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高攀
國師大人解釋完,白楹才知道,她背下來的那些書里,就有怎么培養(yǎng)神識的方法。 “……”說好的滾瓜爛熟,打臉了。 好不容易想起來了,白楹閉上眼睛默念著深奧精微的內容,才念了沒三遍,竟然就不想睜開眼了! 臥槽! 白楹心灰意冷,她要是當著國師大人的面,就這樣睡著……會不會被吊起來打? 越是念,眼皮子就越是像粘了膠水似的睜不起來。 白楹拼命克制住想打哈欠的沖動。 沖動是魔鬼,不能打哈欠! 終于,聽到國師大人開口:“阿楹有何感覺?” “……沒有。”白楹努力睜開眼,猶豫了下,道,“就是有點兒困?!?/br> 國師大人:“……” 他皺眉,不太理解地自言自語:“怎么會困呢?” 白楹誠懇道:“因為到睡覺時間了,師父?!?/br> “……”國師大人愣了一下,還是不想放白楹回去,“要不,再待一個時辰?” 白楹默了。 她耷拉著腦袋,雙手放平在身前,眼睛閉著,有氣無力在心中默念。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困意排山倒海版涌來。 白楹終于忍不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眼角泛起淚花。 國師大人如同一個木樁子似的站在邊上,好半天聽見一聲輕微嘆息,他道:“阿楹回去睡吧?!?/br> 看來還是不能曹之過急。 或者,哪天休息,讓阿楹白天時候來這靜心凝神。 “阿楹告退。”說完白楹又打了個哈欠,腿跪麻了,站都站不起來,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她扶著門,眼前一花,差點一個趔趄摔了跟頭。 白楹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點。 說來也奇怪,走出來后吹了吹風,十分困意一下便去了七分。 ……她果然不是學玄術的料。 白楹回去后,反倒睡不著了。 在床榻上翻來覆去,最后拿出自己抄的那幾張丹方在燭光下細細琢磨。 她還在書閣翻看了煉丹煉藥的書籍,理論知識已經(jīng)掌握,就是一直沒機會實踐曹作。 夜半三更,白楹才徹底入睡。 熬夜的結果是,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出門,國師大人看見,還以為是自己讓白楹凝神導致的。 愧疚之下,又把新煉制的一些藥都給了白楹。 白楹照單全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吃了幾只小籠包,又喝了羊奶,白楹進宮,懷陽郡主一看見她便過來悄悄和她說:“皇舅舅改了時間,具體哪天不定,不過去二皇子府上,一定會帶上我們的?!?/br> 白楹點點頭,時間改了好,可千萬別再讓這么多人知道。 不過等那天,她們倆一起沒來太學,恐怕別人也就能猜到她們和皇帝出宮了。 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傅云嵐每每看見懷陽郡主和白楹湊一塊,就惡心得說不出話來。 也就她們兩個人會想去二皇子府上,那種天煞孤星,長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別人躲避都來不及。 真不知道白楹給懷陽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她對白楹這么死心塌地的好。 輕嗤一聲,傅云嵐收回目光。 母后說了,不會讓這群討厭的人好過,她就等著看! 一邊兒的孫嘉迎看著大儒布置的課業(yè),愁眉苦臉無從下手,求助傅云嵐:“公主,這個怎么寫啊?!?/br> “……”傅云嵐:“自己寫!” 她要是知道怎么寫,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 中午的時候白楹睡了會兒,下午整個人才精神不少。 晚膳是在碧洛軒用的。 剛從太學出來,白楹就被一直在外面等著的如花請去了碧洛軒。 洛妃讓她來,主要還是為了皇帝要去二皇子府的事兒。 她現(xiàn)在矛盾得不行,一會兒煩躁皇帝無緣無故去什么二皇子府,平時不待見傅南歧,現(xiàn)在又忽然想起這個兒子了。 一會兒惱恨昭貴妃和李皇后她們在背后推波助瀾想要搞事情,一個個心腸歹毒。 當然洛妃更怪懷陽郡主多事。 如果不是懷陽郡主要拉白楹一同去,還磨著太后同意了,阿楹又怎么會淌進這灘渾水中? 可惜皇帝答應了,不好更改。 不然洛妃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白楹前往。 她不想讓白楹和傅南歧有任何瓜葛,尤其是昭貴妃她們明顯將傅南歧視為眼中釘rou中刺,欲要處置而后快。 這種局勢,一旦白楹和傅南歧沾邊兒,肯定會被連坐。 這不行。 這絕對不行。 洛妃再三強調:“離傅南歧遠點?!?/br> 傅南歧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愿意平庸一生的人,洛妃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了,她能看出傅南歧低調之下的暗芒。 