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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死了

    馮婉有了孩子之后, 還是住在娘家，畢竟沈成還在上學(xué)，沒有辦法照顧到她, 而秦海星夫妻就只有她一個孩子, 本來就寵, 結(jié)果現(xiàn)在有了孩子就更想每天都見到她了。

    馮婉看到賀枝過來打電話的時候, 還有些新奇，這還是她第一次過來打電話呢？

    “賀嬸子，是啥有緊要的事情嗎？”她一只胳膊還抱著孩子哄他睡覺。

    賀枝看著這個電話, 還有些cao作的不熟練, 主要是她從來沒用過, 這還是第一次, 之前是寫信或者電報，她按照剛剛寄過來的電話號，開始撥號, 聽到馮婉問自己，昨天因為程易的做法, 發(fā)生的事情, 并沒有傳出去。

    “是有件事情要問問他?！?/br>
    馮婉點點頭哦了一聲，看到賀枝播出去電話了, 自己也抱著孩子回房間了, 畢竟人家通電話還是比較隱私的, 自己不應(yīng)該站在旁邊。

    賀枝等了一會轉(zhuǎn)接，才聽到了賀遠方的聲音。

    賀遠方是早上的早cao剛剛上完, 就被通知有自己的電話，他心一下子就被吊起來了，他從來沒接到過電話, 大多數(shù)都是收發(fā)室讓他去拿信比較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家里或者是北京的出什么事情了？

    “奶奶，怎么了？”問出的時候語氣就帶著一絲緊張。

    賀枝嘆了一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事情的經(jīng)過跟賀遠方簡單的說了一聲。

    賀遠方聽著賀枝講完整件事情的時候，手猛的一拳就砸了桌子上，眼角發(fā)紅，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情緒有些低落的回道，“奶奶，對不起?！?/br>
    賀枝能感受到他的歉意，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遠方，奶奶跟你說，不是讓你自責(zé)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么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結(jié)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賀遠方在這邊自己默默的點點頭，他知道了，而且這本來就是他自己惹下的禍，沒把事情處理干凈，當初到底是年少輕狂，總覺的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更是沒想到以后的結(jié)果。

    “奶奶，你放心，我都明白了?！彼ひ粲行┥硢?。

    這七個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每個人在想什么她都大概能猜到，“遠方，你以后的路會很難走，做事穩(wěn)妥為第一位的，很多事情沒有把握就不要出擊，可以慢慢等待機會，有些事情一旦有機會，就要干脆利落，不要猶豫，記住奶奶的話?！?/br>
    “嗯，奶奶，我記住了?！辟R遠方對于賀枝的話，向來都是很相信的，就跟當初他小時候跟別人打架一樣，賀枝第一次跟他講道理一樣的。

    賀枝把話說完了，也就沒再說別的事情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也要好好注意身體，我給你寄的衣服都是新做的，不要忘記穿。”

    賀遠方一聲聲都答應(yīng)了下來。

    賀枝把電話掛了之后，還站在電話旁邊愣住，這件事情不知道他會怎么處理。

    馮婉在房間里是聽到外面安靜了下來，才出來的，孩子已經(jīng)哄睡著了，她把房間門留了一個縫隙，怕一會孩子醒，她聽不到哭的聲音。

    “嬸子，這電話打完了??？”

    賀枝聽到有人叫自己才緩過來神，“嗯嗯，打完了，謝謝?！?/br>
    馮婉讓賀枝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這是怎么了？”

    賀枝喝了一杯茶，無奈的笑笑，“也沒啥大事，就是問問他那邊的情況，孩子睡了？”

    馮婉能聽出來賀枝在轉(zhuǎn)移話題，她既然不想提，那她也就不問了。

    不是賀枝一直隱瞞著不說，她當然是考慮到賀歸來的狀態(tài)，這種事情即使是個大人遇見了，都會要很長時間來緩和自己，更別說她要考慮這個時代的特殊性，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fēng)險，在關(guān)于孩子的事情上，她不想有任何一份沒必要的風(fēng)險。

    她在馮家坐了一會，就回家了。

    賀遠方從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就心事重重的，他現(xiàn)在還在上學(xué)，羽翼不滿，更何況，安省的事情他插不上手，是去找鄭叔幫忙，還是找周湛，前者亦師亦父，后者過命兄弟，想來想去，他還是請假直接去找了鄭前，畢竟當初洪家的事情他知道比較清楚，這樣也好處理。

    鄭前看到賀遠方過來找自己還有些驚訝，他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小時候還會主動寫信找自己。

    鄭前給他倒了一杯茶，讓他坐在旁邊，“怎么了？這會居然會主動過來找我了?！?/br>
    賀遠方皺著眉頭，“鄭叔，那個洪明回到安城了，并且在昨天還綁架了我meimei。”

