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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最佳女配在線閱讀 - 第82頁

第82頁

    即使被人用鋒利的刀刃所脅迫著,傅輕寒的面上也沒有出現(xiàn)一絲半毫的慌亂之色,只是狹長鳳眸中的冷意更凝重了幾分,只是還未等他醞釀出脫身的計策,身著朱紅嫁衣的女子就收起了笑容,以及抵在他心口的鋒利匕首。

    我沒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對你下不了手。語琪微微垂下眼睫,將聲音放得很輕,就算你娶我是因?yàn)閯e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兩次。救命之恩,不該以刀劍相向償還。

    ☆、第99章攻略鬼城之主【8】

    語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傅輕寒的反應(yīng),一邊試探xing地重新伸出手,我扶你起來?

    傅輕寒微微抬起長睫,細(xì)長黑沉的鳳眸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之前她對自己說得兩句話。

    可我何嘗又愿意死呢?只能放開手賭一把罷了。

    賭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的不忍心。

    忽然之間,傅輕寒覺得自己差不多明白了這位新娘舉止反常的原因,因而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稍顯詭異冰冷的微笑,好。說罷,他緩緩抬起右手,寬大繁復(fù)的朱色袖擺隨著這個動作而落到了手腕處,露出了之前一直掩在衣袖下的右手。

    語琪本來以為對方已經(jīng)被自己的一番話說服了,因而順勢扶住他伸出的右手時并沒有絲毫防備。猝不及防之下,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觸到冰涼、堅硬、森冷的白骨。

    剛剛她便被無數(shù)枯骨攥住了腳踝、小腿以及大腿,是以對于骨頭摸起來是什么感覺再清楚不過。然而即使心智再堅定,語琪也免不了在碰到他完全化為白骨的手掌時,從心底泛起來一股凍徹心扉的悚然。

    然而這個俊美妖異得過分的男人,卻緩緩掀開了他薄如蟬翼的長睫,帶著些許笑意看過來。在眉心那顆泛著烏色的朱砂痣襯托下,這個綻在眸中的微笑顯得愈發(fā)yīn邪妖異。

    一時之間,語琪只覺得自己從指尖到小臂都如同生銹的鐵器一般,根本無法動彈,只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盯著他那五根慘白細(xì)長的指骨以及一小塊白森森的掌骨發(fā)愣。

    見她如此反應(yīng),傅輕寒卻似乎是一副心qíng頗好的模樣,他甚至輕輕笑了起來,夫人膽子倒大,還不放手?

    被他的聲音拉回神來,語琪漸漸鎮(zhèn)定下來,片刻之后,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繼而也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合攏了五指,攥緊了他只剩白骨的右手,腳下和手上同時用力,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接著頗為從容地平靜問道,你的手,怎么會變成這樣?

    傅輕寒仍是脫力,幾乎將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倚靠在她身上。但這樣láng狽的qíng狀,卻并不妨礙他將復(fù)雜探尋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自兩人jiāo合的手掌移到她淡漠的臉上,片刻之后,他移開了視線,輕描淡寫地道,不這樣,抗不過那人的最后的全力一擊。

    語琪點(diǎn)點(diǎn)頭,思索了片刻,對上他的視線,那現(xiàn)在那人qíng況如何?他還有余力破城嗎?

    傅輕寒并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微微偏了偏頭,綢緞般的墨發(fā)隨著這個動作滑下肩膀,拂過她的臉頰,也遮住了他面上的神qíng。

    半響的沉默過后,他清潤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這個問題應(yīng)該問你自己,他可是你引來的人。頓了頓,他忽然抬起還完好的左手,幫她捋了一下鬢邊碎發(fā),三分曖昧之間含著七分危險,溫文平靜的嗓音之下掩著不易察覺的冰寒,還有,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是希望他能夠趁我受傷時破城而入,還是希望我能他忽然一頓,繼而面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笑,算了,你已經(jīng)用你的行為告訴我答案了,不是么?

    語琪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只能抬頭裝作觀察四周qíng況。他們剛才呆的大殿已經(jīng)坍塌了一半,若不是之前傅輕寒將他們?nèi)硕纪瞥隽说钔?,此時她已經(jīng)是一堆血泥了。只是另一半仍未倒塌的大殿似乎也是搖搖yù墜,隨時可能崩塌。

    正在她頗感頭疼,不知如何是好時,他忽然道,去西宮吧,那里應(yīng)該還沒有被波及到。

    語琪瞥了他一眼,低低應(yīng)了一聲后,一邊扶著他往西面走去,一邊若無其事地道,如果我說,那個人是許靈靈引來的,其實(shí)我更希望你沒事,你會相信我么?

    傅輕寒沒有做聲,他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笑聲飄忽又輕渺。

    鬼城的黑夜很快降臨,語琪扶著傅輕寒匆匆進(jìn)了西宮,將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之后又匆匆跑去關(guān)上了沉重的殿門。

    由于還未來得及點(diǎn)燈,一時之間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幽深的漆黑,語琪一路摸索著回到了傅輕寒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臂,門關(guān)上了,我扶你進(jìn)去休息吧。頓了頓,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遲疑著問,今晚,也會像昨夜一樣么?

