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書迷正在閱讀:名為黃金率的男人[快穿]、[綜漫主冰尤]花滑大魔王、快穿之十世倒追、[快穿]女配是只吸血鬼、快穿之攻略寵文、快穿之你們何必作死、這些都是送命題[快穿]、老大總想要我死[快穿]、主神要和我CP[快穿]、快穿之再穿就剁手
不過想歸想,她面上卻是一笑,自然是真話。略頓了一下,她食指微彎,輕輕敲了下桌面,壓低了嗓音道,不僅是此刻,任何時候,朕都希望廠臣能坦言相告。東廠自建立之初到現(xiàn)在,都是替歷代君主監(jiān)察天下的眼睛,朕自然希望坐在東廠廠督這個位置上的人,能對朕無所隱瞞,否則,東廠的存在又有何意義?廠臣覺得呢? 在這半拉攏半威脅的一番話前,祁云晏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的忐忑不安來,仍舊是一副從容的模樣,慢悠悠施施然地作了一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臣雖是宮監(jiān)出身,卻也明白這個道理。雖身在其位免不了背些不堪的罵名,但只要是在皇上面前,臣卻是從來沒有半句假話的。只是臣雖懷著一顆赤誠之心愿為皇上效犬馬之勞,卻不知為何總難以博得皇上信任,不瞞皇上,臣為此一直心中郁郁,實(shí)在是苦得很。 祁云晏不愧是這故事的頭號反派,這給自己臉上貼金和顛倒黑白的絕活兒使得是一個順溜兒,明明此刻還是趙太后的人,竟然能這般戚戚哀哀幽怨愁苦地控訴自己不信任他? 語琪噎得說不出話來,蹙著眉頭想了半天,才憋出半句話,廠臣的忠心,朕知曉了。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聽著別扭,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今日天氣不錯,廠臣陪朕逛逛園子? 祁云晏低眸一笑,朱紅的薄唇輕輕一彎,竟有幾分妖嬈,臣榮幸之至。 語琪聞言,略略點(diǎn)頭后便起身朝亭外走去,余光中他步伐閑適地跟了上來,唇角仍勾著細(xì)微的弧度,難以形容的蠱惑誘人。她不懂聲色地瞥他一眼,在心中低低地嗟嘆真是妖孽。 說是陪著逛園子,但宮里的規(guī)矩卻是伺候主子時不許走甬路中間。祁云晏此人雖在外頭囂張慣了,但關(guān)鍵時刻還是很拎得清,此刻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一步遠(yuǎn)的距離,在甬路旁邊施施然地走著。 只不過這樣走著本就夠生分了,卻不能再默默無言下去了。 語琪瞇起眼睛,隨意找了個話題道,剛才話岔遠(yuǎn)了,廠臣還沒說,朕今兒剛得的那只□□堂如何? 祁云晏正不疾不徐地走著,聽她問起略略側(cè)過頭來瞥她一眼,眼波在她臉上一沾便移開了去,唇角的笑容又淡又輕,能入皇上眼的,自然是難得的。繼而他眼尾輕輕一挑,話鋒也隨之一轉(zhuǎn),只是不瞞皇上,這□□堂品相雖好,但一旦遇到波折便會一蹶不振,委實(shí)脆弱了些。 語琪聞言瞥了一眼張德安,挑了挑眉,確實(shí)如此? 小內(nèi)侍一張清秀的臉孔頓時嚇得煞白,作勢就要跪下去磕頭謝罪,卻被她一抬手?jǐn)r住了,總歸是你一番忠心,朕沒怪你的意思。 只是她剛說完,便見祁云晏定定地瞅著自己,目光有些奇異,不禁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自己對下人太和藹了被他看出不對來? 只是還沒等她開始胡猜,對方卻已經(jīng)慢慢地移開了視線,金色陽光鋪撒在他弧度柔和的側(cè)臉上,映得那本就瓷白的皮膚像是透明的一般。他輕輕一抿薄唇,勾出一抹帶了三分苦澀的笑意來。 語琪等了半天也沒見對方開口說半個字,不禁挑了挑眉,廠臣有話要說? 他低垂著眼睫輕輕搖搖頭,臣無話可說,只是心中有些苦罷了。 