,忽閃忽閃的扇著手上的扇子,從旁邊的石桌上倒了一杯茶,大口的灌了下去。 怎么樣,兄弟夠意思吧!rdquo;說著將一把折扇甩在桌子上,示意皓祥看。 看看,溫大畫師的墨寶,我可是費了大功夫,用一座小宅子淘換來的!rdquo; 皓祥坐起來,拿起手中的折扇看了看,忍不住用指尖劃過扇面上雋秀大氣的字跡。 一旁的多隆看了翻了翻白眼,我說你至于嗎,一把破扇子。rdquo; 他這個破字咬的特別重,其實他心里很ròu痛好嗎,就幾個破字,他被坑了一座宅子。不過他倒是真的十分羨慕這個溫畫師,當年他的畫就很有名,三年前他封筆之后,那些畫更是價值千金,如今就是幾個字那也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價格。 不過看著好友,多隆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說當年他們的事qíng傳的那么厲害,他都好奇這兩個人是怎么搭上的,結果才沒幾天,溫如墨就拋棄好友離開了京城,那一陣子的皓祥真的沉默的厲害,每天也不說話,瘦的都快脫了人形,這一年慢慢的好了,可是看著好像也還是放不下。 多隆嘆了一口氣,他這好友看起來也不是婆婆mama的人,怎么遇見溫如墨就成了這個樣子呢。多隆看著皓祥盯著扇子出神,連忙打斷他,這人只要一想到溫如墨就不正常。 我說,我小侄子啥時出來,到時候我給他打個大金鎖。rdquo; 皓祥愣了愣,隨即垂下了眼簾估計就在兩個月以后。rdquo; 我說,你算了吧,孩子都有了,還想過去那些事qínggān什么。rdquo;多隆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 也許吧!rdquo;皓祥的聲音很低,多隆也聽不出來他是什么感qíng。 好了,你別想那么多了,我找我爹弄了幾張南山書院的名帖,怎么樣趙成他們也去,到時候咱們也去那里學習學習,你也散散心。rdquo; 書院。rdquo;皓祥倒是有些好奇的看著多隆,南山書院他當然聽說過,四大書院之一,不過這家伙就不是愛學習的人,還主動要去書院。 看著皓祥好奇的眼神,多隆神秘一笑,也不解釋,你光說去還是不去?rdquo; 去吧!rdquo;皓祥摸了摸扇柄,江南??!隨即自嘲的笑了笑。 第71章 4?17 和多隆認識這么久了,他也知道這人風風火火的xing子,他們一行四個人從京城出發(fā),一路上慢慢悠悠的,走了三個月才算是到達了書院。 盡管幾人不是愛讀書的人,可是在到了書院之后也不得不贊嘆一句,這里還真是風景秀麗,讓人住著舒心啊,有了皓祥帶的名帖,他們的入學很順利。 當?shù)诙?,幾個好友穿著書院的院服走進去的時候大家都哈哈大笑,第一次上課,老師講的什么大家也沒聽懂多少,就連皓祥也聽的昏昏yù睡,不過老師一走,他們倒是也和同窗認識了一下。 皓祥和多隆看著面前翩翩公子一樣的李岑同學,相視一笑,要知道他們幾個雖然是不學無術,但是這樣貌絕對是頂頂?shù)暮?,再加上世家從小的氣度,又是半路進的書院,不難猜出家里是有背景的人。 我叫多隆!。rdquo; 皓祥rdquo; 趙一rdquo; 陳晨rdquo; 好了,以后大家都是同窗,也可以在一起討論課業(yè),聽你們這口音不像是南方的人?rdquo; 我們都是北方的人,對了老師留下的題目你有眉目了嗎?rdquo;多隆問著眼前新教的好朋友,他也不指望身邊這幾個。 多隆的話一出,幾個人的目光刷刷的轉向李岑,李岑愣了愣,隨即有些謙虛的點了點頭,倒是有了一點眉目,回頭我們可以討論一下。rdquo; 嗤,我說李岑,你還真當自己是李大才子,這話也說的出口,也沒見你上次的考核得個甲啊,這臉得多大,也不怕被人扇破。rdquo;說話的是他們旁邊的一個高高瘦瘦,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那嗄?,此刻正一臉鄙視的看著李岑?/br> 你,我本來做文章就不到家,可也比你的不合格好,怎么難不成你想和我比?rdquo; 皓祥幾人在一邊看著,再看看其他同學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估計這兩個人經(jīng)常這樣。他們索xing也看得直樂呵。 喲,你和我比算什么,有本事你和蘇莫比呀!老師上次可是夸了蘇莫文章寫得好,不知道被某些鼻孔朝天的人好了多少。rdquo; 誰和那個窮酸鬼比。rdquo;不過這話說的確實沒有底氣。 李岑被噎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些抱歉的看著新認識的幾位朋友,面上萬分尷尬。 蘇莫是誰呀!rdquo;問這話的是多隆,這位從來就不考慮別人的心qíng,他實在是好奇,這些人眼中的蘇莫,順便掃了一眼講堂里幾乎都在的同窗們。 李岑有一瞬間的沉默,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皓祥確信,在這人進來的時候,班里的人有一瞬間的寂靜,隨后來人就在最后一排坐了下來,剛好就在皓祥幾人的旁邊。 皓祥看著這個人這應該算是一個清冷的人,他的唇角總是抿著,穿著統(tǒng)一的院服,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了,但是卻很gān凈整潔,他的容貌算不上英俊卻很耐看,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雙深邃的鳳眸。 估計是幾個人打量的太過明顯,來人看了他們一眼,卻是沒有搭話,低下頭翻看自己的書,他像是一個孤立的個體,就在旁邊的同學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談論詩書,又或者聊天的時候,他一個人坐在那里,心無旁騖。 這就是蘇莫。rdquo;皓祥問李岑,顯然他對這個新同窗有些好奇。 是啊,夫子說這是我們這一年里最有天賦的人。rdquo;李岑說這話的時候,到?jīng)]有剛剛那么語氣激烈。 你不知道吧,咱們書院的溫老師,對他可是萬分看重。rdquo; 他這話說的有些酸,卻沒想到面前的人都看著他,實在是這幾個人對溫這個姓氏太過敏感,轉頭再去看皓祥,果然就見他手上剛剛隨意翻著的書撕毀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