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聯(lián)手
和霍府隔了一條街的二皇子府中,氣氛有些凝重。 自從傅南歧有了自己的皇子府可以住在宮外后,以前不完善的渠道也已經(jīng)完善了個徹底。 至少現(xiàn)在,宮里的消息可以隨時傳出來而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江林卻是頭一回覺得這消息傳的太快也不是特別好。 書房里頭靜謐的可怕,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今日多點了兩盞燈,屋子里頭罕見的亮堂。 江林站在一邊,膽戰(zhàn)心驚,偶爾大著膽子偷偷看傅南歧,見他手指微微用力捏皺了從宮里送出來的信,但神色卻讓人捉摸不定…… 江林猜測,不是有關(guān)于先皇后,云妃,就是和白楹沾點關(guān)系。 殿下的脾氣一直不好,按理來說他也該習(xí)慣了。 盡管他不是個完整的男人,但他真吃不消殿下三天兩頭陰沉著臉活似有人欠他幾千萬兩銀子這樣??! 有時候江林也挺佩服白楹的,在溫潤如玉翩翩君子三皇子的襯托下,還能堅定不移站在殿下身邊。 如果白楹年長個七八歲,江林都要覺得她對殿下是真愛了! 白楹:不,只是比起傅南歧我更覺得三皇子他媽不是個好人,我害怕。 江林在心里長長嘆了一口氣,他還不太清楚信里寫了什么。 “江林?!钡钕潞鋈唤辛怂拿帧?/br> 江林神情一肅,上前弓腰應(yīng)道:“奴才在。” 傅南歧動作干脆利索燒掉了那張紙,繼而吩咐道:“你去宮里,寸步不離跟著華貴人?!?/br> 盡管第一時間就遵從了命令,但江林的臉上,還是有著愕然神情。 他小心翼翼問道:“殿下,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窗戶未關(guān),涼風(fēng)吹進(jìn)來,恰好吹滅了幾盞燈火。 青年身姿修長,風(fēng)帶動了他的衣袍,半張俊臉籠罩在陰影里,眼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 他說:“白氏和李氏聯(lián)合起來了。” 就如同當(dāng)年推翻先皇后,害死云妃,一次又一次讓有孕的妃嬪流產(chǎn),這兩個女人,又聯(lián)手了。 這次的目標(biāo),是華貴人。 盛寵了幾年,依舊沒有身孕的華貴人。 也不知道昭貴妃是怎么和李皇后聯(lián)系上的,她已經(jīng)知道了華貴人先前所說的都是騙她的。 虧她還一直以為華貴人是李皇后的人。 李皇后心高氣傲,得知華貴人拿她當(dāng)擋箭牌也是惱恨無比。 華貴人這么多年都沒有子嗣,太后那已經(jīng)放棄她了。 但這個女人,如今皇帝還依舊對她新鮮不減當(dāng)年,這讓后宮地位最高的兩個女人下定決心聯(lián)手。 要說李皇后和華貴人之間似乎也沒什么怨,甚至于當(dāng)初華貴人橫空冒出搶走了昭貴妃的寵愛,李皇后還格外痛快。 兩人怎么說也不該聯(lián)合起來的。 但就在前不久,李皇后向皇帝提出將四皇子記在自己名下,結(jié)果被皇帝一口拒絕了。 也不知道昭貴妃是怎么和李皇后說的,李皇后將賬算在了華貴人頭上。 她們一致認(rèn)為,華貴人背后的主子不僅藏的深,心機(jī)還重。 畢竟在昭貴妃看來,華貴人為了她背后的主子,還禍水東引把鍋甩給李皇后。 可見心機(jī)有多深! 如果不是昭貴妃發(fā)現(xiàn)不對仔細(xì)查了一番,恐怕還要被騙下去! 華貴人:微笑臉。 江林也是知道這些事兒的,串起來細(xì)細(xì)一想,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華貴人是他們在后宮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沒了她不僅消息網(wǎng)會散掉,有些事情也會前功盡棄。 絕對不能讓她出半點事情! 江林在宮里這么多年,經(jīng)歷的要比華貴人多得多,他還會一點武功,雖然不是特別厲害,但自保也夠了。 傅南歧身邊信任的人沒幾個,他也算其中一個吧。 如今宮內(nèi)情況特殊,他去正合適。 一個毫不起眼的太監(jiān),上位者誰會提防呢? 江林當(dāng)即跪下道:“奴才即可進(jìn)宮,殿下放心?!?/br> 現(xiàn)在宮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但傅南歧這些年也不是白過的,他用了手段送江林進(jìn)宮,還讓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影衛(wèi)也跟了進(jìn)去。 這個就沒必要告訴江林了。 除非性命攸關(guān),否則影衛(wèi)不會現(xiàn)身。 皇家的影衛(wèi),只聽從守護(hù)皇帝和儲君。 而傅南歧身邊的影衛(wèi),是在他出生被封太子的時候,就跟著他了的。 誰都不知道,誰也不會想到。 夜色如同化不開的墨,二皇子府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難見著。 傅南歧站在窗戶口吹了一晚上的冷風(fēng),第二天神色如常進(jìn)宮給太后請安。 