語琪抬頭望望天,忍耐了又忍耐才把lsquo;您老呼風(fēng)喚雨權(quán)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苦在何處rsquo;咽了下去,gān巴巴地問,此話怎講? 祁云晏抬起眼睫看她一眼,卻又緩緩別開臉道,臣雖已習(xí)慣了不得皇上信任,但今日坦白忠心后,本以為皇上能明白臣一番心意的。誰知皇上卻仍是連這等小事都要過問身邊人一番才相信臣之所言,臣怎能不心涼?略微停頓了一下,他微微低下頭去,言辭懇切,臣雖不是自小在皇上身邊伺候的人,但論起對皇上的忠心卻是不差于任何人的。若僅僅因此而被皇上全盤否定,臣是萬萬不能甘心的。 祁云晏一直憂愁萬分地低著頭,只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的半句話,心中不免微微一沉,以為這番表白太急于求成而起到了相反效果,微微的失望過后,他便迅速地鎮(zhèn)定了下來,開始思索該怎么把局面扳回來,誰知耳畔卻驀地響起嗤的一聲輕笑。 他一怔,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去看,卻毫無準(zhǔn)備地撞入了一雙笑意盈盈的雙眸。 這位大裕王朝數(shù)百年來唯一的女皇不知何時站定了,雙手施施然攏在袖中,偏過頭來看著他,唇畔的淺笑有些調(diào)侃的意味,刻意壓低的嗓音低啞卻勾人,廠臣可知,你這番話實(shí)在是容易引人遐思。 祁云晏一愣之后,卻是莞爾一笑,皇上此話,又是何意? 語琪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沒什么意思。她錯開同他對視的目光,遙遙地回望身后的千秋亭,唇畔笑意卻又深了三分,只是覺得方才廠臣那番話著實(shí)幽怨凄哀了些,不像是朕手下臣子,反而有些像朕后宮妃子不對,那詞兒叫什么來著?夫侍? 祁云晏的眉梢微挑了一下,緩緩低垂下視線,鴉黑長睫半掩著鳳眸,虛虛的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神qíng。只是片刻之后,他卻緩緩地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苦澀,皇上,這種玩笑開不得。臣這樣的腌臜人,連男人都算不得,又怎配同皇上的夫侍相提并論?臣無地自容也就罷了,若是讓日后的鳳君聞見了,只怕會覺得受了侮rǔ。 語琪一愣,繼而輕輕嘆一口氣,朕從未如此覺得,廠臣又何苦自rǔ? 他沉默片刻,深深作了一揖,皇上不厭棄臣,是皇上心地仁慈,待下和善,但臣卻不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語琪本以為他同其他塌腰駝背滿臉諂笑的內(nèi)侍截然不同,卻也忽略了一點(diǎn)下面缺了些什么的男人,便是表面上再威風(fēng)凜凜,內(nèi)心里頭也是極度自卑的。 稍稍不注意,便可能踩到他們心中的痛腳。 下次一定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不可再犯此等錯誤。 ☆、第137章攻略督主男配【3】 宦官爭寵,無非是迎合圣上喜好需求這一條道路,古往今來皆是如此,祁云晏也是按照這個最有效的套路來的。 那日之后沒過幾天,他便帶著個小內(nèi)侍拎了只藍(lán)靛頦來,等那套著的藍(lán)罩頭揭開,只見帶節(jié)對fèng的一只京籠,淡h(huán)uáng色,透著雅致與貴氣,籠中架子底下擺了個雪白透青的糞兜肚,邊上還帶著一枝四寸長的象牙鏟子,做工極為jīng致秀麗,哪怕不看鳥兒,單看這籠子也夠養(yǎng)眼了。 張德安上次進(jìn)的那只□□堂是畫眉,必須得高式籠子來養(yǎng),而當(dāng)時配的雕花鳥籠獨(dú)個看來也是極不錯的,但同祁督主呈上來的這只一比就落了下乘,顯得那高式鳥籠水桶似的憨蠢粗笨。 