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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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真是快被這兩人急死了:“無妨!你們有什么話都直說無妨。我知道二位的品格,絕不會懷疑二位的用心,布愿以誠待二位,還請二位坦誠相告?!?/br> 郭嘉正坐:“既如此,還請將軍恕我斗膽一言——將軍的這位朋友,可信否?” 呂布心下一沉:“這是何意?” 崔頌嘆息道:“將軍的這位朋友,予將軍的提議里有少許不妥之處,故我等心存疑慮……” 不等呂布反應(yīng),郭嘉接口道:“正是如此。這最大的不妥,一在于‘遠(yuǎn)水救火’,二在于把將軍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試想,引關(guān)東那邊的外援,長高水長,力有未逮,這便罷了。那關(guān)東之軍,將軍預(yù)備與誰為盟?河以西者為董卓部將,豈會輕易背叛?若向董卓告密,豈非萬事皆休?河以東者義軍集結(jié),各懷異心,又與將軍無甚牽扯,若與他們聯(lián)合,將軍不怕重蹈何進(jìn)引董卓之覆轍?若非以上二者,則余白波、匈奴,那更是與虎謀皮,殆害無窮。” 崔頌續(xù)道:“將軍手握重兵,若將軍真想另謀退路,實不必舍近求遠(yuǎn)……就不知這提議是將軍的那位朋友所出,還是太師的意思?” 呂布悚然一驚,想起戲志才曾對他說過的話,覺得崔頌這猜測不是沒有可能。 戲志才把董卓擲戟一事歸結(jié)于對他的試探。而近段時間李儒雖然受到董卓的冷遇,把李儒逼得主動來找自己結(jié)盟,可誰也不能保證這不是李儒和董卓聯(lián)手演的一場戲,為了檢驗他呂布忠心的一場戲。 呂布此刻萬分后悔自己放走了李儒,又慶幸自己并未在李儒面前透露過多的想法。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有些不安:“布雖未接受那人的提議,卻也不曾拒絕,若那人真是為了太師而試探于我……那……” 如果這真的是董卓試探他的伎倆,哪怕他并沒有答應(yīng)反叛的事,光只“猶豫”這一條就足夠讓董卓記恨猜疑的了。 “將軍勿憂。”郭嘉起身走到呂布下首,低聲耳語。 呂布認(rèn)真聽著郭嘉的提議,時不時地點頭。 第101章雙攸出獄 卻說李儒回去后,稱病不出。他并不知道自己策反的呂布已被二次策反,憑借他對呂布的了解與自身智謀的自信,他相信拿下呂布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 因此,他將目光轉(zhuǎn)到另一人的身上——且不說那江遵被他與崔頌聯(lián)合攻訐,必然懷恨在心,光是江遵之前的小動作,就足以令李儒生出殺心來。 李儒將江遵列為“要除掉的名單”中的頭一人,趁機(jī)在士人之間煽風(fēng)點火,進(jìn)一步擴(kuò)大士人們的不滿。 在董卓如有實質(zhì)的怒火中,江遵不得不硬著頭皮紓解士人們的怒火。董卓采用他的提議,在朝中試行兩項安撫政策,結(jié)果都不痛不癢。 眼見董卓已經(jīng)失去耐心,江遵愁得掉了大把頭發(fā),惶惶不安之間,他給崔頌寫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將姿態(tài)放得很低,還寫明:如果崔頌?zāi)軒退冗^這個難關(guān),那他一定會奉上孤本珍籍,并告訴崔頌一個有關(guān)何休的重大秘密。 崔頌其實并不相信江遵說的話,也對他的珍籍、秘密毫無興趣,只是現(xiàn)在尚不到處置江遵的時候。既然計劃允許,且事關(guān)“崔頌”的恩師,他便假意答應(yīng)了江遵的請求,予以紓緩之策,并要求他立即兌現(xiàn)承諾。 江遵讓人送來了兩只陳舊的竹簡,經(jīng)郭嘉核實,確實是難得的孤本。但對于另一項承諾,江遵卻是遮遮掩掩,只拋出了一些難辨真假的言語。 江遵的解釋是,他要崔頌幫他徹底渡過難關(guān)后才肯道出秘密??筛鶕?jù)崔頌與郭嘉的判斷,江遵的回信中有幾處矛盾的地方,想來那所謂的“何休的秘密”,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如此一來,二人加速了策略的推行,一面繼續(xù)與呂布保持“君子之交”,一面和王允籌備計劃,力求萬事俱備。 而江遵在拿到崔頌的計策后,深思熟慮了一晚,并未在其中看出任何陷阱。他記下策略,第二日就去找了董卓。 初平三年三月廿三日,天子斥責(zé)了變革的幾位官員,降其官位,全面停止新政,并對利益已受到傷害的士族予以安撫。 初平三年三月廿四日,天子發(fā)布詔書,大意是:新政最初是為了養(yǎng)民,初衷是好的,但沒想到考慮到現(xiàn)實問題云云。又說荀攸許攸等人,磊落敦厚、秉正持道,現(xiàn)已查明幾人并未參與謀逆,下令釋放他們,并加以賞賜,以恤其心。 朝中的人哪個不知道董卓把持朝政,皇帝的意思其實就是董卓的意思。眼見董卓做出了讓步,不但停止新政、予以補償,還處置了執(zhí)行新政的手下,釋放了荀攸、許攸等士人新秀,他們見好就收,暫時停止了鬧騰。 畢竟董卓的脾氣從來稱不上好,他們拿了好處當(dāng)然要適可而止。不然若是徹底惹惱了董卓,又引得他大開殺戒,那可就糟了。 至于其中一部分堅定“反董”的朝臣,更是對此喜聞樂見。被釋放的幾人本就是堅定反董的青年義士,與他們有著一定的革命交情。眼見幾人終于平安地被釋放,他們在高興之余,亦警惕著其中是否有詐,并不敢與幾人接觸。 唯有崔頌第一時間去長安獄大門口接回荀攸,替他接風(fēng)洗塵——董卓本就知道他與荀攸交好,他為荀攸接風(fēng)的行為并不算出格。 倒是同樣被釋放、卻無人問津的許攸站在圜土邊上,嗤笑道:“不愧是清河名士,竟無懼于董太師的威赫,來接牢獄之徒,在下佩服,佩服?!?/br> 崔頌早從鐘繇那知道許攸對他的批判,不意外對方會將炮火對準(zhǔn)他,只當(dāng)做沒聽到。正史上的許攸如何暫不評價,但他知道,許攸最后就是因為口舌之快與自滿被殺。 和崔頌一道來的鐘繇與剛出獄的荀攸同時皺眉,正待說些什么,一人比他們更快地作出反應(yīng)。 “這是自然。子琮璞玉渾金、俯仰無愧,欽慕者不知凡幾。如今‘真相大白’,荀君與許兄無罪釋放,我等便來為荀君接風(fēng)洗塵……我見許兄獨自一人在此等候,想來是為許兄接風(fēng)洗塵的人還未到罷?” 許攸一哽,想張口罵人,但見與他說話的郭嘉神色誠懇,言笑晏晏,又覺罵不出口,罵了只會顯示自己無理取鬧,只得憋住一口氣不上不下。 這說得都是什么話!他諷刺崔頌沽名釣譽,這郭嘉竟然把他的反諷當(dāng)成稱贊,接過他的話頭,把崔頌吹得品德高尚、不畏強權(quán)、世間少有?還“欽慕者不知凡幾”,這郭嘉哪只眼睛看出他是在欽慕崔頌了!聽不出來他是在反諷嗎?