    傅輕寒知道她指的是昨夜鬼門大開時他的反常,于是不甚在意地道,不會,今天不是初一也非十五你右手邊的桌子上有燭臺。

    語琪費(fèi)了些時候才把蠟燭點(diǎn)燃了,端著一盞燭臺回來,仔細(xì)照了照他的臉色,見他除了面色過于蒼白之外并沒有昨夜的異常qíng況,也就放了心,隨意地從椅子旁的小木桌上取了兩塊糕點(diǎn)墊了墊肚子,然后重新扶起傅輕寒往后殿走去。

    等到一切都安頓好了,語琪才真正放松下來,褪去了身上沾滿灰塵的外衣,又去外間隨意尋了件外衣?lián)Q上。等她回去的時候,傅輕寒正盤著雙腿,脊背挺直地坐在g中央打坐。蝶翼般的長睫垂落下來,覆蓋在薄薄的眼臉上,將眼尾處的那一抹暗烏之色勾勒得愈發(fā)深邃,也愈發(fā)yīn邪。

    語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也就放棄了,小心地繞過他上了g,盡量不碰到他地側(cè)身躺下。這一天實(shí)在是太累,再加上昨晚也睡得不踏實(shí),是以她的頭挨到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

    等到她的呼吸完全變得平和悠長,傅輕寒半闔著的細(xì)長鳳眸卻驀地睜開。他面無表qíng地緩緩側(cè)過身來,漠然而俊美的面容一半隱在yīn影之中,森冷詭譎。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伸出已經(jīng)化為白骨的右手,緩緩地揭開語琪身上的錦被。

    慘白細(xì)長的指骨慢慢覆上她的心口,傅輕寒的目光忽然變得極為復(fù)雜,仿佛一潭濃得化不開的墨,任誰也無法看清其中的翻涌的qíng緒。

    時間緩緩流逝,細(xì)長得離譜的指骨一直緊緊地抵在她的心口處,就如同不久之前,她手中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上。

    感覺很難受?

    賭那一天到來得時候,你的不忍心。

    你沒事吧?

    我沒有你那么狠心,夫君,我對你下不了手。

    就算你娶我是因?yàn)閯e有用心,你仍然救了我兩次。救命之恩,不該以刀劍相向償還。

    你的手,怎么會變成這樣?

    如果我說,那個人是許靈靈引來的,其實(shí)我更希望你沒事,你會相信我么?

    僅僅隔著一層薄薄的肌膚和脆弱的血ròu,便是那熱烈跳動著的鮮紅心臟。而他尖利森白的指尖就抵在她心口處柔軟而脆弱的皮膚上,只需要再往前探上一些,就能將那顆跳動著的溫暖心臟攥在掌心只需再往前一些。

    然而,傅輕寒卻將這個動作維持了許久,久到一旁的紅燭燃去了大半,都沒有再進(jìn)一步。最終,那薄如蝶翼的長睫疲憊而茫然地緩緩落下,遮住了幽深鳳眸中一切的yīn狠與遲疑。

    沒有人知道,那個夜晚他放棄下手的原因。

    或許是他覺得時機(jī)未到,或許是他下不了手。

    閉了閉眼,傅輕寒剛要收回手,不遠(yuǎn)處的木窗便被夜風(fēng)砰地chuī了開來,帶著涼意的寒風(fēng)瞬間呼嘯著灌入。

    似乎仍陷于沉睡中的語琪仿若不安地皺了皺眉,身體輕輕動了一下。

    仿佛被驚醒一般,傅輕寒的指尖微微一顫,繼而掩飾般得攥住了一旁被自己掀開的被子重新蓋回她身上。

    語琪其實(shí)早已清醒,直到此時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但她卻沒有睜開眼,而是以一副還未清醒的架勢趁勢閉著眼握住了他的右手,演技頗好地低喃了一聲,冷。

    傅輕寒的半邊身體都在右手被她握住時僵硬了一瞬,他皺了皺長眉,一動不動地等待了片刻,她仍是緊握住他的手沒有松開。

    其實(shí)語琪握住他的手只是因?yàn)樾挠杏嗉拢滤倨饸⑿?,但漸漸鎮(zhèn)定下來后見他遲遲沒有掙開,心中也起了另一番計較。

    于是這邊傅輕寒僵硬的身體還未放松,就見他的第十一任新娘仿佛怕冷一般哆嗦了一下,然后小shòu一般迷迷糊糊地往自己身邊湊,直至整個身體都偎了上來才停下。

    只是他并非活人之軀,身體比之常人要冷得多,是以她整個人貼上來之后,皺著的眉頭卻是緊鎖得更厲害了。

    傅輕寒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似回過神來一般,一拂袖帶上了窗戶,然后往一旁讓了讓,避開了她的身體。

    就在語琪為他的抽身而退頗感遺憾之時,卻感覺到另一g被子被人展開蓋在了自己身上。

    ☆、第100章攻略鬼城之主【9】

    漫漫長夜終于到了盡頭,天色漸漸亮了一些。

    語琪緩緩睜開雙眸,便看見傅輕寒背對著自己,仍是盤膝坐于g中央的姿勢。外面的光亮只透了些許進(jìn)來,屋內(nèi)仍舊是烏沉沉一片,襯得他的背影甚是寒峻料峭,不知為何便帶了一絲孤清的意味。

    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語琪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半跪著挪到了他身側(cè)。

    傅輕寒薄薄的眼皮微動了一下,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她的這番動靜,但不知為何卻沒有睜開眼睛。

    語琪也不在意,左右無事可做,便托起了他搭在膝上的右手,略有些好奇地湊近打量。

    傅輕寒的手指原本就極為修長,此刻血ròu盡去,只剩白慘慘的指骨,更是顯得細(xì)細(xì)長長,尤其是指端,簡直尖得令人心底發(fā)寒。

    這是一只已經(jīng)死去的手,但他的主人卻依舊血□□備且容顏奪目,多么奇怪。

    語琪的視線在這只手上停留了片刻,緩緩?fù)弦迫?,目光在觸及手腕處時微微一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昨日她看到的時候,化為白骨的部分還只到手腕處的月狀骨那里,似乎并未延伸到那細(xì)長橈骨的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