    鄭前看到賀遠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嚴重，自己也嚴肅了起來，自己腦子里仔細想想，也想不起來洪明是誰？

    “他是？”

    賀遠方把當初在安平縣發(fā)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鄭前才有些印象，當初賀遠方能成功的把他們父子算計到，跟那個新過去的人有很大的關(guān)系，而當初的那個人確實也跟自己有關(guān)系。

    “那后來呢？解決了嗎？”

    賀遠方是從賀枝輕描淡寫里知道了一些大概的過程，但也知道賀歸來肯定很害怕，當初她小時候從來都不跟別人打架，什么事情都有他們護著，這個小姑娘肯定害怕死了，想到這里，他就自責(zé)的不行。

    “我meimei沒事了，被人救了，但是我總覺的這件事情不簡單，我又回不到安城，也沒有權(quán)利，所以想請鄭叔幫我這個忙，我想讓他死之前受些折磨，還有問清楚他背后還有什么人cao作的，他是個通緝犯，怎么會這么順利從西邊回到安省，還能有錢活下去，肯定有人在幫他?！?/br>
    鄭前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孩子，這件事情說到底我也有責(zé)任，你說的我一會就給那邊安排一下，不會放過他的?！?/br>
    賀遠方點點頭，“謝謝鄭叔。”

    鄭前在賀遠方走之后，就直接打了電話過去，安省有他的人脈，說了一下情況。

    “老鄭，你就放心吧，這點事情我會辦好的?！迸笥褵崆榈幕厮?。

    “謝了，等到去了北京，我請你喝酒?！编嵡肮α似饋?。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過你說這個被綁架的小姑娘真是個厲害的人物，一刀就扎到他的腿上了，我們過去的時候，人都快休克了。”說著還有些夸獎的語氣在里面。

    鄭前倒是有些意外，這賀家的孩子還真不簡單，據(jù)他所知，這應(yīng)該是家里最小的女孩了，從目前來看，賀家也算是挺傳奇的，不說賀遠方，他畢竟有自己的提拔和幫助，就從剩下的幾個兄弟姐妹看，一個個的都不是普通人，當初他去過村里見過那個木訥的嬸子，真是沒想到她居然把幾個孩子都教的這么好。

    “哈哈哈，是嗎？那個孩子從小就跟別家的女娃不一樣，那就有勞你多幫忙了?！编嵡皼]說其他的，他需要表示出自己的重視，那邊才會足夠的用心。

    “哪里哪里，等結(jié)果出了，我就立刻給你回電話?！?/br>
    雙方把事情說好就掛了電話，鄭前聽著那邊的情況，還真是有些好奇，他似乎錯過了一些事情。

    安城的人也挺重視的，畢竟接到了鄭前的電話，鄭家目前比之前可更上一層樓，沒了陸家在他們上面壓著，發(fā)展迅速，可謂是得心應(yīng)手。

    “好好審審洪明，也要讓他吃點苦頭。”

    上面的意思傳下來，一層層的，到了底下，就變的更兇猛了，洪明已經(jīng)撐不住了，不過他到最后也沒陸冉供出來，倒不是他自己有多仗義或者重視承諾，他想的是只要陸冉?jīng)]事，她就會再對賀家那個女孩出手，那自己即使死了也沒有關(guān)系。

    過了一天，洪明選擇了自殺，死在了里面。

    鄭前接到消息之后，就把結(jié)果如實的傳達給了賀遠方，事情算是結(jié)束了。

    賀枝是從賀遠方這里得到的消息，得知他死之前過的并不好，心中的那點怒氣才算是稍微減少了一點點。

    七月八號，陸冉從考場里出來，她對這次考試很有把握，軍藝上定了，算是完成了爺爺?shù)慕淮?/br>
    站在學(xué)校門口，看看上面安省一中四個大字，只意味深長的笑了兩下就走了，她并沒有直接過去找洪明，而是在家里先休息了兩個鐘頭，才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出去了，

    她去的是洪明之前住的一個地方，這里除了她沒人知道，畢竟當初洪明并沒有錢，還是她出錢幫忙租下來的。

    只是今天屋里也沒有光，那就是洪明并不在，她心里一咯噔，立刻壓低自己的帽子，她還是先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吧，這兩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高考里面，絲毫都沒有關(guān)心外面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最重要。

    第二天，陸冉起了一個大早，就利用了陸家在安城的關(guān)系網(wǎng)，知道了洪明已經(jīng)死在了里面。

    “陸小姐，這件事情牽涉面太廣了，我聽說就連軍區(qū)那邊就已經(jīng)有人過問了，所以他才會這么快玩完的。”那個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陸冉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一點聲音都不發(fā)出來，后背卻一直在發(fā)冷汗。

