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不許我談戀愛_分節(jié)閱讀_64
雨很大,深秋的天氣骨縫中都泛冷,然而陸星沉的身體卻很燙,燙得人害怕。 方令斐想問這幾個月你在哪里,也想問他們說你打人了是真的嗎? 然而和陸星沉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間,他什么都不想問了,他說:“要抱抱嗎?” 陸星沉把自己嵌進了他懷里。 “你病了,我們吃點感冒藥好不好?” 燈光自上而下,陸星沉長長的睫毛打下兩扇陰影,方令斐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到他的聲音低啞,如同風掠過森林沙沙,復述他的話:“我病了?!?/br> 把他抱得緊緊的,方令斐竭力將自己的心跳傳遞過去,他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哄小孩子一樣的溫柔,“病了要吃藥,吃了藥就會好?!?/br> “對,吃了藥就會好?!标懶浅灵]了閉眼睛說。 再睜開的時候他已經恢復正常,又變成了以前那個驕傲俊美,面對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陸星沉。 方令斐細心摸了他的額頭,還好,不算燙。 寢室里常備著跌打化瘀的藥,感冒藥卻不多,藥片已經過期,他拆了兩包沖劑,沖出了一杯味道詭異的液體。 陸星沉味覺敏感,藥片都要配些其他東西,更遑論沖劑。方令斐在放奶糖的抽屜里一摸,才發(fā)現(xiàn)儲存的早就消耗完了。 “你先喝,明天我們一起去買奶糖,就買你覺得好吃的那個牌子好不好?”他做好了要討價還價的準備,然而陸星沉沒有給他發(fā)揮的余地,接過沖劑,安靜喝完了。 陸星沉進去洗澡的時候,方令斐思緒紛亂,他覺得不對,從失蹤,到今天回來的異樣,再到一點都不挑剔乖乖喝藥,哪里都不對。 然而陸星沉平靜中壓抑著風暴和暗流、又透著微小希望和孤注一擲決心的眼睛,讓他問不出口。 他們擠在一張單人床上,手挨著手,肩靠著肩,溫度互相感染。 三個多月精神緊繃,睡夢中都在茫茫人海中找人,一沾枕頭,深沉的疲累就化作旋渦,迫不及待要將方令斐吞沒。 “睡吧?!?/br> 迷迷糊糊中,他聽見了這兩個字,那一根始終不肯放松的弦終于松緩下來,陷入了深沉的睡夢。 方令斐以為一切將重新回到正軌。 他睜開眼的時候,暴雨已停,朝霞還沒散完。寢室的劣質窗簾遮光能力不夠,屋子里正處于半昏暗半明亮的蒙昧中。 陸星沉坐在窗邊的凳子上,注視著他。背后就是窗戶,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光邊,然而沒有被光照到的面容卻像已經暈染在了黑暗。 方令斐能感覺到,陸星沉看著他的目光很深。 不安如同霧一樣在心里膨脹升起,“怎么了?” 陸星沉沒有說話,起身拉開了半扇窗簾,陽光徹底傾瀉進來,落進他的眼底,那里有一塊正在形成的堅冰。 方令斐聽到這個半身沐浴在陽光中的人說:“我們分手吧?!?/br> 沉默彌漫。 很久以后,再回想起這一天,對于自己的反應,方令斐都覺得奇怪,他沒有糾纏不休,也沒有掙扎瘋狂,甚至沒有任何失態(tài)。 冷靜理智地可怕。 或許是因為在那三個多月無望的尋找里,就已經產生了某些預感。 “為什么?”他問陸星沉。 陸星沉似乎笑了笑,背光,方令斐看不清這個笑的樣子,只聽到一句話。 “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天生就不適合和人產生聯(lián)系?!?/br> 方令斐在床邊目送陸星沉走遠,身體里有什么被狼狽抽出,重新注入的東西,叫憎惡。 后來呢?后來他聽說陸星沉的確找到親生父母了,他的父母地位高貴,是本城上流社會有名的商人,他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說好了幫他介紹活兒的老師打電話過來,方令斐聲音低低地拒絕。 “抱歉,讓您麻煩了。我打算做點其他的……跟專業(yè)沒關系,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我想試試?!彼@樣說。 放下電話,方令斐找到了半年前有人塞給他,被他隨手扔在抽屜里的名片,敲響了娛樂公司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