也因此昭貴妃她們絕不會容下他。 洛妃和靜太妃不讓白楹跟傅南歧來往,就是因為這個。 小姑娘本來可以平平安安長大,頂著“國師大人親傳弟子”的名號,無人可欺,榮華富貴招手即來。 但若是一旦沾染上傅南歧,她的日子就注定不會太平。 這種情況,華貴人也不是沒想過,但她一心為了先皇后和傅南歧,又怎么會在乎一個白楹? 真正關心白楹的,只有這幾個人。 白楹心里自然門兒清,她挽著洛妃的手臂靠在女子肩膀上,親昵又自然。 “阿楹有分寸的。謝謝您?!?/br> 最后三個字雖然輕,但很真誠。 洛妃喜歡她這樣親近自己,但不喜歡她這樣客氣,她嗔怪道:“我們之間,還需要謝嗎?” 如花在一旁笑道:“楹姑娘和娘娘感情深厚,親如母女,自然沒必要這樣客套。” 白楹糾正道:“明明是親如姐妹,洛妃娘娘這般年輕貌美,就跟阿楹的jiejie一樣。” 洛妃抿唇一笑,眼波流轉間笑意叢生,喟嘆一聲似無奈似縱容,“阿楹呀?!?/br> “阿楹最喜歡洛妃娘娘了?!卑组赫嫘膶嵰獾?,她們坐在外頭的秋千上,如竹在后頭輕輕推著。 她看著時間,出聲道:“娘娘,楹姑娘該回去了。” 洛妃微點了點頭,“阿楹,我送你回景玉宮?!?/br> 白楹道:“阿楹自己回去就好了,洛妃娘娘要早些休息,這樣對身體好?!?/br>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是我讓如花帶你過來用膳,自然也該我安全送你回去?!?/br> 白楹拗不過她,只好同意。 不可否認,洛妃對白楹的愛。 或許一開始她只是感激白楹,但后來,她是真正把白楹看作女兒一般用心疼愛。 這樣的小姑娘,誰會不喜歡呢? 洛妃看著白楹嬌小的背影走進景玉宮的大門,唇角不自覺綻開一抹溫柔的笑。 “娘娘,夜深了,咱們回去吧。” 洛妃轉身,淡淡道:“回去吧?!?/br> 華貴人倒是沒想到,臨到半夜,洛妃會來春庭宮。 華貴人笑著下拜:“洛妃娘娘的到來,令春庭宮蓬蓽生輝。” “廢話少說。芳華,你們想為先皇后和云妃洗刷冤屈報仇雪恨可以,為什么要利用白楹?” 所有宮人被赤芍遣散到殿外,洛妃一進來便開門見山。 如竹雖然很擔心自家娘娘,但也不敢進去打擾她們談話。 恰好今日皇帝宿在長秋宮中,正是談話的最好時機。 洛妃站在華貴人幾步之外,目光如炬,“為什么還要利用阿楹?” 華貴人沒有否認之前對白楹的利用,但殿下幫了白楹也是不爭的事實,她避重就輕道:“我們殿下和楹姑娘做朋友,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洛妃道,“二皇子是什么身份,我的阿楹可高攀不起。” 恐怕不是高攀不起,而是怕殿下做的事情暴路連累到白楹吧? 華貴人臉色微冷,“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嬪妾哪能管得了?” 洛妃淡淡道:“若是有心想管,又怎么會管不了?” “洛妃娘娘何必如此步步相逼?”華貴人說話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她終于忍不住怒意,咄咄逼人道,“當年洛妃娘娘初入宮,暗地里曾受白氏的為難,宮中無一人為您伸出援手,只有娘娘,只有皇后娘娘庇佑您,正大光明,讓白氏不敢輕舉妄動。難道娘娘的善心,都被狗吃了嗎?” 洛妃臉一白,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但……“我可以幫助傅南歧,但白楹與之無干,不能將她牽扯進來?!?/br> “晚了!”華貴人冷冷道,“事情已如離弦之箭,哪能說收回就收回?況且洛妃娘娘又怎么知道楹姑娘不愿與我家殿下交好?洛妃娘娘擅自做主楹姑娘的事情,可有問過她的意見?” 一句又一句,這才是步步緊逼! 洛妃不敵,臉色不大好,華貴人用已逝的先皇后娘娘壓她,讓她的氣勢如戳破的氣球,再也拾 鼓不起來。 也就沒什么底氣要求華貴人了。 華貴人稍稍平復心情,緩和語氣,道:“洛妃娘娘為楹姑娘的心就如同我為殿下一般,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芑ハ嗬斫饽???/br> 洛妃冷著臉:“你們又怎么保證事情不會牽扯到阿楹?如有差錯……” “不會?!比A貴人斬釘截鐵道,“絕對不會!” 洛妃懷疑地看著她,后者忽而一笑道,“有楹姑娘這個福星在,怎么會出差錯?” “……”洛妃一口血差點嘔出來! 這不就是明晃晃的利用阿楹嗎?! 竟然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阿楹身上,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的阿楹會不會被牽扯不說,還得被他們這群強盜指責怪罪。 洛妃手指輕顫指著華貴人,“無恥至極!” 這簡直就是強盜行徑! 華貴人嫣然一笑,“承蒙夸獎。” 洛妃搖搖欲墜,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華貴人能說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