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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在線閱讀 - [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76

[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76

    察覺身邊突然沒了聲響,郭嘉轉(zhuǎn)頭去看,只見崔頌一手蓋著雙目,做出一副撫額的模樣。

    “袁兄這是……?”

    “今夜月光太甚,叫袁某不能直視。”

    他真的只是隨便說說,什么高濟(jì)崖=郭嘉,他想也沒有想過。要不是“先生”把濟(jì)崖二字連起來讀,一直自稱“家”,他也不會想起三國里的郭嘉,更不會因為一時興起開了個玩笑,說“你該不會就是郭嘉”吧……結(jié)果,一個碩大的旗幟插到腦門上,拔也拔不下來。

    隨便開個副本都能遇上大神號,說出來你敢信?

    要不是確定自己不曾撿過名為系統(tǒng)的金手指,崔頌幾乎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傳說中天命所歸的崔傲天,穿越到三國來收集名士神將的卡牌,從此稱王稱霸,一統(tǒng)天下……

    在自我吐槽之下,崔頌終于克制住難以平靜的心情,把所有的震驚與不敢置信通通壓下,并借著撫額的動作未讓郭嘉看出來。

    “先生既然知道……為何直至此時才說?”

    他可是高兄、濟(jì)崖兄地叫了好久,郭嘉卻一直沒有糾正。要不是他心血來潮地說出他的真名,郭嘉是不是就準(zhǔn)備一直瞞下去了?

    雖然理智與這段時間相處的感覺告訴崔頌——郭嘉不糾正他絕不是為了看好戲,而是有其他原因??伤睦锒嗌龠€是有點微妙的感覺。

    郭嘉淡淡道:“姓以承嗣,名乃代號。君子相交,不過‘合緣、知心、執(zhí)禮’罷了,姓甚名何,又有什么要緊?”

    想來他是覺得沒有必要特意解釋……崔頌想起先前郭嘉確實從未刻意誤導(dǎo)過他,且一直自稱“嘉”,是他自己先入為主,以為“濟(jì)崖”才是郭嘉的名,這才鬧了烏龍。

    “再者,”郭嘉眼中的空茫漸漸化開,變作一絲笑意,“袁兄弟一上來就稱我為‘高兄’,彼時你我二人尚未相交,我自然不能為了正名一事,讓白米兄難堪?!?/br>
    他們那時候不過初見,交情泛泛,郭嘉就當(dāng)他是個陌生人。雖然知道白米口音有誤,給崔頌造成了誤導(dǎo),可若是郭嘉解釋了這件事,就等于將白米的缺陷明白地指出來。郭嘉當(dāng)然不可能因為一個才認(rèn)識還不熟悉的人,而去拆朋友的臺。

    至于后來,應(yīng)該就是郭嘉所說的……“名字只是個代號,沒有特意糾正的必要”,所以就一直沒有解釋,直到崔頌問起,才將一切解釋清楚。

    古人重視的姓之傳承,名之寓意,在郭嘉這就像是一張輕飄飄的紙。且他護(hù)短護(hù)得理直氣壯,完全不照牌理行事,也難怪會在歷史上留下“負(fù)俗之譏”的評價。

    崔頌對于郭嘉“不曾澄清”的最后一絲異樣感,隨著他的坦然消失殆盡。

    然而,不等他松一口氣,郭嘉突然別有深意地來了一句。

    “是以,我也未曾問及‘袁弟’的真名?!?/br>
    忘記自己也在披馬甲的崔頌:……

    郭嘉挨近幾分,似笑非笑道:“雖說君子之交合緣于心,不在其名??杉渭纫褜⒚谷幌喔?,若‘袁弟’再隱瞞于兄,是否太不公平了些?”

    崔頌沒想到對方會在這里等著他,一時有些失語。

    他抬眼看了郭嘉一眼,慶幸這擅長給人挖坑的家伙是友非敵,略微坐直了身體,朗聲道:

    “清河崔頌,無字。能與郭兄相逢,實乃三生之幸?!?/br>
    他把三輩子抽SSR的運(yùn)氣都拿來了,才能挖白菜似的遇到如此之多的三國名人。

    郭嘉不知他心中所想。聽到他的真名,郭嘉略微闔眼,載滿銀光的鴉黑色瞳仁頓時吸攝了所有光影,轉(zhuǎn)為幽深。

    “崔頌……”郭嘉道,“莫非是‘學(xué)海’何公之徒,名揚(yáng)冀州的那一位崔郎?”

    崔頌:“……何公之徒可以有,名揚(yáng)冀州就不必了?!?/br>
    聽到他的話,郭嘉吭哧一笑,前一刻的異狀消失無蹤,轉(zhuǎn)而去撈手邊的酒壇。

    酒壇甚輕,晃了晃,杳無聲響,顯然已是空了。

    郭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目光灼灼地轉(zhuǎn)向崔頌。

    “不若再來一壇?”

    “晚上飲這么多酒,不怕明早起來肝疼。”腳盆大的酒壇子喝了一半,哪怕是啤酒的烈度,崔頌也已有了些許醉意,“少年人,愛惜身體,祝君長生,切莫貪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的事,待到明日再想吧?!惫蚊嫔衔Ⅴ?,只一雙黑瞳,亮得驚人,“生于亂世……誰又知明日…如何呢?”

    崔頌由坐變臥,手臂磕到旁邊的酒壇,嫌礙事地將它推開,困乏地闔上眼睛:“明日?太陽依舊升起,礙眼的人依舊礙眼,就這樣過唄?!?/br>
    郭嘉垂目望向崔頌的側(cè)臉,半晌,翹唇輕笑:“說的也是。且就這樣過吧?!?/br>
    他撐著有些昏沉的頭,又去摸酒壇子。

    摸回自己的酒壇,發(fā)現(xiàn)還是空的,隨手往下方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