    “那洪明死之前有沒有說什么??？”她問這個問題有些急迫，心里也后悔了，不該這么貿(mào)然的就對賀歸來出手，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就算別人能放過自己，爺爺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那個人看到陸冉有些緊張，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如實說了，“并沒有啊，他應(yīng)該是不堪折磨，就自殺了。”

    陸冉明顯就松了一口氣，她還是太著急了，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也不會有機會坐在這里了。

    “行，沒事了，謝謝你，我先走了?！闭f完就站起來走了。

    陸冉是買的下午的火車票，中午去學(xué)校填寫了志愿，她已經(jīng)完成自己的考試了，現(xiàn)在要回去了，只等著軍藝的通知書了。

    中午出學(xué)校的時候，還正好碰見了賀歸來。

    賀歸來照常跟楊霞一起，昨天高三的才參加完高考，她們這一批準高三的學(xué)生，就被安排回了學(xué)校，先把桌子拉好，然后再去領(lǐng)取一些卷子之類的，拿回家可以寫。

    賀歸來也看到陸冉，她已經(jīng)知道陸冉要回北京了，但是安城文工團會掛著她的名字，聽說她也填了軍藝，以后說不定還得見面。

    陸冉雖然知道洪明失敗了，被抓了，她以為至少會對賀歸來造成一定的打擊，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一點事情都沒有。

    “賀歸來，祝你好運?！彼f完就輕飄飄的走了。

    楊霞皺著眉頭看向她的背影，“這人有病吧?！?/br>
    賀歸來也看著她，總覺的剛剛那句話話中有話，她在說什么？

    楊霞看賀歸來看愣住了，就抓著她的手晃晃，“你怎么了？沒事吧?！?/br>
    賀歸來搖搖頭，“我沒事，走吧?！?/br>
    程易也打電話回了家里，他拜托家里人調(diào)查這件事情，得到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洪明死了，可他總覺的這件事情沒有結(jié)束，背后肯定還有別人，但是現(xiàn)在唯一的證人死了，這件事情就變的棘手了。

    賀歸來背著自己的書包準備回家，程易就等在學(xué)校門口。

    賀歸來現(xiàn)在看到程易，就覺的他是自己的親哥，一路小跑著過去。

    “你怎么過來了？找丁老師嗎？”

    程易搖搖頭，“我來等你，準備跟你告別了，我要回去了?！?/br>
    賀歸來聽到之后，還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自己一年后也會考到軍藝，又能見面了，瞬間就又來了勁，“那你一路平安，等我考到軍藝去?！?/br>
    程易現(xiàn)在再看到賀歸來，還是很難把她跟那天晚上的賀歸來聯(lián)系到一起，她其實是個很勇敢的人，也是積極樂觀，對于自己喜歡的做的事情，也會很負責(zé)，敢于嘗試，這次過來并不虧，起碼認識到了她更多的一面。

    “那我就在軍藝等著你，到時候請你吃飯?！?/br>
    賀歸來重重的點點頭，她一定會考過去的。

    第二天，程易就坐上了北上的火車。

    賀歸來的日子又恢復(fù)到之前的日子，去劇院練舞，回家學(xué)習(xí)。

    賀枝一開始還擔(dān)心她的狀態(tài)，后來觀察著她，沒啥事情，才算是放心，但一直都堅持每天去劇院接她。

    一九八零年九月份，賀歸來開學(xué)高三，這一年是非常重要的，除了去北京參加考試之后，找上來的電影也都推了。

    賀歸來這次很是專注。

    賀枝也在家里一直陪著她，再有就是一直給在不同地區(qū)的孩子寄東西，做的衣服，鞋子，還有賀歸期和賀南兵寫信過來要的咸黃瓜，還有做的糖蒜。

    賀歸來的事情，家里也只有賀遠方知道，其他人一律都不知道。

    賀枝這一陣子事情多，打開淘寶的時候也越來越少了，這要不是要多買一些蒜，而安省這里又不是大蒜的季節(jié)，這個時候到底沒有以后那么發(fā)達，除非家里有儲存的，不然是弄不到的，她就只能在網(wǎng)上買了。

    “你家里有人喜歡吃糖蒜嗎？”賀枝在網(wǎng)上問賀小氣，其實她以為會被拒絕，因為他覺的畢竟作為一個紈绔子弟，他應(yīng)該不會喜歡這種東西。

    賀小氣看到消息的時候，瞬間就答應(yīng)了。

    “有的啊，我爺爺，還有我五爺爺都喜歡吃糖蒜，其他長輩應(yīng)該都喜歡吃的，不過他倆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