祁云晏悠悠然找來之時,語琪正在御花園西北角的澄瑞亭旁賞魚,兩個小內(nèi)侍躬著身子盡職盡責(zé)地撒著魚食,池中龍睛、獅頭、望天、絨球等珍貴品種慵懶肆意地游著,時不時地冒出水面吐個泡,再是悠閑不過。 見他上前請安,語琪懶懶地道了聲免禮,隨即抬了抬手讓那邊兩個撒魚食的內(nèi)侍停下。 其實(shí)此刻就算來得是個朝廷重臣,她也大可敷衍應(yīng)付地潦糙應(yīng)對,然后該怎么賞魚還怎么賞魚,沒人能說半個不字。所以此刻她的做法雖看起來無甚奇特之處,卻也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祁云晏是個聰明人,跟這樣的人打jiāo道的好處就是你給了他臉,他能知曉,若是跟些粗人玩這套兒,你就算一讓再讓,也只是個對牛彈琴。 見那邊兩個內(nèi)侍收回手躬身站好,祁云晏長長的眼梢輕輕一挑,優(yōu)雅地身后內(nèi)侍的手中接過籠子,清亮黑沉的眸子噙著笑意望向她,這就是上次臣跟您提過的藍(lán)靛頦。 語琪會意一笑,一邊懶懶地用指尖去逗弄鳥兒一邊道,朕記得,廠臣還說它會學(xué)黎鳥叫,會學(xué)蟈蟈叫,還會學(xué)油葫蘆叫,朕說的可對? 皇上記xing兒果真好,竟一字不差。 能爬到這個位置上的宦官,嘴都甜得膩人,但祁云晏就是有本事把甜言蜜語說得像是肺腑真言,那神qíng姿態(tài)要多真摯誠懇就有多真摯誠懇,叫人聽得打心眼兒里舒服。 語琪自問在這方面趕不上他,不過也無須趕上他,否則兩人互相chuī捧也沒什么意思,太虛偽了。所以她只是笑了一下,微微俯下身去,半瞇起眼看著鳥道,膀花鮮明,看上去是去年孵出的新鳥。略頓了一下,她微微一笑,這鳥兒粉眉亮姹,胸脯上竟有九道藍(lán),倒是奇貨,廠臣費(fèi)了不少心思吧? 皇上不嫌棄便好。他莞爾一笑,面上雖仍是從容的模樣,但看她一直彎腰逗鳥心中卻不免有些尷尬。 向來只有臣子向皇帝彎腰行禮的規(guī)矩,卻絕沒有皇帝在臣子面前俯身的道理,她雖是為了逗鳥,被人看見卻終是不好。哪怕沒人敢冒著得罪自己的風(fēng)險碎嘴胡說,但他這般身份,又怎受得起九五之尊這一彎腰?怕是要折去幾年壽命。 但她逗得正在興頭上,若是莽莽然命人將鳥籠尋個地方掛起來只會掃了興,他只能不易察覺地將籠子稍稍提得高了些。 這些年身份地位不同了,再不是剛進(jìn)宮時受苦受累的境遇,而養(yǎng)尊處優(yōu)得久了,再撿起這般伺候人的活兒就有些扛不住,沒提一會兒手臂便酸痛得緊,身后的小內(nèi)侍看出來,要上前替他,卻被他一個眼風(fēng)掃去止住了。 哪怕眼前這位主兒看上去再溫和,也是先帝當(dāng)做儲君培養(yǎng)出來的,絕不是瑞安公主那樣xing子綿軟、隨意可欺的人。她此刻確實(shí)是在笑,只是伴君如伴虎,輕易放松不得,若他膽敢在這位面前擺主子譜兒,指不定下一刻會迎來什么,還是小心謹(jǐn)慎些為好。 語琪的余光瞥到他們這些小動作,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三分,但面上卻仍是裝作不知的模樣,甚至故意地一直逗著鳥不停歇。 身嬌ròu貴的祁督主沒一會兒就撐不住了,拎著鳥籠的手不知不覺地便越放越低,而當(dāng)垂到了肩下位置時,她漫不經(jīng)心地一抬手,輕巧地托住了籠底,一雙鳳眸似笑非笑地朝他睨去,也不說話,就這么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般但笑不語的模樣最是唬人,祁云晏心中略有些忐忑,連忙低頭道罪。 語琪擺擺手示意不必,然后自他手中接過鳥籠隨意遞給了身后內(nèi)侍,朕同廠臣開個玩笑而已。略頓一下,她含笑瞥他一眼,只是廠臣身子似乎弱了些,這樣下去,若是年歲大了可會十分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