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搖了搖頭，她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只要想回答口吃非常清晰：“沒有，以前mama不敢給我用這些東西，有時候吃進(jìn)去了，我會生病，最近好了一些?！?/br>
    阮悠然心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剜了一下，她給正直撩著熱水，正直捏著小鴨子，黑漆漆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她：“媽咪，你不開心么？”

    阮悠然愣了一下，她看著正直，不明所以。

    正直笑嘻嘻的：“mama說媽咪很愛說話，是一個長長笑的跟太陽花一樣的人，我都沒有見過太陽花，mama，你笑一個給我看看好嗎？”

    阮悠然鼻子酸，她看著正直想要哭，可最后還是在嘴角間綻放了一絲笑。

    真的像是太陽一樣呢。

    正直看見很滿意，笑出了跟小鴨子一樣的聲音。

    阮悠然雖然還有些悶悶的，但是對著孩子，她也不能時常耷拉著臉，說話也變得輕聲細(xì)語。

    洗完澡，楚念拿著浴巾過來要包正直，她看著阮悠然的眼睛，阮悠然依舊沒有看她，她把正直遞了過去，淡淡的：“我出去一趟。”

    正直原本還在笑，一聽這話立馬不吭聲了。

    楚念抿了抿唇，“你……”

    阮悠然蹙了蹙眉：“晚上會回來?！?/br>
    ……

    這樣的語氣，還是多多少少傷著楚念了，她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只是有些心疼懷里的正直。

    她很久沒有看見正直這么開心了，這一刻，她也能夠感覺到女兒的失落。

    正直被洗的香噴噴的，她像是小狗一樣縮在被窩里，楚念吻了吻她的額頭，正直抓著她的衣襟。

    “怎么了？”楚念摸著她柔軟的頭發(fā)，正直的身體好起來之后，逐漸長了一些rou，不想以前那么柴瘦臉色蒼白了，越來越可愛。

    正直小小聲的：“媽咪什么時候回來？”

    楚念咬了咬唇：“很快的，正直睡醒了就看見她了，嗯？”

    正直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不再說話，自己卷著被子滾到了床的另一邊。

    她不開心難過了。

    正直在表達(dá)情緒的方面和楚念很像。

    很多時候，她都不會用言語說出來，只是到底是孩子，肢體動作騙不了人。

    ……

    阮悠然去了醫(yī)院，她提前跟楚青約好了，她坐在椅子上，一張一張翻看著楚念的病例單子。

    每一張……每看一眼，仿佛都在她的心上剜一刀。

    楚青看著她凝重的臉色，語氣也是小心翼翼：“心臟病跟其他病不一樣，尤其不能生氣，念念前幾年，修復(fù)過心臟……現(xiàn)在……”

    已經(jīng)到了換心的地步。

    不到三個月后的那場手術(shù)，決定了她的生死。

    這樣的話，楚青到底還是說不出來。

    阮悠然看著看著抬頭望著楚青：“媽，是什么樣的疼痛？”

    楚青抿了抿唇，她感覺賤賤的臉色不是很好，只能簡單的形容：“……有時候會心跳加速不受控制……更多的時候會心疼，嗯……簡單來說，像是一個普通人熬夜熬了許久，突然感覺心口不舒服的感覺，更多的時候會感覺胸悶，喘不上氣來，會連帶著讓人脾氣不好，產(chǎn)生絕望的情緒……”

    阮悠然點了點頭，她不再多問，低頭，一張一張的翻看。

    楚青沉默的盯著她看了半響，幽幽的嘆了口氣，上前抱住了阮悠然：“好了，難受就說出來，嗯？”

    阮悠然一抬頭，有眼淚落下，她咬著牙，縮進(jìn)了楚青的懷里：“媽，你說她怎么就這么擰？她一個人，生了這樣的大病，懷了我們的孩子，一個人就這么跑到國外去，她怎么就不能告訴我？她怎么就這么能忍？我……”她的牙齒咬緊嘴唇：“我恨不得掐死她?！?/br>
    真的是咬牙切齒痛苦流淚也不能表達(dá)阮悠然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從mama那看了病例，又跟心臟科的主治醫(yī)生交談了幾句。

    阮悠然才往家走，車停到樓下，夜已經(jīng)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