蘇嬤嬤只想要為女兒報仇,她恨的是李皇后,是李家人。 而云妃的死,云家這么多年一直都沒忘,他們只是在等一個機(jī)會,等一個血債血償?shù)臋C(jī)會。 蘇嬤嬤和云家人的目的很明確,只想報仇,其他并不想多摻合。 傅南歧也不信任他們。 倒是鄭家,桑家,孟家可以用起來了。 沒有人知道北家交好的世家有多少,就連傅南歧自己都不清楚外祖家人緣有多好。 這幾年他個個排查過去,只保留了幾家可靠的。 不是萬無一失,傅南歧不會嘗試。 …… 白楹快累了。 女人真是天生的購物狂。 這句話一點兒錯都沒有?。?! 如果白楹有一根健康的身體,她一定跟宋宜林粟手拉手一起逛街買買買。 但她沒有。 而且還處于快斷腿的邊緣。 已經(jīng)走了快一個半時辰了,宋宜她們買了不少東西,從衣服面料到首飾胭脂,女人在買東西上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 購物起來什么都能忘。 腿酸腿麻那都不是事兒。 白楹吃不消了,總感覺比上次跟懷陽郡主一起去九龍寺走那九百九十九層階梯還累人。 丁元扶著她,低聲道:“姑娘,咱們歇歇吧?” 前頭宋宜已經(jīng)開始試起了胭脂,林粟到底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看見宋宜這么做了心也跟著癢起來。 宋宜抿了抿唇,這唇脂不太滋潤。 顏色也差強(qiáng)人意。 她想詢問一下還有沒有其他好的胭脂水,結(jié)果回頭一看,白楹臉色發(fā)白,半個人靠在她身邊的侍女身上,有氣無力的。 宋宜一顆心提了起來,喊了林粟一聲,便放下東西走過來:“楹meimei,楹meimei你還好嗎?” 林粟忍不住一拍腦袋,竟然把白楹給忘了。 說好的是陪白楹來玩來買東西,結(jié)果她們倒沒顧上她。 真是該打! 林粟帶著白楹要了一個休息的房間,這家店服務(wù)態(tài)度很好,東西齊全價格也能讓人接受,大部分來的都是女人。 女人嘛,逛著逛著肯定會累。 這時候沒個休息的地兒肯定要走人。 宋宜和林粟兩個人盯著白楹服下藥丸,緊皺的眉頭才微微松開一些。 宋宜可以說是非常自責(zé)了。 林粟性子和她不同,她要更穩(wěn)重一些,怎么今日就這么荒唐,只顧買買買了呢? 她再看白楹,安靜地過分,乖巧到過頭。 身體不適也硬撐著不吭一聲。 她心疼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楹meimei,可以不用這么懂事的呀?!?/br> ……她只是不好意思開口。 況且,還要給某人遮掩一二。 林粟把買的東西一一擺在白楹面前,笑道:“楹meimei,喜不喜歡?” “……”白楹眨巴兩下眼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會是……給她買的吧。 宋宜一面吩咐婢女把買的東西都送到國師塔去,一面對白楹說:“怕你不好意思開口喜歡什么,我們看著好的都給買下來了?!?/br> 白楹:“不用這么破費的,阿楹什么都不缺……” 林粟笑著打斷道:“你不缺是你的事,我們想待你好,是我們的事?!?/br> 她那雙眼睛中帶著點促狹笑意,“怎么,楹meimei還不許我們對你好了?” 白楹:“不,不是……” 婢女奉上茶,宋宜接過親自遞給白楹,“好了,可別打趣楹meimei了,她面子薄,哪里能禁得起你這樣?” 白楹:……她的字典里,從來沒有臉皮薄三個字。 林粟說:“怪不得三弟要說大嫂偏心,還真是偏心呢。我這樣?我這樣是哪樣???” 宋宜的臉色卻變了一變。 林粟幾乎也同時反應(yīng)過來。 ——霍瀾去哪兒?! 今天出來,霍瀾可是一直跟在她們后頭的。 宋宜帶著猶疑,問白楹:“楹meimei,你看見三弟了嗎?” 白楹的手不自覺摩擦著小布袋里多出來的一百兩銀票,搖了搖頭,“沒看見。” 收了銀子就要辦好事,她又很快補(bǔ)充道:“可能是去買東西了,阿楹方才說了想吃城北那家紫芋酥?!?/br> 城北離這好遠(yuǎn)呢。 宋宜深知霍瀾的秉性,他天資高,自小心高氣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會給白楹跑腿買吃的? 但白楹…… 白楹一臉的坦蕩,這讓宋宜不禁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白楹的內(nèi)心遠(yuǎn)不如表面看起來這么平靜。 她揪住了小布袋的一角,齒貝輕輕摩擦著唇。 ——那個臭小子怎么還不死回來???! 林粟說:“不如派人去找找,三弟不太識路,走岔了路就不好了。” “啊。”白楹露出驚訝的表情,繼而自責(zé)地低下頭,“是,是阿楹不好,阿楹不知道三哥哥不識路。” 林粟和宋宜相互對視一眼,霍瀾自然不可能會迷路,這不過是林粟試探白楹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包庇霍瀾。 畢竟她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霍瀾,他要是私底下威脅白楹,也沒人知道。 如今看白楹這擔(dān)憂自責(zé)的樣子,宋宜臉上親切的笑容不變,她正要傾身搭上白楹的肩,溫柔安慰她。 “砰!”門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