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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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郭嘉懷里的嬰兒,眼中盡是不贊同之色 郭嘉沒有因為文人的嚴(yán)厲而退縮,他坦然一笑,腳步不停地往莊內(nèi)走,“從叔多慮了,這正是郭家子?!?/br> 文士訝異道:“你還尚未娶妻,怎會……” 郭嘉沒有直接回答:“十二從兄[1]是否已經(jīng)平安歸來?” 文士曰:“因逢戰(zhàn)亂,道路不通,郭文廣仁孝,接到族長書信后立即辭去學(xué)業(yè),回鄉(xiāng)守孝?,F(xiàn)已歸家多日?!?/br> 郭嘉辭謝文人,抱著嬰兒朝郭瀚(郭文廣)家走去。 郭嘉步伐飛快,等他走遠(yuǎn),文人才反應(yīng)過來——郭嘉一回來就去尋找郭瀚,莫非……他懷里的嬰兒是郭瀚的? 卻說郭嘉一路來到郭瀚的住所,大門緊閉,叩響房門無人應(yīng)答。問左鄰右舍,得知郭瀚有事出門,還要好一會兒才能回來。 本該在家中好好守孝的人此時竟不在家,縱是郭嘉等得,他懷里的小嬰兒也等不得。郭嘉毫不猶豫地調(diào)轉(zhuǎn)腳步,往自家的宅邸走去。 所過之處,房屋稀稀拉拉的散著,要問人煙,竟比房屋還要稀少。 他這一脈早已凋零,尤其是他這一家,三代單傳,到他這兒,父、祖皆亡,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郭嘉推開已然掉漆的大門,走入家中。里面冷冷清清,帶著久無人居住的蕭條,只有兩三個舊仆在院中打掃。見他歸來,兩人皆是一怔,趕忙拋掉手中的掃帚,慌張地上前朝他問好,帶著幾分生疏。 “恭迎郎主歸家?!?/br> 物是人非,觸景傷情。 郭嘉雖有些傷感,卻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他讓兩人先去準(zhǔn)備嬰兒能吃的食物。家中并沒有現(xiàn)成的乳汁,下仆只能一家家地敲響附近人家的大門,終于在一戶尚且富庶的人家家里淘來一只母羊,要來一碗羊奶。郭嘉詢問二人,弄清楚是哪一戶之后,親自前去,用價值不菲的玉佩與那家兌換了這只母羊。 再說郭嘉所尋的郭瀚,他其實并未走遠(yuǎn),而是在與族中出眾的年輕士子一起商討未來的出路。正說到酣暢之際,三叔祖家的嫡次子來找,并告訴郭瀚,自家二叔在族中碰到了郭嘉,郭嘉還抱著一個嬰兒,還問郭瀚在不在族里。 “十六弟找我?”郭瀚不免有些奇怪,他和郭嘉關(guān)系不過爾爾,并不親密,不知道郭嘉一回來就找他是因為什么。 郭原年紀(jì)尚小,又與郭瀚關(guān)系極好,聽到郭瀚的反問,他直剌剌的道:“真是怪事,十六從兄[1]說那嬰兒是我郭家的子嗣,然而十六從兄尚未娶妻,族中有訓(xùn),尚未娶妻者不可納妾,這不足歲的嬰兒又是哪來的?莫非……十六從兄在外養(yǎng)了外室不成?”郭原納罕地看了郭瀚一眼,半開玩笑地道,“只是十六從兄為何一回來就找十二從兄,總不至于——這孩子是十二從兄的吧?” 郭瀚本沒有把郭嘉找他這件事放在心上,可聽郭原這么一說,他心中一跳,升起一道不安的預(yù)感。這孩子莫非是……?他佯作不在意地詢問孩子的大致月齡,與心中不可外道的那件事對上一對。發(fā)現(xiàn)時間恰好能接的上,他頓時心下一沉,強笑道:“怎么可能?我一直在恩師處學(xué)習(xí)孔孟之道,倘若妻妾有孕,又怎會不知?” 郭原笑笑,未將這番話放在心上。他不知道郭瀚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郭瀚不動聲色地詢問郭嘉近年來的動向,得知他竟然去西北尋找西遷的郭氏族人,郭瀚基本確定——郭嘉就是為了尋他而來,那嬰兒還真有可能是他的骨rou。 然而他并不想承認(rèn)這個孩子。他是誰?陽翟英才,名士管幼安的高徒。怎么能讓人知道,他當(dāng)初因為貪生怕死,找尋借口拋棄學(xué)業(yè),悄悄跟隨一部分郭家族人西遷?又怎么能讓人知道,他為了逃離外族的殘殺,不惜引誘外族少女,利用她,哄騙她,乃至與她翻云覆雨,麻痹外族人的警惕心?而他為了成功逃離,狠心拋棄族人,獨自逃離一事,更是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陰私。 他一個大男人,想要怎么樣的孩子沒有?外族人生性放蕩,兇殘而不知羞恥,誰知道那外族少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郭瀚打定主意,不管郭嘉怎么說,他都不會承認(rèn)那個孩子是他的。 然而他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郭嘉的到來。直到天黑,他終于坐不住,主動來到郭嘉家中。 下仆迎他進(jìn)門。郭瀚走到堂中,看見正在逗弄懷中的嬰兒的郭嘉,見到他來,也只是不平不淡的打了聲招呼。 郭瀚假意咳了一聲。 “聽說十六弟找我,所為何事?” 郭嘉定睛看了郭瀚一眼,緩緩道:“我自西北歸來,在六叔祖臨終前見到了他。”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會兒,竟不再繼續(xù)說下去。 郭瀚心中有鬼,不及細(xì)想這停頓是什么意思,作出一副急切悲痛的模樣:“你竟見到了我祖父?我祖父他們……究竟被何人所害?” 郭嘉沒有回答,仿佛第一次認(rèn)識郭瀚一般,將他上上下下地看了個遍,直看得郭瀚心里發(fā)毛。 “六叔祖的臨終之言,十二兄真的不知道?” 郭瀚有一瞬間的慌張,但想到自家祖父哪怕再恨鐵不成鋼,也必定會維護(hù)自己,不由放下心來:“十六弟這是何意,我自三年前至管先生處求學(xué),已有許久不曾見過祖父……如何知曉祖父的臨終之言?” 見郭嘉不答,他只得自己引入話題,“郭原那小子凈愛胡鬧,竟說十六弟帶回來的是我的孩兒……” 郭嘉本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聞言,囅然一笑:“十二兄多慮?!?/br> 在郭瀚不解的注視中,郭嘉一點點地攏緊嬰兒身上的包被,“還未與十二兄介紹——這是奕兒,我郭嘉郭奉孝的兒子?!?/br> 遠(yuǎn)在長安的董卓府,一個衛(wèi)兵朝青衣士子行了一禮,為他撥開竹簾。 “戲先生,太師已恭候多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